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過堂

“不知死活的東西,練功練傻了。”後麵那人冷哼道。

後麵另一人笑道:“他不是練傻了,是被女神迷傻了。都說這小子跟女神情誼很深,內門這些鐵杆女神愛慕者哪有不瘋狂的。秦鼎,你要是真能過這一關,又能成為內門弟子,以後這挑戰你一天得接十個八個的,你就是鐵人都得被打化。就算你在內門勝出,別的門派還有無窮盡,你的情敵遍天下啊。”

秦鼎笑道:“這位師兄說笑了,我和冰雪兒大師姐就是師姐弟關係,我還是小孩子,何來情敵一說。”

前麵那個幸災樂禍的人又忍不住譏諷道:“是啊,下麵的毛還沒長出來哪,哪裏懂什麽情,他需要的是個奶娘。”

秦鼎早就銜恨在心,再也忍耐不住,一腳飛去,正踢在那人屁股上。

這人距他很近,又全無防備,居然被一記豹尾腳踢飛出去。

“秦鼎,你想造反嗎?毆打刑堂執事弟子要受門規懲罰的。”後麵那人怒喝道。

這三人都大吃一驚,敢對刑堂弟子出手的內門也找不出幾個。登時呈扇形圍向秦鼎。

原本的四角型出了一個缺口,秦鼎出手前就算計好了,登時搶占方位,轉身麵對三名刑堂執事弟子,全無畏懼。

“好,小子,有膽色。”

“小子,有你的,不愧是外門王。”

周圍喝彩聲叫好聲此起彼伏,這些內門弟子一個個練功練得也很枯燥,有這熱鬧哪有不推波助瀾、唯恐天下不亂的道理。

“都給本座住手。”遠處傳來一聲疾喝。

眾人聽到這聲音,登時麵色一肅,都聽出來這是刑堂長老真中子的聲音,那三位刑堂執事弟子也是垂手視足,畢恭畢敬。

秦鼎卻不在乎,拱手施禮道:“弟子秦鼎見過長老。”

真中子看到他,被氣得一樂:“你這個搞事精,外門還不夠你折騰的,要把野火燒到內門,還想把我的刑堂燒了?”

秦鼎忙笑道:“弟子哪裏敢,就是這位師兄不會說人話,弟子氣不過而已。”

真中子也不理會他,對另三人問道:“究竟怎麽回事。”他的聲音並不嚴厲,卻含無上天威似的。這是久掌刑法養出來的。

這三人麵對本堂長老,可不敢有半句假話,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事連同對話都原原本本敘述一遍。

剛說完,那個被秦鼎踢飛的弟子衝了過來,跪在真中子麵前涕泣道:“長老,這家夥居然敢在門派重地毆打刑堂弟子,要重重處罰他,把他下天牢,廢他全身功力,廢他全身筋脈。”

真中子卻冷聲道:“混賬東西,本座麵前豈容你咆哮。來人,把他的法服剝去,打入後山刑牢,禁閉三年。”

登時,兩個如狼似虎的刑堂弟子衝出,把這人夾住,隨手就把法服剝掉,然後夾著他就向後麵走。

“長老開恩,長老開恩啊。”一路上不斷傳來這弟子泣血似的喊聲。

周圍的人都被嚇

得身上汗毛倒豎,一股冷氣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刑堂之威,無人可以冒犯,觸之者嚴懲不貸。隻不過這次的刀刃是落在自己刑堂弟子身上,對本堂弟子猶然如此,何況他們。

秦鼎也是心神一震,他此番來原本就是懷著拚一把的心態,所以也不怕事,卻沒想到真中子居然如此維護自己,不惜嚴懲本堂弟子,對真中子的好感又增加幾分。

真中子對他藹然一笑:“你的事到堂上再說。”然後看看周圍的弟子們,大聲說道:“一門之內,刑堂最稱重地,執一門之規章,掌一門之刑罰,唯有心秉公正無私者才能勝任。你們都要記住,刑堂不是某個人的刑堂,而是說理的地方,講證據的地方,是天理高懸、正義伸張的所在。”

眾人又是心神一震,都覺得真中子長老這番話似乎是有所指,想到各長老間的明爭暗鬥,其指向不言而明。

秦鼎心中也是一震,他原本對真中子能秉持公正抱持一線希望,現在看來真中子確實有意維護他,為此不惜重懲本堂弟子來立威。當然這其中還有太多的內幕他不知道吧。

真中子親自領著秦鼎在前麵走了,另外三個執事弟子在後麵亦步亦趨,也都是麵色發白。

待他們走遠後,周圍人群瞬間爆發了,人聲鼎沸,都被這一幕震傻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看不明白?”

“這事誰能看明白呀?這刑堂究竟是要嚴懲秦鼎還是要死保他呀?”

“要嚴懲不可能是這態度呀,可是要死保的話不開堂受理青海的指控就行了。何必這樣?”

一個個疑問生出,

大家你問我我問你的,互相問了半天也沒猜出端倪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笑道:“看來那傳言是真的,秦鼎這小子後麵有超級大勢力,真中子長老不想得罪這勢力,卻又承受不住青海師傅的重壓,隻好兩不得罪,一麵開刑堂給法中子長老一個麵子,一麵又作出保秦鼎的樣子,以免開罪他身後的勢力。”

大家麵麵相覷,最後都認為這說法最為貼近真相,隨後又開始七嘴八舌地猜測起秦鼎身後到底有無大勢力,是哪家哪派,猜測到最後,居然開始下起賭注來。

還有人以秦鼎此番究竟能否過刑堂這一關開賭,還真有不少人下注,賭的不過是靈石丹藥法器這類東西。

陰森的刑堂,地麵、四壁皆以黑石鑄就,堂下是半個廣場大的空間,一物不設,顯得空空蕩蕩。此時兩麵卻站著一百多人,都是來旁聽審案的。這些弟子也被刑堂散發出的無形威壓籠罩住,人人麵現敬畏,沒有絲毫聲響發出。

裏麵高高的九級台階上,擺放著五張玉幾,每張玉幾後坐著一人,玉幾上有一個身份牌子,這五人都是門派長老。

刑堂審理時,也都要有長老一同參與,不是共同審案,而是監督刑堂是否執法公正嚴明。

千機門弟子數萬,長老卻沒有幾個,所以外門弟子見到一位長老都很稀罕,就是內門弟子也

很少有能把長老們認全的,至於像秦鼎這樣,入了師門很長時間還沒見過本師的更不罕見。每位長老弟子都幾千甚至上萬,哪裏能接見得完。所以每個人前麵擺放一個身份牌,標明自己的法名。

幾大長老身後,就是一堵白牆,跟四周的黑色形成強烈反差。白牆上隻懸掛著兩件法器:一柄就是刑堂之刃,一口寶劍,還有一柄雙刃巨斧,這就是劫罰之斧。劍斧上都呈暗紅色,顯示在無數年月裏不知飽飲了多少鮮血。

“秦鼎,你這孽障,在這大堂之上,你可知罪,跪下。”

秦鼎尚未弄明白狀況,堂上忽然傳來一聲霹靂般的大喝,同時一股如山般的威壓向他壓迫過來。

秦鼎剛要運功抵禦這股威壓,真中子卻看似無意地上前一步,把那股威壓消釋無形。他向堂上冷笑道:“法中子長老,這裏是刑堂,不是總務閣,在這裏發號施令的應該是我吧?”

秦鼎向上看去,出聲大喝並向他施壓的是位消瘦的老者,個子不高,坐在那裏卻顯示出如山般的威嚴,前麵玉幾上的牌子寫著:總務閣,法中子。他心中驀然大怒:老賊,你死定了。

“刑堂又怎麽樣?本座是本派長老,懲罰一個犯罪的外門弟子也還有這資格。”法中子傲然道。

“那好,這刑堂不必開了,你把他領到你的總務閣,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保管沒人攔你。”真中子大怒,出言反擊道。

法中子登時語塞,他萬萬沒想到真中子居然為了一個螻蟻般的外門弟子,不惜跟他叫板。若說以他長老之尊,又有掌門師兄作後盾,別說殺一個外門弟子,就算殺了一個內門弟子,也沒人敢拿他怎麽樣。可是他不想私下裏解決這事,而是要借刑堂之手把秦鼎殺死,為的就是立威,敢和他對抗,有死而已。若是帶回總務閣出手殺掉,就是解決私人恩怨了。以長老之尊,居然要和一個外門弟子論私人恩怨,也太不成體統。

“那好,本座就看你怎麽斷這個案子。”他悻悻地沉下臉。

“刑堂斷案,隻講證據,靠證據斷案,豈有他哉。”真中子袍袖一拂,昂然走上台階,在正中的一把交椅上落座,然後看著下麵,大聲道:“讓青海師侄上堂。”

門口兩個刑堂弟子立時暴喝:“青海上堂。”

法中子益發惱火,秦鼎是真中子帶上來的,此時卻傳喚青海,倒好像秦鼎是原告,青海成了被告的罪人。他把臉扭向一邊,心中暗暗發狠道:“真中子,你太過分了,以後有的你好瞧。”

不多時,兩個刑堂弟子帶著青海進來。青海見到秦鼎,眼中似欲噴出火來,若不是被刑堂威嚴所懾,就要上前把秦鼎撕成碎片。

“青海師侄,你有何指控,現在就在刑堂上,麵對本門眾多長老的麵說出來吧。”真中子威嚴的聲音。

“長老明鑒,弟子指控外門弟子秦鼎害死了弟子的同胞弟弟青翼。”他憤怒地說著,卻不看秦鼎,唯恐自己一時失控,在刑堂上再鬧出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