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叁回 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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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影蕭然隱世間
離別玉簫泣斷腸
其實，楊羌雪的一生都是寂寥的，兒時的變故，讓她選擇了孑然一身。
而愛上瀟倉朔，隻緣於兒時那一種感覺，在已然絕望之時，瀟倉朔給了楊羌雪柳暗花明的人生。
沒有人知道，楊羌雪這幾年活得值不值得，沒有人知道，楊羌雪是否曾想過，若是沒有瀟倉朔，讓她死在十多年前，也許會更好。
那時候就離去，也是幸福地離去，不用經曆太多的痛苦。
而如今的楊羌雪，盡管隻有二十五歲，可是，已經飽食了人間冷暖，這時候的離去，對於楊羌雪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
隻是，在十多年裏，愛上了大漠，又看到大漠被毀壞，楊羌雪是否能瞑目而去呢？
楊羌雪一生給人的感覺都是瀟灑的，所有的悲所有的苦，都由自己一個人擔著，而且隱藏的很好，隻有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才能讀得懂她。
如今，楊羌雪瀟灑的身影已經不可尋，留下的隻有冰冷的屍體。
活著的人泣斷腸也追不回楊羌雪瀟灑的靈魂，尋不回這一世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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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勝負早已成定局。
麵對的眼前在苦苦掙紮的殘兵敗將，夏清崖和邵覓雨收起了手中的劍。
“怎麽？”已經失去理智的段冰榭不解地問道，“你們想放過他們？”
“不是的，”夏清崖淡淡地開口道，“他們逃不了的。”
“就是這樣的！”邵覓雨接道，“紫陌宮那幫姐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些人的，姐妹們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就讓她們徹徹底底地為她們宮主報仇吧！”
“嗯！”夏清崖應道。
聽罷，段冰榭也漸漸冷靜下來，他也知道夏清崖和邵覓雨說的有道理，決定收起手中的紅塵劍和紫陌劍。
“冰榭，”邵覓雨通情達理地說道，“你要是放不下，就和她們一起吧！”
夏清崖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也許，段冰榭從未說過，也許，段冰榭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夏清崖和邵覓雨還是能察覺到段冰榭對楊羌雪的感情。
換句話說，幾筆那，段冰榭對楊羌雪沒有多餘的感情，作為搭檔，感情自然比別人更加地深厚。
夏清崖看了看段冰榭左手的紫陌劍，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邵覓雨再次開口道，“冰榭，別委屈自己。”
“嗯！我知道了。”段冰榭答道。
之後，段冰榭重新加入了戰鬥。
而一旁的方暗然，也停止了戰鬥，聚到了這一邊來。
“你們結束了？”方暗然問道。
“我們就不糾纏了，讓她們去吧，反正也已經沒什麽懸念了。”邵覓雨說道。
“也是，隻是可惜了羌雪……”方暗然接道。
此刻的方暗然，才徹底地放下對楊羌雪的所有不滿。
一輩子的愛恨情仇和苦苦糾纏，都隨著楊羌雪的離去，已經徹底化為一抔黃土。
方暗然這一句話說得很真誠，至少，夏清崖和邵覓雨聽起來是這樣的。
“算了，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麽用了。”邵覓雨接道，“我們先回去吧！”
“好！”方暗然應道。
之後，邵覓雨先調轉馬頭，夏清崖和方暗然緊跟其後，三人，先往軍營的方向回去。
這一邊，隻剩下靜憐、段冰榭和紫陌宮的姐妹們，在做最後的戰鬥。
在旁人看來，這戰鬥似乎已全無意義了，但是，對仍在戰鬥的人來說，卻都是最後的堅持。
不論是掙紮還是單純的為了報仇泄憤。
沒過多久，戰場上剩下的隻有橫屍一片，毫無生氣。
曾經最為幹淨的大漠，此刻全是血淚。
將士血、將士淚。
“走吧！”孤容木然地說道。
“嗯！”其它所有人應道。
揚鞭，回程，本是凱旋，卻，滿是憂傷。
與此同時，確認敵軍已經全部撤退，並且再沒有中原的意思後，芮晗也帶著自己的人手，回到了軍營。
剛抵達軍營，孤容就聽到了楊羌雪去世的消息。
“不，這不可能！”瞬間，本還有著一絲勝利喜悅的芮晗，瞬間麵如死灰，僵在原地。
旁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芮晗已經全然不知，她就這樣子一直僵著。
而重新回到軍營的靜憐、段冰榭和紫陌宮的姐妹們重視不得不正視楊羌雪的逝世了。
勝利，卻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此刻的楊羌雪，已經靜靜地躺在了擔架上，被放在了自己暫時居住的帳篷中。
瀟倉朔一直跪在一旁，一句話也沒有說。
已經回來的夏清崖、邵覓雨和方暗然在一旁，也完全不敢出聲。
靜憐和紫陌宮的所有姐妹們瘋了一般地衝了進來。
而尾隨其後段冰榭卻有些害怕地停在了帳篷外。
“宮主，宮主！”天瑜終於忍不住，衝到楊羌雪聲旁，趴在楊羌雪已經冰冷的屍體上，歇斯底裏地喊道。
跟隨而來的紫陌宮姐妹們，在一瞬間，停住了腳步。
天瑜一直哭著，大家受其影響，淚水也不可抑製地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終於，一直抑製自己情感的紫陌宮姐妹們，看到一向從容淡定的天瑜都這般了，也就不再控製自己的情感了。
“宮主！你醒醒啊！”所有姐妹們齊聲哭喊道。
“宮主，我們勝利了，你看到了嗎？”孤容哭著問道，“你看到了，對吧？快醒來，和我們一起慶祝，別再睡了！”
“宮主，你不要嚇我們了，我害怕……”彥歆也跪在一旁說道。
之後，靜憐呆呆地站在一旁，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羌雪姐姐究竟是為什麽……”
知情的夏清崖、邵覓雨和方暗然在一旁不禁倒吸一口氣。
倒是瀟倉朔很冷靜地開口道，“羌雪……是為了救我！”
靜憐也瞬間僵在了原地。
過了許久，靜憐才重新追問道，“真的嗎？”
瀟倉朔凝重地點了點頭。
“倉朔……我第一次這麽恨你！”在帳篷外的段冰榭衝進來喊道。
回應段冰榭隻有瀟倉朔的沉默。
段冰榭走到瀟倉朔一旁，幽幽地開口道，“當初我忍住對羌雪的愛，義無反顧地撮合你們在一起，我也沒想著你要拚死保護羌雪，但我仍然相信，至少你能讓她幸福，沒想到，你居然讓她為了救你，而……”
“冰榭，你冷靜一些！”一旁夏清崖和邵覓雨一同拉住了控製不住情緒的段冰榭。
“冷靜？要我怎麽冷靜啊……”段冰榭吼道。
“都怪你，羌雪姐姐都是為了救你！”靜憐也再也控製不住，邊捶打著瀟倉朔邊哭喊道。
“住手！”方暗然阻止道，“不得對掌白衣門無理！”
“冰榭你罵吧，靜憐你打吧！”瀟倉朔閉
上眼，但是，眼角還是流出了兩行淚，他哽咽道，“就算他們都不怪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掌門，你也別太自責了……”方暗然出麵說道。
但是，卻無人回應方暗然的勸說。
隻不過，一旁的段冰榭和靜憐也慢慢地安靜下來了，稍稍恢複了一些理智。
過了許久，孤容才緩緩起身開口道，“我們應當厚葬宮主，才對得起她的付出。”
“是啊！畢竟入土為安嘛！”天瑜接道，“當初前宮主的逝世，因為條件不允許，無法厚葬，一直都是心頭痛。”
“殘瑟……”提及何殘瑟，一旁的段冰榭更加難過地喚道。
這一輩子，紅塵絆紫陌，隻可惜，紅顏薄命，紫陌總會滿是傷。
“宮主生前也很敬重前宮主，這一次，不如就一起葬了吧！”天瑜提議道。
“嗯！”瀟倉朔應道。
瀟倉朔的回應，讓大家有些驚訝，也許，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再大的困難也不會被打倒。
“掌門？”天瑜疑惑道。
“羌雪最後的要求是一定要葬在大漠，既然殘瑟一直沒有入土為安，天瑜的建議是可以考慮的……”瀟倉朔解釋道。
“竟然和前宮主最後的願望如出一轍……看來，是天注定的。”天瑜接道。
“是我們對不起她們，負了這兩名絕世女子。”瀟倉朔傷感地歎氣道。
“對了，芮晗還沒回來？”一旁的孤容，突然說道。
“對啊！芮晗呢？”月殘也站出一步說道。
“可能回來了，找不到我們吧，我去看看！”夢囈說道。
“嗯，去吧！”孤容說道。
得到消息後的芮晗，一直僵在原地，什麽都不理不顧，直到夢囈找到她。
“芮晗，”夢囈輕聲喚道，“看你這樣，想必也已經知道了。”
“宮主真的？”終於，芮晗有了些許反應，轉頭，哭著問道。
夢囈看著芮晗，難過地點了點頭，說道，“去吧，看宮主最後一眼。”
“嗯！”芮晗應道。
芮晗終於還是踏入了帳篷，看到了靜靜躺在那裏，仿佛在熟睡，依然美麗的楊羌雪。
“芮晗，過來吧！”孤容喚道。
此時的芮晗，反倒變得十分冷靜了，不哭也不鬧，隻是緩緩地走到楊羌雪的身旁，靜靜地跪下來，說道，“宮主，想必是很累了，既然這樣，那就睡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打擾你了。”
芮晗的話，讓在場的人更加傷心了。
死寂了好一會兒，最終楊羌雪的天瑜再次開口道，“也許，這對宮主來說，確實是一種解脫。”
“是啊！”孤容感歎道。
羌雪，你安心去吧，所有的傷心和難過，就交給我一個人吧，你在美好的天上，一定要開心。一旁的瀟倉朔緩緩地站起身，看著躺在那裏的楊羌雪，想道。
不知道是時間太渾濁，容不下清澈的楊羌雪，還是楊羌雪太清冷，厭倦了這肮髒的世間？
也許隻是命運在作弄人，在十多年前的那一次殺戮中，蒼天讓楊羌雪活了下來，爾後，逼著她苦苦地撐著，為報仇，為征戰，而如今，眼看一切就可以結束了，眼看楊羌雪終於有一絲眷戀，想好好地和瀟倉朔生活在一起了，過平靜的大漠生活之時，蒼天卻再不給她機會了？
當然，沒有人能保證楊羌雪活著，往後不會有什麽更大的挫折？也許，就如天瑜所說，這其實是一次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