第39章 再見 再也不見 中

房中。

“在這裏,不過隻是聽說需要人,所以才讓軒燼答應我過來,偶爾還是想要這麽任性一次。”湘沫有些自嘲的一笑,明明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孩,可是有時候還是想要這麽任性一會,他的麵容,他的同意,她會有種錯覺,她在他心中還有一絲地方。

“放下了嗎?”宮紫藺深深看著眼前的人,她知道,感情之事不是想放便放,但是人啊!有時候就想問下明明知道卻還故作不知,希冀會有一個好的答案。

“感情之事,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從來沒有放下之說。”淺淺說著,當年明媚的少女不知何時卻也學會了苦澀,懂得了溫潤。

宮紫藺看著眼前的人,這一刹那,她覺得,如若軒燼和她真成了隻有一麵之緣的陌路人,或許這是軒燼這生最大的損失。

“藺兒,不用為我的事費神,這一切,我早就隨從,”望著眼前為她擔心的女子,她默記於心,可惜,世上事若皆能如意,又何來那些不滿不足。

“從一開始,我便已經習慣了。”嘴角一笑,抬起頭看著屋頂,怕那堅韌的心房在這一刻塌陷。

是啊!

她早已習慣了。

習慣了他的冷漠,習慣了他的不語,習慣了他的默然,也習慣了一個人望著他的感覺,遙遠不可及。

夜幕籠罩,不知何時,太陽早已爬下了山頭,月亮不知不覺的已高掛天空,月光冷凝如鐵,不知覺得透著一股寂寥。

深深歎了一口氣,看著走在自己身前的人,眼光中的探索似乎也探尋不到什麽,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苟言笑。

他是否知道,有一個女子為他蹉跎了十二年,如今芳華消逝間,她仍在一旁癡心相望。

軒燼沒有理會那徘徊在他身後的視線,他知道,她想問湘沫與他,想問他為何不接受,對於這一切,他不想說。

上弦月高掛夜空,點點的星光點綴在它的周圍,襯的它越發的高貴無暇。

宮紫藺抬頭看著那遠方遙不可及的月,或許,湘沫就是那月亮旁邊的星星,點點星光隻為與他相伴,即便她被遺忘,即便無人看見,她亦情緣。

她突然想起,最後湘沫說著那句話,雖對著她說道,但目光卻是透著她,劃過她的臉頰,或許是在望著那遙遠的過去,“有些事,發生了就不能後悔了;有些人,遇見了就忘不掉了;有些情,開始了就停不下了。”

那一刹那,恍然間,她明白了,她的愛戀早已掩埋在了那句深深的不喜歡中,隨著時光的流逝,隻會越來越濃烈。

“軒燼,有些事,有些人,勿待到物是人非,才懂的要去把握,待到那個時候,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悔。”深深看了他背後一眼,這種感覺她知道,所以現在她不想錯過君子煜,軒燼是她認定的朋友,她不願他到最後後悔一生。

或許有些東西他還沒看透,如若沒有感覺,當看到湘沫奄奄一息,要被人一劍刺殺的時候,他不會下去抱住那搖搖欲墜的佳人,更不會一劍把那人斬殺,如若不是在意,如若就像他表示的一樣,不過隻是無心之舉,那他隻會輕輕掃眼一過,斷不會亂了他以往的原則。

她隻願,軒燼不要錯過,不要最後後悔莫及。

後悔嗎?

軒燼望了眼那遙遠的月,未來的事太遙遠了,現在他隻求眼前之事。

或許,她與他是不同,但是那份兒女私情斷不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宮紫藺斂下心緒,吸了口氣,綻放出那份明媚的笑顏,持一把折扇輕扇在胸前,“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大步走向前頭,沒有去理會背後的人,手舉在空中,瀟灑的揮了一揮,“我先走了,有事聯係。”

語落,宮紫藺便大步走向前頭,直到消失在這大街的深處。

她知道,有些事,隻能點到為止,該懂最後還是會懂,她不是他們,不懂他們的思緒,能做的隻有一旁靜悄悄的看著,當有危險的時候,她能幫上一分。

軒燼停下了腳步,腦中響著最後宮紫藺留下的話語。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或許,她說的是對,可惜的是,那折花之人不會是他,也不能是他。

泛白的指尖,手緊緊握緊那手中的劍,月光下,劍鞘盡然也泛著一絲寒意。

他還有一件事要完成,那件事支撐著他存活至今。

悄悄的從屋頂躍下,麵上的易容早已在半路中就已卸除,怕的就是回來時,若在府上遇上什麽人,不會被人以為是什麽刺客,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進去,生怕有人會注意到,她可不想造成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漆黑的屋子,宮紫藺伸手想去找那個火折子,剛拿到那火折子,想把燈光點亮之時,一雙手伸出來,緊緊環繞住了她的腰肢,她的身軀緊緊靠著背後人的胸膛。

宮紫藺本想出手用銀針刺那人的百會穴,可是,那熟悉的味道。

“娘子,深更半夜的才回來,一回來就要謀殺親夫啊。”君子煜此刻心中有些不爽,他不過有事出去了下,回來的時候就已不見她的身影,等了她好一會兒,待到上弦月爬上了空中,他才看見那抹偷偷摸摸的身影。

低下頭,下巴曖昧的在宮紫藺的肩上轉動,鼻尖呼出的氣息,一絲一縷的在她的耳畔環繞。

“謀殺親夫?”對於他的話語,宮紫藺不由的輕笑出聲,“傷你,我都心疼,又何來謀殺一說,誰讓你大半夜的不知道點燈,突然一人這樣抱住我,我若沒反應那才是不正常。”

被宮紫藺的那句‘傷你,我都心疼’,君子煜此刻心間泛著淡淡的甜蜜,她的這個意思可以理解為,他受傷,她會心疼嗎?

想到了這個,君子煜的臉上早已浮起那抹白癡般的笑容,環繞著她的手不由的更加用力。

“藺兒,我能理解成,你在跟我表白嗎?”桃花般的雙眼微眯,目光怔怔的看著懷中的人,目光深處,他的心有些緊張。

宮紫藺裝作煩惱的思考著,心中卻早已笑開了花,這君子煜,倒真的越來越有趣,可愛的要緊。

時間過去了一分一秒,此刻,君子煜正緊張的看著宮紫藺,期待從她嘴裏出來的話語會是他所期盼的。

“表白?”狐狸的狡黠一閃而逝,“當然不是。”

君子煜心突的一掉,還沒待他說些什麽,宮紫藺隨即從他的懷中掙脫,一轉身,雙手勾住君子煜的脖頸,那雙美眸此刻帶著魅惑,魅惑著世上萬物。

“不是你告白,我接受嗎?”嘴中流出的話語有些緩慢,仰著頭,笑著嫵媚。

君子煜一驚,隨即笑容布滿臉龐,“那藺兒,我喜歡你,”似乎覺得不對,君子煜連忙改口道,“不,我不知道我對你感情有多重,但是我隻知道,即便我死亡,我也不會讓人傷你半分。”認真的注視的眼前的人,目光是堅定,是毫不放棄,亦是放在了心上最重要的角落。

此刻,宮紫藺也看著他,那般的目光,那般的話語,她選擇了相信。

“記得,若你背叛,此生不複相見。”淡淡說出口,她容不得背叛。

“不會。”伸出手,抱住宮紫藺,兩字說的堅定。

宮紫藺一笑,任由他緊緊抱住他。此刻,她明白,不論結局如何,是敗還是勝,起碼,她現在是幸福的。

“那娘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君子煜雙手抓住宮紫藺的肩膀,認真的開口道。

“嗯?”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周公之禮。”君子煜嘟著嘴,依舊不放棄說出那件事,腦中浮現出了一個身影,該死的南宮塵,他必須讓藺

兒完完全全成為他的人,否則他怕那人會拐去他家娘子。

“哈?”宮紫藺嘴角微抽,心中不禁冷汗三滴,他有必要如此執著?

“你可以了?”挑眉,邪魅一笑,她可沒有忘記,她可是下藥讓他不行啊!

“……”君子煜一想到那天,身體頓時有些無力,他家娘子可真是下得去手,這可是關係著他們以後的幸福啊!

“娘子,你說呢?”君子煜回一一笑,笑容更是燦爛,低下頭,唇瓣停留在宮紫藺的耳垂處,隨著嘴唇的蠕動,唇畔輕輕碰觸那敏感的耳垂,“試試看就知道了。”

“……”宮紫藺無語,這人……難道男的都是下半身?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狡黠的目光一閃而逝,小鹿般無辜的顏色替代原有的精明,好心的提出意見,轉身,逃離了那抹懷抱。

“藺兒。”君子煜此刻也無法不去承認心中的那份挫敗,這算什麽啊!

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心疼下她家相公嗎?那份可以看卻不能吃,那份可以抱卻不能動,他這男人當的可謂真是失敗!

宮紫藺從黑暗中也能感覺出君子煜此刻的興趣,不是她不想,隻是她對於男人還是有些不信任,她還是有些怕……輕輕咬住自己的下唇,“君子煜,其實……”

抬起手,食指抵住那將要說出的話語,“不用解釋,我會等。”隨即,曖昧一笑,“但是,前提是要當我抱枕。”

本應是感動的瞬間,隨後的一句話澆熄了那迸發的火焰。

抱枕?

宮紫藺嘴角一抽。

算了。

還沒待到她點頭,他卻早已抱起了她,向那床走去。

待到反應過來時,他和她早已躺在了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

“乖,睡吧。”君子煜抱著宮紫藺,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宮紫藺的背,猶如母親哄著自己兒女般。

宮紫藺剛想反駁,目光觸及到那張疲憊的臉,緊閉的雙眸借著月光,透著一絲絲的乏力,想說的話語就這麽咽了下去,目光中是那濃濃的心疼,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

疑問環繞在腦海,許是白天也忙碌了一會,困意席卷,便就這麽依靠著那股溫暖,睡了下去。

君子煜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安然入睡的麵容,嘴角輕笑,雙手更加曲緊女子,帶著笑容,便又跟著一起沉浸在那夢中。

或許,夢是甜美的。

或許,睜開眼的刹那,現實正在淌血。

此刻,誰都不知道……

夜很深,深的讓人以為周圍隻有自己一人。

宮紫藺翻了個身,本是尋找那抹熟悉的溫暖,那抹空蕩,讓她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人呢?

眨了眨眼,想了片刻,本不想管,但是心中還是放心不下,便起身披上件薄外套向門口走去。

門剛一打開,一陣冷風吹過,宮紫藺緊了緊身上的薄外套,好讓自己沒有這麽冷。

大晚上的,他去了哪裏。

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僅憑著那抹單薄的月光依稀辨認著周圍的景色。

這是?

宮紫藺身形連忙一閃,藏匿在了假石後麵。

這身衣服她記得,這是絕情門的衣服,當日她和南宮塵就是被他們給強製帶走的。

斂下心緒,目光不再渙散,帶著的是少有的認真。

絕情門怎會來這煜王府,難道?

想到了什麽,目光中滿是冷冽。

小心翼翼的斂去氣息,緊跟著那人的身後。

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但是她絕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他。

走了一會,幸而這人沒有用輕功,否則她想必也跟不上,如今她的身子並沒有完全好透。

一個小小林間,如若沒有那人的帶路,她還真不知道煜王府還有這種地方。

“主人。”

一句主人,讓宮紫藺身軀一怔,連忙藏匿好,豎起耳朵等待他們的回話。

後麵沒有再聽到什麽話語,隻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小心的抬起頭朝那望去,那人似乎交給他什麽,而這絕情門門主身旁也站立了個人。

月光略微掃過那人的臉龐,宮紫藺嘴角勾起,果然,那人是陌寒,絕情門門主的強力助手。

“下去吧!”說完便轉頭朝向身旁人開口道,“陌寒,密切注意龍國動向,我就不信這尹無冥聽到這消息,還會忍住不出手。”

“是。”陌寒低頭,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主人,那夫人。”

“她?”似而想到了什麽,目光中帶著柔意,隨即馬上斂去,“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陌寒想說什麽,看了眼眼前人,便又收回目光,消失在了林間。

宮紫藺雙眉緊蹙,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尹無冥要知道什麽,一股不安籠罩在心頭。

目光朝那望去,門主還在這裏,想必她現在根本走不掉。

可是。

她目光中亦無任何的思慮,隻剩下那抹震驚,背叛,心碎。

他手中握著那抹麵具,月光下的麵容,是她無論都忘不去的記憶。

君子煜!

為何?

記憶似乎一下的湧上心頭,怪不得那時南宮塵要帶她走,他說不會傷他,怪不得那時受傷她會在煜王府中醒來,原來這一切早已說明,是她笨了!

眼淚滴落下來,早已浸濕了衣領。

背叛的感覺原來這麽難受。

原來,我愛的如此不堪。

四周很靜,靜的有些讓人以為這不過隻是個幻象。

風吹過,隻有些樹葉悉悉索索的聲音打破這有些空洞的四周。

月亮小心翼翼的躲在雲朵後麵,微風一吹,才幸而能從雲朵後麵出來,那份有些冷情的月光,對於這黑暗的天空,也猶如日光般的重要。

月光下,那抹麵具早已不知所蹤,或許隻有那躲在樹後的人,那緊咬住下唇,唇瓣上那絲絲的血絲,告示著這一切的存在。

宮紫藺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目光遍及處早已沒有往日的狡黠和靈動,隻有那不斷擴散的心痛與背叛。

狼狽的樣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萬分寂寥。

原來,他就是那絕情門門主。

原來,他就是當日對她和南宮塵咄咄相逼之人。

原來,怪不得他說不會放棄那皇位。

原來,這一切,那曾經美好的一切,不過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股被背叛的傷痛,一刀刀割裂著她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一刀下去,挖的撕心裂肺。

手緊緊握住心口上的衣,身軀慢慢的滑下,直到整個身軀早已坐在了地上。

本以為,她找到了心中的所愛,幸而她愛的人也愛他,原以為,這一切就已完全,說到底,不過是她自己沉浸在她自己構築的夢中。

為何,說愛她,卻不告訴她,他是絕情門門主。

為何,說愛她,卻不告訴她,他現在所做之事。

為何,明明知道愛了便是傷心的開始,自己還要這麽義無反顧的衝下去,拚命要去挖掘那美好的一切,可惜的是,挖掘出來的不過隻是人為的,天然的終歸是傷痕累累,滿目瘡痍。

心早已下降到不知何處,難道他不知道,當一切揭開之時,那份背叛將會讓人痛不欲生嗎?

腦中忽然的一閃,她剛才聽到他又說起尹無冥,她不知道他在策劃什麽,當時目的應該就是那個,如若當初他沒有騙她,他應該是要得到那皇位。

眼光瞬間有些凝固,她忽然想知道,如若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告訴她,他是絕情門門主嗎?如若到最後,皇位與她隻能選擇一個,他又會選擇哪個?

突然之間,她想去嚐試那份如果,她想再去觸碰那甜蜜的夢境,那份夢境太過於真實,她難以忘卻。

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成了原先她討厭的女人,喜歡一次次給男人機會,喜歡一次次給男人找借口,喜歡那份自欺欺人。

可是,或者是他還沒有找到機會,或者是他忘記說了,又或者他怕她受到傷害。

嘴角的笑容加深,眼光中帶著化不開的苦澀,不管如何,她也要試一試。如若結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份背叛她扛著,從此以後,她和他便是路人,此生不複相見。

恍恍惚惚的從林中走出,總有那麽一種感覺,似乎此刻誰向她襲來,她也不會閃躲,因為她早已無心去閃躲了。

漆黑的夜晚,月光搖曳,她恍然未知,隻是按著身體的記憶向著那本是她幸福的地方前去。

夜晚的氣溫總是有些低迷,連帶著周圍的氣息也不由的泛著些低迷。

君子煜回到房中,本以為會看到那抹熟悉的安睡中的人,但是眼光觸及處,隻有那被掀開一角的被子。

她去了哪裏?

房中並無任何掙脫的跡象,這應該是她自己走出去的吧。

坐在床沿邊上,等待著她的出現。

或許,是醒來看到他不在而出去找尋,或許,是因為醒來後有些無聊。

但是,前麵那個理由想來也是一種甜蜜。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那張妖孽的臉上,此刻隻是微微閉著眼睛,那張殷虹的唇瓣在月光下微微透著些許的誘惑。

宮紫藺的腳步十分緩慢,那單薄的外衣搭在她的肩上,發絲稍有淩亂,眼眶中還殘留著淚水,臉頰上還有一道淺淺的淚痕。

宮紫藺停下了腳步,還有一點點的路她就到了,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擦去那殘留的淚痕,手掌心輕輕揉著臉頰,不讓淚痕明顯。

她決不能讓君子煜發現。

輕輕走到門口,剛一打開門,身軀就被禁錮到懷抱中。

“去哪兒了?”溫厚的低呤聲,呼出的氣息纏繞在她的耳畔,瘙癢著她的感覺細胞。

“找你。”早已想好了說什麽,宮紫藺此刻就如往常一樣,嘴角依舊輕輕揚著,隻是夜幕下的雙眸早已沒了往日的親昵,“找不到你,就隨處逛逛了。”

“找我?”君子煜聽聞這答案,目光中的笑意更甚,剛才他去和陌寒說事情了,想來她也是找不到他的。

“嗯。”點了點頭,目光一暗,“你去了哪裏?”有些幽靜的話語從她嘴中流出,她在等他說出實話。

“沒去哪裏?”雙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人。

“沒去哪裏?”目光更加深邃似穀,聲音似乎是從身體裏層發出,“那是去了哪裏?”

君子煜一驚,沒有想到宮紫藺會如此問道低,她是知道了什麽嗎?隨即連忙在心中否決了,她應該不會知道。

“怎麽,怕我約會情人。”嘴角上揚,說出的話語帶著一股魅惑。

“嗬……”宮紫藺低頭輕笑出聲,“怕隻怕不是約會情人。”如若可以,她倒寧可他去約會情人。

“哈?”

宮紫藺掙脫懷抱,轉過身去,目光中是少有的認真,“君子煜,你認真的回答我,你真的沒有欺騙過我,沒有隱瞞過我什麽。”

“沒有。”君子煜亦是認真的回望,兩股視線交融在了一點,待了片刻,才啟唇道,“不管我做什麽,我絕不會傷害你。”

他回答的很決絕,眼神是認真,可惜的是,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

‘不管我做什麽,我絕不會傷害你。’

可惜,你已經傷害了我。

眼光低垂,是一片寒冷天地。

宮紫藺再也沒去理會君子煜,隻是繞過去,重新又躺在了床上,麵朝著牆壁,緊緊閉著眼,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累了。便再也沒有了聲響。

君子煜目光微眯,緊緊圍繞著眼前的人,他不知道怎麽就半個時辰樣子,總感覺她有什麽不同。或許,真如她所說的,她是累了吧。

君子煜也重新躺在了床上,輕輕拉起被子,讓宮紫藺的身軀都能在被子上,一隻手枕著頭,身軀斜躺著,目光是柔和的看著那床上似乎已入睡的佳人,

麵上是帶著一絲淺笑,卻無法知道往後發生的一切,如若知道,或許,他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宮紫藺睜開眼睛,迷蒙的目光中卻帶著一絲精明。

那有些空蕩的背後,她知道,他又離去了。

昨天的問話,依舊浮現在腦海,本想說如果他說了,她就不去怪他,可惜問了,換來的依舊是那般的答案。

她的那般執著,她那單薄的執念,最後,卻成了嘲笑她的成本。

君子煜啊!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心中不禁有些悲涼,她,終究還是下錯了賭注,滿盤皆輸。

起身,換了衣服,偽裝依舊在了那張臉上。

隻是。

那一身男兒的衣服,隨即又從櫃子中拿出一件女子外衣,複又穿在了那身青紗外,女子的衣著下,沒有人想到還有那一身男兒裝。

放在桌上的銀票,預示著即將來臨的別離。

她的眼裏從來容不下沙子,既然你背叛,那便永遠不相見。

她知道如若帶了包袱,這煜王府應該不會讓她走,反而會問來問去,而君子煜在煜王府中也許也安插著那絕情門的人,動靜大了,反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一些東西,她可以讓湘沫幫她準備,外加有了錢,去外麵買也是可以的。

把銀票放在懷中,轉頭,深深的開了眼房中的一切,這次離去,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反正和親本就是政治關係,外加她什麽都好,就是心太硬,這終究起來,想必尹無冥應該會被晉國追究責任,但是當初既然想用她和親,必要的代價也是一定的。

似乎心中還是有些留戀的,離開的時候才會有些不舍。

宮紫藺深深吸了口氣,不讓那心中的不舍再去大亂那本該有的理智。

“王妃。”看著突然出來的人,煙兒有些被嚇到,手中的托盤差一點就掉在了地上。

“嗯。”看了眼煙兒手上的東西,她知道,這是君子煜讓她拿來的,“我想出去下,這些吃的帶我回來時候再說吧。”笑著,斂去眼中的情感,完美的無懈可擊。

“王妃,要出去,那……”意識到煙兒想說什麽,宮紫藺連忙用食指抵住她的唇瓣,眨了眨眼,表如同往日的狡黠,似乎有些抱怨的說道:“煙兒,你是讓你家王妃出個門,還要被人監視啊!”

手輕輕拍了拍煙兒的頭,“乖。”說完便連忙向外麵走去。

煙兒睜著眼,為難的看著眼前人的離去,想上前跟著,但是也知道王妃的脾氣,肯定會讓她退下的

待到夜幕籠罩時,煙兒才知道,如若可以,她絕對會跟上去,不論王妃說什麽。

宮紫藺三言兩語的便打發了門前的侍衛。

走出王府的刹那,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腦海中又想起第一次與他的相遇,他一身紅袍,襯的他皮膚越加的白皙,那雙鳳眼妖媚一笑,他的手環住她的身軀,從那刻起,她便知道他從不無用,知道他是不能跨進的禁區,可惜的是,雖然知道,卻亦然已步步陷入,越陷越深。

她知道,這一刻,或許與君子煜再也不相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