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證據
“有何證據？”真中子問。
“弟子兄弟間生下來就有一種特殊感應，在遇到危機時就能感覺到，如果一個人遇害了，這種感應就會消失，最後傳來的感應會說明自己被何人所害。前些天，弟子就收到弟弟傳來的危機信息，在傳來秦鼎要殺我的信息後，這感應就消失了。所以一定是秦鼎害死了弟子的弟弟，本門外門弟子青翼。”青海一口氣說出來。
“還有別的證據嗎？”真中子皺眉問道。
“這……這還不夠嗎？”青海怔住了。他實在拿不出別的證據。
“這特殊的心靈感應算不上夠定罪的證據吧？”真中子向左右幾位長老看去，似乎在征詢他們的意見。
“怎麽不夠？”法中子刺耳的聲音響起，“要是在凡俗中的衙門裏，這樣的證據是不夠，可是咱們都是修道的人，誰都知道這種特殊感應不但真實存在，而且特別準，不然各門派都設元魂兒燈做什麽？青海兄弟之間的特殊感應跟元魂兒燈是一個道理。”
法中子真說到要害，千機門也為各長老設有元魂兒燈，大家都把這當作事實，一旦元魂兒燈的主人身亡，則元魂兒燈就熄滅。如果承認這個事實，似乎青海的感應也能構成足夠的證據，但問題是元魂燈熄滅大家都看的到，青海感應了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
真中子看著左側一人問道：“玉中子長老，你對各門派各家族的功法秘術了解最多，你怎麽看這問題？”
玉中子是傳功閣長老，他思索片刻，笑道：“這事說準也準，卻也有不準的時候。就說元魂兒燈的事吧，咱們都認為奇準無比，結果不是也出了偏差，前些日子，公孫龍長老的元魂兒燈滅了，九陽門以為他遇害了，不惜發動一切力量來尋找凶手，結果後來鬧出天大的笑話，公孫長老不但活著，而且還在草本閣買了大批藥材，然後神秘失蹤了。我能說的就是這些，青海師侄的感應能否采信，還是您刑堂長老來斟酌吧。”
“對，對，公孫長老的事就是弟子要提出的第二個證據，是鐵證。”青海忽然發瘋似的大喊著。
“公孫長老的事怎麽會成為秦鼎殺害你弟弟的證據？再說了，有好幾個人看到青翼後來也出現在草本閣，也買了一些丹藥然後不見了。你怎麽一定要說你弟弟遇害了？”
“這兩件事單獨看都很奇怪，合在一起就是鐵的證據。”青海斬釘截鐵地說。
“說下去。”真中子頗為動容的樣子。
“弟子認為，這兩件事如此的相似，正說明作案的手法如出一轍，是一人所為。凶手都是秦鼎。”
“聽上去風馬牛不相及呀？”真中子皺眉說道。
“是這樣，公孫長老留在九陽門的元魂兒燈熄滅時，顯示最後的地點就是伏魔嶺山脈，他們在附近的幾個弟子接到他們掌門傳的急訊後，就馬上趕赴伏魔嶺山脈查看，結果正撞上秦鼎從裏麵出來。此是一。不久，公孫長老的元魂兒燈時亮時熄，公孫長
老還去了草本閣買藥材。此時秦鼎正在都城裏。公孫長老神秘失蹤和詭異出現的兩個地點，秦鼎都恰好在，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還有，當初親眼在伏魔嶺見到秦鼎的兩個九陽門弟子後來卻在草本閣意外發瘋，顯然也是被秦鼎害的。他是要殺人滅口。”
眾人聽罷，也頗有動容的，幾個長老都神色一動，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
“且慢，青海師侄，你的意思是秦鼎害死了九陽門的公孫長老，還為了殺人滅口，把兩個看到他的弟子弄瘋了？”
“是這樣。”青海沉著地說。
“青海師侄，我想讓你弄明白一件事，這裏是本門刑堂，你如果要指控秦鼎師侄害死了公孫長老，害瘋了了他們兩個弟子，你要到九陽門的刑堂去指控，本堂權力再大，也管不著九陽門的事。不會受理。”真中子不悅地道。
“不是，長老，弟子不是這意思。”青海有些急了。
“真中子長老，你讓青海把話說完行不行？”法中子微惱道。
“當然可以，青海師侄，請把你的話說完，說完後告訴我你說完了，本堂再詢問你問題。”真中子大方一笑。
“舍弟被害，也是神秘失蹤，找不到屍體和案發現場，可是弟子的感應不會錯，舍弟就是遇害了，凶手就是秦鼎，結果他忍不住重施故技，又易容成舍弟的樣子，去草本閣買丹藥，然後再度失蹤。兩者一比較，真相就大白於天下了，舍弟也是像公孫長老一樣遇害，凶手手段不僅凶殘，而且幹淨利落，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最後卻弄巧成拙，漏出馬腳。”青海說著，惡狠狠看著秦鼎，意思是：混蛋，你去死吧。我給你棺材釘釘子。
真中子笑了，問道：“你可是說完了？”
青海拱手道：“弟子說完了。”
真中子轉向秦鼎：“你對這些指控有什麽要申訴的嗎？”
“都是無中生有，不值一駁。弟子對這些無端潑下的髒水懶得說什麽，全憑長老主持公道就是。”秦鼎佯佯不睬地說。
“嗯，青海師侄，你認為公孫龍長老和你弟弟青翼師侄都遇害了，後來出現的是秦鼎易容成的，對吧。”
“對，一定是這樣。”青海一口咬定。
“好，有請草本閣曹掌櫃。”真中子說了一聲。
馬上，就有人領著一人進來，顯然是預先在門外等著，秦鼎一看認識，正是草本閣跟他打了兩次交道的曹掌櫃。
曹掌櫃先和諸位長老見禮，各位長老也都不敢怠慢，他們也幾乎都是草本閣的客人，和曹掌櫃都很熟。真中子更是離開座椅，降階相迎。
“曹掌櫃，本門出了樁無頭案子，事涉貴閣，所以請你來當麵說明一下，你最近見到九陽門的公孫長老和本門弟子青翼是在什麽時候？”真中子問道。他沒有走上台階，而是站在曹掌櫃麵前，禮貌地詢問，畢竟曹掌櫃雖不是修煉者，也是都城有臉麵的人物，跟各大門派、各大家族
都有交情，千機門也不願無故得罪。
曹掌櫃說出兩個日子，還拿出賬本給真中子過目，表明自己絕沒有記錯。
“嗯，那麽據你看來，公孫龍長老和本門弟子青翼是本人還是別人易容成的？”
“當然是他們本人，他們來過本閣買藥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和他們都非常熟。不會認錯。要說易容，這絕對不可能。在下雖不是你們修仙的人，可也知道，易容再精妙，也不可能易出本人的氣息來，在下敢擔保，他們就是他們本人，因為他們身上的氣息在下再熟悉不過了。”
幾位長老都頷首，確實，易容再精妙，一個人的氣息絕對易不出來。氣息比麵目更能確定一個人的身份。
“不可能，你感覺錯了，我的感應不會錯的，我弟弟被人害死了，凶手就在你旁邊，出現在你們草本閣的不是我弟弟。”青海狂怒起來，衝著曹掌櫃咆哮起來。
“閣下堅持這樣說，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就像你堅持說現在的你不是你本人，是別人易容的，我也沒辦法否認。我隻能說出現在本閣的公孫長老和青翼就是他們本人，願意信就信，不信拉到。”曹掌櫃麵色一冷，出言譏諷道。
眾人紛紛竊笑不已。
真中子也笑了，拱手道：“曹掌櫃，多麻煩您了，讓您跑這一趟，辛苦，這情分本門不會忘記。來人，領曹掌櫃去休息。”
“好說，咱們也都是祖祖孫孫做了多少代的交易了，這點小事不值一提。”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走過秦鼎身邊時，他多看了幾眼，詫異道：“這不是個孩子嗎？怎會是什麽凶手？瘋子才會這麽想。”說完出門而去。
這人聞言嘩然，笑聲四起。真中子揮揮手，才把場麵控製住。
真中子回到座位上，俯視下邊的青海：“青海師侄，你說公孫龍和你弟弟青翼都是別人易容的，這隻是你的猜測之詞，現在卻有人證，證明公孫長老還活在人間，據本座所知，九陽門六陽真人已經相信了草本閣的證明，這你也知道，那麽你說說，本座是該采信你的說法還是曹掌櫃的證明。”
青海霎時間麵色如土，豆粒的汗珠從額上冒出來，他驀然跪倒，向上麵的法空子喊道：“師傅，您是知道弟子的，您是相信弟子的，真的沒有感覺錯，舍弟已經被害了，”
堂上堂下所有人沉默了，看著青海如野獸般的泣血聲，不管相信不相信，也都抱以深切的同情。
兄弟連心。
“青海，你站起來好好說話，為師會為你主持公道。”法中子也淒然道。青海是他最寵信的弟子，更是他最得力的臂助。他向來視之如子。
真中子看著真中子，微微一怔，他主持公道？什麽意思，難道要在這刑堂之上大打出手？他不禁全神戒備，法中子在眾長老中驕橫慣了，很難說他不會作出這種事來。
他向下麵又問秦鼎：“秦鼎師侄，聽說你和青翼曾經發生過衝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