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見 再也不見 上

“你是誰?”年邁的雷家當家雖然已有七十,可中氣還是不輸給任何中年人,雙眼泛著歲月累積的銳利。

“徐州,嚴家。”眼神毫不閃躲,泛著輕蔑,嘴角的笑容更甚,有著血腥味,“來殺你們。”

雷家當家心中一驚,從未想過當年還有漏網之魚,可是……

“雷家,不是你這等黃毛丫頭來闖的。”

“試試,就知道了。”一笑,身影早已衝了出去。

劍刃毫不含糊的向人刺去,雷家的二少爺和三少爺前來迎戰。

劍刃相碰,湘沫心中冷笑,雷家的勢力果然不弱,可惜……他們必須死。

瞳孔一縮,閃身的同時,手腕向外翻,劍刃就這麽刺入那溫暖的肉中,拔劍,身軀空中一翻,挑起另一個人的劍,劍刃又如此殘忍的刺進去。

拔劍,鮮血噴到臉上,轉頭對著雷家眾人陰冷一笑,宛如死神。

或許,因為她的笑容,或許,因為她的殘忍,或許,因為天色昏暗,雷家眾人心生一股寒意,似乎有什麽聲音告訴他們,今日,必亡。

太陽早已下山,月光灑落在這凡間的塵土上,映在那高聳的樹間。

軒燼坐在石凳上,腦海中會放在她踏上馬,頭也不回的離去。

揚起的發絲在風中肆虐。

他有些煩悶,或許與人一起呆久了,有些東西,有些原則在不經意的消失。

看了眼空中的月,今日的月比往日更加的圓。

圓月當空,對於殺手來說,總有什麽不好的事。

歎了口氣,終歸是自己教出的,他還是不忍她就這麽消失在了這有些悲涼的塵土中。

起手,從林間拉出一匹馬,向那遠方碰去。

趕到的時候,他隻看到大門打開,觸目而及之處都染著鮮紅的血液。

門口的那匹她騎去的馬還在忠心的等待它的主人。

軒燼雙眼微眯,趕走心中不好的預感,下馬,跨入府中。

一個個冰冷的軀體映入眼睛,明明死人對他來說早已稀鬆平常,但今日那一具具冰冷的軀體卻讓他的心髒微微的縮緊,他們是她殺的。

他記得,平日裏她從不殘害林間的動物。

那個蒼老的軀體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雷家當家的?

冷眼掃去,他知道,這人已經死去。

既然人已亡,她呢?

微弱的呼吸聲,逃不過經驗豐富殺手的耳朵。

抬起腳步,向那片草地走去。

一名女子呈著大字狀狼狽的躺在那裏,身上早已布滿了各種傷痕,月光下,鮮血泛著光輝有些猙獰。

微微轉頭,視線對上那張依舊麵無表情的的麵龐,輕輕一笑,“我贏了。”

“嗯,你贏了。”看著地上那鮮血淋漓的身軀,他不想說,他有些心疼。

“父母的仇我報了。”對著天空喃喃自語著,目光中有滴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終於把殺害她家的人親手送上了黃泉,閉上眼睛,讓思緒空蕩。

報仇是一直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仰,現在,完成了,心忽的一鬆,讓她有些不適應。

但,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她完成。

睜開雙眼,對上那張臉龐,嘴角上揚,帶著一抹狡黠,“你答應我的不許忘記。”

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一縮,“答應的便不會忘記。”

“嗯。”笑著,又是那般明媚的笑顏。

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或者體力早已透支,那般殘缺不堪的軀體終歸沒有支撐住,便就這麽暈在了草叢間。

渾身的痛楚讓湘沫不由的緊皺眉頭。

緩緩的睜開雙眼,刺眼的亮光映射到雙眼,眼睛有些不適的半眯。

轉頭,看了看四周,那格外熟悉的周圍。

她回來了?

記憶突的一下湧入腦海,她記得,那天他來了,來找她。

其實,她從沒有告訴他,從他開始教她習武,從他把她扔入叢林間,卻最後從狼群中把她救出,從他雖冷漠的話語卻帶著淡淡的關心中,她便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她從沒說過,從那時候她便開始在乎了。

一道身影從門口出現。

“你醒了。”依舊淡漠的語氣,可她明白,這是屬於他的關心。

“嗯。”想動卻才發現身上早已纏滿了繃帶,有些自嘲的一笑,沒想到自己到最後還是弄得滿身是傷,還要他把她帶回來。

是他帶她回來,是她給他搽藥包紮,那……

意識到了什麽,雙眼突地睜大,麵容中泛著淡淡的紅暈。

軒燼雙眼微眯,不懂她為何這般神情,腦中想了想,這才明白她為何如此。

“你受傷很重,塗藥時,我閉著眼睛。”淡淡的說著,把手中的藥遞了過去,看了眼床上猶如埃及木乃伊的人,認命的坐在了床頭邊上,手拿著湯匙轉動著碗裏的藥水,不讓藥水太過於滾燙。

聽聞他的話語,湘沫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她是在想什麽啊!

眨了眨眼,看著此刻軒燼的動作,這是要喂她吃藥嗎?

記憶當中,每次她受傷,或許他會給她傷藥,但基本包紮什麽都是她自己動手的,或許是因為這次傷的真的很重,不然也不會搞成個木乃伊。

“你覺得自己可以喝?”軒燼雙眉一跳,眼光微微掃過她那全身的繃帶。

“嗬嗬。”湘沫有些微窘的一笑。

喝著他遞來的藥水,墨黑的藥汁讓人有些心生懼意,連帶著那濃烈的氣味讓人不禁有些反胃。

湘沫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沒有任何拒絕喝的意思,入口的藥汁苦的瘮人,但是看著眼前認真的喂她的人,似乎他的眼中隻剩下自己,那種感覺,讓她願意付出一切。

“我過幾天就走。”看了眼已經見底的碗,軒燼把它放在了凳子上,依舊淡漠的說著。

“嗯。”湘沫點了點頭,對於他的離去,她已習以為常。

“或許,不會回來。”目光看向床外邊的林叢,在這裏呆了五年,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現在真的離開,心中也是有絲不舍,但是對於那件事,他必須要去處理。

“不回來了嗎?”小聲的喃喃自語道,湘沫垂下目光

,不讓人看見眼中那濃烈的不舍和依戀。

“嗯。”

“那我要跟你一起走。”抬起頭,湘沫笑的萬分燦爛,如果他不再回來了,那她就跟著他,即便天涯海角,她亦跟隨。

“我隻是因你報仇,所以才遇你在這裏五年,教你武功,現在你已報仇,我也要去做我的事。”目光掃過床上人一眼,隨即便拿起碗想向門口走去。

站起身,本想抬起腳向前走去,卻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什麽拉住。

軒燼轉過身去,看著那瘦弱的人,垂下的頭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答應過我一件事的。”湘沫低著頭,一字一句分外清晰,她有種預感,這次他的離去,或許他們不會再遇見了,她不要這種結局。

“嗯,你說吧。”轉過身去,對著那個看似倔強實際十分柔弱的人。

“我要你喜歡我。”湘沫突然抬起頭,目光是堅定帶著一絲害怕,聲音響亮,在房中環繞。

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的話語,軒燼呆愣在了一點上。

湘沫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麽說,現在說了,想必也是隻有拒絕的份,可是,她不想什麽都還沒說他就走了,貝齒緊緊咬住下唇,目光一動不動看著眼前也正在看著她的人。

“睡吧。”手輕輕掰開她拉著他衣角的手,她握著十分用力,可他依舊沒有停頓的從她手裏把衣角收回,說完這簡單兩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湘沫躺在床上,心似乎被摔成了幾瓣,淚水早已流滿了臉頰,雙眸中,是不甘,是心碎,是留戀,還有愛。

早就想到了是這樣,可是看到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她才知道,想到,和真實碰到的,是不一樣的。

總以為她不怕心疼,原來,不過隻是她的以為。

旦日。

床頭邊的藥。

她知道,他走了。

他的再見。

或許。

再也不見。

他走了。

有些自嘲的一笑。

是她把他逼走的,明知道感情與他不過是陌路或者是豺狼。

她還是冒失的說出口,然後眼睜睜看著他消失不見。

端起床邊的藥,墨黑的藥汁泛著濃烈的苦澀。

軲轆軲轆的喝下去,一點也不在意那份蝕心之苦,陽光照射下,似乎有一滴晶瑩的東西滴落那黑色藥汁中,消 失不見。

“哈哈哈。”湘沫抬起頭,狂笑三聲,淩亂的發絲有些微微遮住那本應明豔的臉龐。

軒燼,你連一句再見都不願說,難道,我在你的心中真的連一點位置也沒有嗎?”

垂下的頭,有滴淚滑落,早已不複當日的燦爛,狼狽不堪。

到了最後,這場戰役,她不戰而敗。

湘沫輕輕放心端起的茶杯,嘴角略微上揚,淺淺一笑,“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不過隻是一個人的單相思罷了 ,簡單且無趣。”

宮紫藺沒有理會湘沫口中的話語,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十歲親眼目睹家人死亡,十五歲手刃仇人,其中辛酸不言而喻,待到滅門之仇已報,本以為一生可以安穩,喜歡的人卻因自己告白而選擇不告而別,她當時心中 有多苦,想必他人不會了解。

“你為何又與他相遇。”淡淡的問出口,她和他的故事,那段不過是個開頭。

“又,相遇。”湘沫自嘲一笑,相遇,是說不期然的遇見,但這份相遇卻是她刻意為之。

又是一個五年,起初她也在那林中竹屋處等了一年,希冀他有一天會過來,可到了最後,連她也知道,他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她出了山林,做了殺手,為何做殺手,隻有她知道,他是殺手,而和他一樣是殺手,或許就能更快找到他。

四年的時間,她在殺手界也略有些名氣,她有一個原則,隻接該接的事,隻殺該殺的人。

或許老天爺看不過去,或許是上天憐憫,終於讓他遇見了她。

可是,她從沒想過,她和他的遇見又是在一次她生命垂危的時候。

那一抹身影,黑色的夜行衣帶著獻血在黑夜中尤其明顯,散落的發絲在空中旋轉,最後踉蹌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湘沫手持一把劍,絲毫不去在意胸口處一直在流血的傷口,目光如森林中的猛虎緊緊盯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她不會死在這裏,她還要找到他,質問他為何不告而別,問他是否她在他心中真的一文不值。

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些迷蒙,雙眼用力的眨了眨,微微晃了晃頭,不讓眩暈布滿眼前。

今天,必須贏!

手指一緊,更加握緊手中之劍。

屋頂上的他,便看到這麽一幕。

她怎麽還是如此的倔強。

其實,從她開始走向殺手之路,他便知道了,隻是有時候不見麵反而是最好。

湘沫身子更加的虛榮,貝齒緊緊咬住下唇,獻血流入口腔,提醒著她四周一切。

“哼,小小殺手想來殺我,也要有這份勢力。”說完,手持著劍毫不猶豫向眼前搖搖欲墜的人刺去。

湘沫拿起劍擋去,腳步有些遲緩,左腳沒睬穩,身子就這麽向後麵倒去,那把迎向她的劍,她想去擋卻早已力不從心。

“哐當”一生,那把要奪她命的劍被擋了回去,而她也落入一個微微有些發涼的懷中。

熟悉的氣息,湘沫一下抬起頭,那張麵容,那刀刻般的下顎,她想,她是不會認錯的。

沒想到,與他相見竟會是這般狼狽的樣子,沒想到,隔了這麽久,她還是需要他相救。

可是,起碼,她見到他了。

一隻手緊緊握住眼前人的衣,目光中有太多東西混雜在了一起,想說的話語有很多,最後,隻換來了一句輕喚。

“軒燼。”

軒燼低頭朝懷中的人看了眼,“別說話。”然後抬起頭,冷漠的朝前麵那人看去,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氣。

“你是誰。”持劍的男子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那渾身上下彌漫著的殺氣,已往日的經驗,他知道此人並不好對付。

“殺你的。”殺意的話語流出,剛拔出劍,眼前的男子便已應聲倒下,殺人不過隻是片刻之間,回眸的刹那,人已去。

湘沫看著這一幕,有些苦澀的一笑,自己修煉了這麽久,還是不及他的半分。

如此想著,終究還是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暈過去的刹那沒有看到那抹從上傳來的擔憂的目光。

軒燼看著此刻暈在他懷中的人,今日不過剛好經過,卻沒想到會看見那抹倔強的身影,嘴角上揚著不再是明媚的笑顏,帶著的是一絲殘忍的殺意。

一步步的後退,血灑天際,他明白她支撐不要很久。

明明想著不去管,他與她的緣分早就在五年前就斷了,可惜,心雖如此想著,身體卻早已環住那搖搖欲墜的身軀。

待到回神的時候,隻聽聞她的那一聲呼喊,朝她看了眼,失了血色的唇瓣,蒼白的嚇人,那份麵容與五年前更加的滄桑,雙瞳中的眼神,他不想再去窺探,隻是淡淡的讓她不要說話。

與她一起,總會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不想再聽到她的話語。

冷眼的看了眼那個男子,終歸還是拔出劍,殺了他。

望了眼緊閉著的人,似無奈又似在想些什麽,歎了一口氣,抱起她,身子一躍,便就消失在了這布滿血腥味的地方。

晨曦微露,早晨的陽光,帶著暖意亦迸發出生機。

陽光偷偷的透過窗邊的縫隙,洋洋灑灑的灑落在穿上人的身上,那份暖意,讓穿上的人也不由得眉頭彎起。

湘沫有些吃力的睜開雙眼,四周的景物,她知道這隻是一家客棧。

昨夜的一切依舊還在腦中徘徊,今日的人卻已不見如同當年。

湘沫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夾雜著諷刺。

昨夜他救你,已是不錯,做人該要知足的。

雖這麽想著,心還是抽痛。

門哢哧一下被打開,她的目光緊緊盯住那抹出現的身影,希冀是那份帶著冷意的溫暖,但那越來越清晰的臉龐,陌生的臉,她知道,一切隻是妄想。

“他呢?”淡淡的問出聲。

“小姐,你說的是那位公子啊,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當時太晚了,隻有掌櫃還在樓下盤點,所以隻有掌櫃見過他,他隻是囑咐給小姐您找個郎中,幫你塗了藥,付了錢便就離去。”小二在一旁認真的敘述,身負重傷之人,在這邊界人們早已見慣了,所以他們基本也不會過問,隨即諂媚一笑,“小姐,藥已煮好了,是否。”

“放下吧。”淡淡的說出口,收回目光,盯著那空蕩蕩的天花板。

小二撇了撇嘴,不解的搖了搖頭,便把藥放在了桌上,轉身合上了房門離去。

第二次。

事不過三,下次在遇見,她絕不要再如此狼狽,即便他要走,她也要跟著,即便他趕她,她也不會放棄。

她要讓他知道,她,湘沫,絕不輕言放棄。

風起雲湧,一陣風襲過,卷起的塵埃讓人有些不適的眯起雙眼。

一名女子頭戴著鬥笠,鬥笠下的麵紗遮住麵龐,低著頭讓人瞧不清她的麵容到底如何。

匆匆從人群中插肩,似乎在趕著什麽。

這一次,她不願再錯過。

城鎮早已消失在了背後,隻剩下茂密的森林,高大的樹,葉子在風中悉悉索索。

“軒燼,你給我出來。”大喊一聲,鳥兒驚的從樹中飛起,飛向空中。

寂靜的空氣,隻留下風的撕裂。

又是兩年。

他與她認識了十二年。

可,他,她任然不懂。

“軒燼。”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知道他在這裏,可為何,他還是不願出來。

“軒燼,軒燼,軒燼……”一聲聲的呼喊,似要把餘生也耗在這聲聲呼喊,字字痛不欲生。

風中隻剩下那單薄的兩字,夾雜的是沒有人知道的思念和心疼。

踉蹌一步,有些狼狽的靠在身後的樹上,麵紗下的麵容,眉頭緊皺,唇瓣有些皸裂,眼眸深處帶著如刀刻般的絕望。

“你還是不願出來嗎?”輕聲低喃道,靠著樹幹上,雙手無力的垂在兩旁,雙眼眺望著遠方,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這兩年中,她找到他三次,這是第四次了,他還是不肯見她,難道,見她一麵就如此難。

思緒在腦海中翻滾,悲傷的情感充斥心扉,漸漸腦海中的一切開始朦上一層塵埃。

如果,說喜歡你,愛上你,會讓你開始躲避,那現在開始,我不再喜歡你了。

“軒燼,我不喜歡你。”大喊一聲,用盡全身氣力,她不再喜歡他了,所以,請不要再躲避她了。

光線被擋住,那個身影,抬起頭的刹那她喜出外望。

隻有那份悲涼,隨著風不知飛向哪裏,被她深深藏在心扉。

原來,你真的不曾喜歡我。

茶水中映照出的雙眸帶著一絲心傷,懷念,還有自嘲。

“所以,我不喜歡他了。”輕輕說出那句話,似低喃,似自語,飄散在這房中,萬分悲淒。

“你……”宮紫藺想說什麽,卻驚覺此刻任何字眼都無法去撫平那早已留下的傷痕,或許隻有湘沫自己才知道,那句不喜歡,不過隻是喜歡的太多,早已刻入骨髓。

腳步停頓,手上是她讓他買的東西。

那句不喜歡,翻開了那些想要忘卻的記憶。

他和她的相遇,一開始便隻是無心之過,隨後的每一步每一跨越他也從未在意太多,隻是待到她手刃仇人,她說的那句喜歡,仿佛有些什麽開始變質。

他有些不知所措,生平第一次開始逃避,留下藥水,隻身騎上馬匹離去,或許人們隻道他冷血殘忍,卻不知道他心中第一次開始了害怕。

第二次遇見,他害怕,如果她開口挽留他就會帶上他,可是,他的事他不願扯上她。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來找他,他都跨不出那一步,隻是呆呆的看著她離去,待到已無她身影,他才離去。

與她什麽感情,他不知道,終歸是教了五年,或許不過第一次像是有了家人,所以才會留戀吧!

深深的望了眼那道門,他依然記得當年她說的不喜歡,那份落跳的心跳聲,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離開了那道房門口。

隔絕了一切視線,隔絕一切相交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