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一黑一白身瀟灑（辰景、倉朔）
黑衣篇
煙雨江南，時時刻刻都特別地美麗。
但是，美景之中，悲傷卻並非不存在。
城南的楚家，在經曆了數代的繁華之後，終於走向了衰落。
不斷衰敗的朝代，總是逼著很多貴族家庭走向沒落。
楚家就是最大的犧牲品。
“賢弟，吾兒就拜托你了。”楚家老爺對著自己的弟弟說道。
“好！”楚家二老爺應道。
“不論走什麽路，隻要能讓他好好地活下來，在這個亂世下生存下來，我也就不會死不瞑目了。”楚家老爺說道。
“弟弟明白！”楚家二老爺應道。
“叔叔！”十二歲的楚辰景輕聲喚道。
“跟著我走，可能會有更艱辛路要走，你願意嗎？”楚家二老爺問道。
“願意！”楚辰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楚辰景不知道自己的叔叔，究竟在那個被神話的黑白教中是什麽樣的身份。
但是，楚辰景知道，是叔叔，讓自己能順利地進入這個傳說中的黑白教。
“叔叔，這裏是？”十歲的楚辰景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裏是江湖的第一正教，叫黑白教，我們呆在這裏，為教中出謀劃策，教主就可以保護我們，讓我們在這個亂世中存活下去。”楚家二老爺說道。
“是嗎？”楚辰景不確定地反問道。
“嗯！”楚家二老爺應道，“這是你父親的交給我的任務。”
楚辰景原本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富家少爺，而從家道中落這一天開始，楚辰景就被迫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
黑白教的訓練，其實是分外恐怖的，好在因為楚家二老爺的身份，楚辰景不需要和一般挑選進來的黑白教教徒一般，進行非人般的殘酷訓練，但是，楚家二老爺也希望楚辰景有所成就，所以，各方麵都抓得很是嚴格。
就這樣，楚辰景跟隨楚家二老爺，為黑白教出謀劃策，數十年如一日，在紛亂喧囂的氛圍中，悄然地度過了二十年的時光。
一切的轉變，都在三十二歲這一年。
如今的楚辰景，閱曆豐富，英姿颯爽，玉樹臨風，魄力十足，是眾多女子的追求對象。
然而，楚辰景始終孑然一身，伴著同樣孤獨的叔叔。
叔侄二人，相依為命，這二十年，倒也順利。
可是，自三十歲後，楚辰景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叔叔。
“教主去世了，因為練功練到走火入魔，這世道啊！”一日，楚家二老爺突然十分傷感地對楚辰景說道。
楚家二老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明顯地表達過自己的情緒了，這讓楚辰景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那叔叔如何打算？”楚辰景問道。
“我自然會離開這裏，我實在不想自己在一名年僅二十歲的新教主手下工作。”楚家二老爺說道。
“二十歲？”楚辰景略有些驚訝地反問道。
“嗯！”楚家二老爺應道，隨後，又歎氣道，“若不是知道翛早有此打算，我們是斷然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的，直到現在，我還有些不服，我一直希望，你才是下一任教主的，你完全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資格。”
其實，楚辰景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叔叔，在教中具有很高的地位，甚至有資格讓自己繼任教主。
當然，楚辰景徹底放棄教主的繼任，是源於那一次擦肩而過。
某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楚辰景終於決定出去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幽冥宮的四周。
這時候，琴莫霜正好準備出門。
剛剛當上教主的琴莫霜，主張很多事情都自己親力親為，所以，時常會離開幽冥宮，親自去負責，某一些事情。
而這一次，楚辰景和琴莫霜不期而遇，在茫茫人海中，竟然看到了對方。
琴莫霜有著姣好的姿色，與生俱來的氣質，以及長期磨練下來的一種傲然，讓人看了一眼，就不忍移開視線。
也許，琴莫霜隻是淡淡地，很隨意地看了一眼楚辰景，仿佛看一個路人，但楚辰景卻真的深深地記住了琴莫霜。
“原來新教主是這樣的一個人。”那日，回到家後，楚辰景這麽多對楚家二老爺說道。
“你很欣賞新教主？”楚家二老爺反問道。
楚辰景沒有回答，但是，從他有些慌亂的眼神，不難判斷出，這個答案
是肯定的。
“這樣也好，你就願意安安心心地留在黑白教了。”楚家二老爺說道。
“叔叔的意思是？”楚辰景疑惑地問道。
“如今，黑衣白衣兩位教中僅次於教主的掌門都是空缺的，我想，你必會是其中的一位。”楚家二老爺說道，“當初我怕你不服，不願意留下來，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我自天南地北四處闖蕩就好，而你，就留在這裏，這也算是我對你父親的交代。”楚家二老爺說道。
“叔叔，我……”楚辰景支吾道。
“你真的不用多說了，叔叔怎會不懂你呢！”楚家二老爺輕笑道。
這是，楚家二老家留給楚辰景的最後一句話，自那以後，楚家二老爺就徹底消失在楚辰景的生活中了。
應該是，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終於，楚辰景被正式任命為黑衣掌門。
這一次，楚辰景和琴莫霜正式見了第一麵。
楚辰景從頭至尾都是恍然的，他完全不知道琴莫霜講了什麽，隻是在不知不覺中，徹底被琴莫霜折服。
顯然，楚辰景對琴莫霜的感情，已不再是欣賞，還有更多的，也許，就是一種很單純的喜歡。
隻不過，是將永遠被壓製的喜歡。
“辰景。”琴莫霜喚道。
“呃？教主？”楚辰景有些尷尬地應道。
“又在想什麽？回答我問題吧！”琴莫霜有些無奈地道，“可以陪我走一趟大漠嗎？我們還需要一名白衣掌門！”
“教主吩咐，屬下在所不辭！”楚辰景迅速地回答道。
“好！很好！”琴莫霜有些勉強地笑道。
其實，楚辰景能感受到琴莫霜對自己特別的照顧，即便自己做錯了，也隻是無奈，從不生氣，而在自己以屬下的口氣與身份和她撇清額外關係地說話時，琴莫霜會笑，但是，特別的勉強。
隻是，即便如此，楚辰景也隻能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白衣篇
說到塞外，大家第一想到的一定是黃沙漫天，一片荒蕪。
其實，塞外也就繁華的地方。
中原西域商隊來來往往必要經過的敦煌城，就是塞外，熱鬧程度完全不亞於中原的一座城池。
隻是，再好的城池中，也有讓人不忍心直視的一幕幕發生。
“滾，你這個賤人，滾出去！”敦煌城主府邸的側門裏，一個女人喊道。
緊接著，側門被打開，一個懷孕的女人，被直接踢了出來。
女人顯得很無助，但還是強撐起來，默默地流著淚在風沙中行走。
因為身無分文，最終，女人選擇了在漫天揚沙中，自建了一個所謂的房子，住了下來。
憑借著強大的母性和自身的堅硬，女人最終順利地產開了兒子，
生的時候，幸運的是，母子都十分順利地活了下來。
隻是，從此，女兒落下了病根，經常不舒服。
女人不但自力更生，養活自己，還養了一個兒子。
這一養，轉瞬就是十年。
惡劣的生活環境，讓女人的病不斷地加深，終於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死撐爛熬，過了十年，終於，女人徹底地病倒了。
在彌留之際，女人吃力地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沙子，本是最純淨的東西，它幹淨，並且遠離人群，受到的汙染少，隻是，大家都會誤解它……孩子，你本是敦煌城主之子，隻可惜娘低賤為妾，讓你還在腹中就跟著娘被趕了出來。以後……你可以多去敦煌城看看，但是，若羨慕那裏繁華的話，千萬不要恨你爹，趕我們出來不是他本意，更不要說什麽報仇……否則，隻會讓人類肮髒的血玷汙了這純淨的一片大漠。”
十歲的兒子認真地聽著。
“還有，盡管你爹有權有勢，但千萬不要依靠他，若你想追求更加完美的人生，自己去中原，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女人繼續說道。
“嗯。”兒子應道。
“明白？”女人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問道。
“嗯，我知道了，母親！”這一次，兒子的反應不再應付，而是十分堅定地答應道。
女人就這樣離開了，剩下了十歲的兒子繼續生活著。
這名兒子，便是瀟倉朔。
葬了母親後，瀟倉朔先去了敦煌城，然後，不停步伐，磕磕絆絆，
兩年後，終於一路走到了中原。
那時候的瀟倉朔還耐不住寂寞，繁華對他來說很有吸引力，他情不自禁地決定要留下來。於是，瀟倉朔做出了決定，留在中原，按母親說的，闖出自己的天地。
可是，在中原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衣衫襤褸，窮困潦倒的瀟倉朔，儼然一副乞丐的模樣，被人各種欺淩。
瀟倉朔終於明白從小到大，母親對於人性世道的一些抱怨，也有些後悔，自己為了追求熱鬧，為了一些看似繁華，實則虛無的東西，舍棄了從小到大陪伴著自己的，最純淨的沙子。
唯一讓瀟倉朔感到可以接受的是，母親完全知道世間的這般狀況，卻還勸自己出來闖，必然有特殊的意義，所以，不論如何，就算完成母親臨終前的交代吧！
但是，讓瀟倉朔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舍棄，就是一輩子。
在街頭長期受欺淩，其實瀟倉朔已經習慣了。
但是，今日有一些不一樣。
伴隨著一陣悅耳的笛聲，一名男子出來，輕鬆解決了欺淩瀟倉朔的小混混，救下了瀟倉朔。
這名男子，自然是翛。
“你？”瀟倉朔疑惑地問道，“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翛很直接地回答道，“我隻是想了解你，看你很有習武的天賦。”
“習武的天賦？”瀟倉朔反問道。
“是的……”翛先應道，接著繼續問道，“你多大了？”
“剛滿十二。”瀟倉朔回答道。
“雖然年齡大了一點，但是，若是天賦可嘉的話還是來得及的，跟我走吧！”翛說道。
“哦！”瀟倉朔很默然地應道。
瀟倉朔全然不去問，這些人究竟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隻是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很好，那我們走吧！”翛說道。
之後，翛帶著瀟倉朔回了黑白教。
瀟倉朔就這樣機緣巧合般在黑白教住下了。
在黑白教中的前十年，瀟倉朔進行了一係列非人的難度訓練，終於有所成。
在這段時間內，瀟倉朔還認識了和自己同齡的段冰榭。
一切，雖然已經完全偏離了最初，但好歹看似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終於，這一天，翛找到了瀟倉朔。
“倉朔。”翛喚道。
“教主，請吩咐！”
“我希望你出任大漠四宮紅塵宮的宮主，讓冰榭陪你去，你們兩個一起為紅塵宮的未來而努力。”翛說道。
“是！”瀟倉朔下意識地應道，隨後才補充道，“教主命令，屬下一定照辦！何況，屬下真的很想回大漠看看。”瀟倉朔接道。
“那很好，既然這樣，即日出發吧！”翛說道。
“是！”瀟倉朔行禮應道。
終於，在無數個日日夜夜後，瀟倉朔終於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漠。
“回來了！”瀟倉朔忍不住開口道。
“倉朔以前就在這？”段冰榭好奇地問道。
“是的，小時候一直都在！”瀟倉朔回答道。
在大漠，又呆了五年，瀟倉朔似乎找回了以前的感覺。
如今的瀟倉朔已經很強大了，當他回頭看自己走過的路，大漠，邊塞城市，中原，大漠，突然莫名產生了一種回到原點的問題。
隻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如今的瀟倉朔再不想去中原闖蕩一番了。
可是，社這個早已由不得自己決定了。
翛的一個命令，瀟倉朔再度回了中原，為了找出那一群打著“奉天之名”旗號導出胡作非為的人，而在這樣的情況，瀟倉朔認識了楊羌雪，那個羈絆了自己一生的女子。
經過了一段時間後，瀟倉朔終於得以將楊羌雪留在了自己的紅塵宮中。
有時候，瀟倉朔會想，能一直這樣子該多好，他不要什麽天地了，隻要和一名女子在大漠，這個無人卻恬靜的荒蕪之地廝守，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越想的可能就越得不到。
瀟倉朔不過是想回到大漠，沒想到他的人生，在更多的時候，隻能與中原牽絆。
當新上任的琴莫霜和剛被任命的楚辰景同時出現在紅塵宮門口的時候，瀟倉朔已經了然了。
白衣掌門……
瀟倉朔明白，自己已經有了新的身份，那麽，一切肯定都會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