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貳拾叁回 三人相聚情暗生

“我真的很想,回去啊!”楊羌雪說道。

天瑜沒有接話,而是用充滿感情的眼神,看著此刻難得很真情流露的楊羌雪。

過了許久,楊羌雪開口道,“到我住的地方去吧!”

“嗯!”天瑜道,“回稟宮主,還有一件事情。”

“師姐請講!”楊羌雪道。

“這一次,紫陌宮的幾個姐妹和我一起來到了中原,她們都希望能見一下新宮主!”天瑜道。

“行,你們都來住的地方吧,還是之前那裏,我先回去等你們,你去帶她們過來。”楊羌雪道。

“是!”天瑜應道。

正午,天瑜帶著紫陌宮的幾名教徒來到楊羌雪住的地方,此時的楊羌雪正在彈琵琶。

“月落烏啼,夜霜漫天……”

嫻熟的技藝,動人的歌聲,讓來人都不禁陶醉其中。

能文能武能奏琵琶曲的紫陌宮新宮主,在這一瞬間,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曲彈罷,楊羌雪抬頭看了看在場的紫陌宮姐妹們。

“各位師姐好!”楊羌雪放下琵琶,站起身,輕聲道。

“屬下參加宮主!”眾紫陌宮的教徒行禮道。

“各位師姐,都請起吧!”楊羌雪說道。

“宮主,我們可否進行信物的交接?”天瑜向前一步,說道。

“師姐請!”楊羌雪應道。

天瑜從懷中取出代表著紫陌宮最高權力的紫玉簪珠花,走到了楊羌雪的麵前,雙腿跪下,呈給了楊羌雪。

楊羌雪接過了紫玉簪珠花,戴在了頭上。

眾紫陌宮的姐妹們紛紛下跪,齊呼道,“參加宮主,我們在宮主的帶領下,為黑白教赴湯蹈火。”

“嗯!謝謝諸位師姐,大家都起來吧!”楊羌雪說道。

“謝宮主!”眾紫陌宮的姐妹們紛紛邊站起邊說道。

這可以說是紫陌宮,乃至整個黑白教曆史上的一刻,參與了這一場交接儀式的紫陌宮教徒並不多,但是,其中的天瑜、均瑤、彤萱都是日後,跟隨著楊羌雪一同載入黑白教史冊的傳奇人物。

儀式結束後,楊羌雪再度拿起了琵琶,彈唱道,“風波未平,隻身先去……”

這是楊羌雪現做的詞曲,唱出了對前紫陌宮宮主何殘瑟的緬懷,也唱出了自己繼任紫陌宮宮主的決心。

在場的人,再一次深深地陷入音樂之中,這一次,不僅僅有陶醉,還有震撼。

楊羌雪彈罷,說道,“各位師姐,若無其它事情,可以先回休息了。”

沒有任何的架子,甚至不是命令的口氣,但是,楊羌雪的話還是給在場很多人一種威嚴,讓人不自覺地接受。

“是!”眾人應道。

紫陌宮的姐妹們,離開了房間,徒留楊羌雪一人。

房間裏,又恢複了寂寥,但是,此刻的楊羌雪即便寂寞,也再無悲涼。

前宮主何殘瑟雖然離開了,卻把希望留給了楊羌雪。

看著紫陌宮的姐妹們,楊羌雪可以感受到前景的光芒。

縱然再多波折,再多荊棘,隻要能看到亮光,就有勝算。

拿過琵琶,忍不住撥弄,將心中說想化作一首歌。

畫樓西畔憑欄望

誰歎命途落滿霜

欲將心事拋窗落

焚盡錦書倦整裝

唱曲雖短,情誼卻綿長。

隻是,再悠遠的曲子,也無法將心中無限事說盡。

這一夜,楊羌雪獨奏一夜。

孤芳自賞,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一種獨屬於自己,足以分享所有自己換來的享受。

隻是,這種寂寥,能與誰人說?

五天後,琴莫霜傳話,瀟倉朔回到中原了,讓楊羌雪去拜訪一下。

楊羌雪自是知道琴莫霜的用意的,雖然難免尷尬,但還是強裝不知的答應了。

這四年來,楊羌雪一直呆在中原,而,瀟倉朔卻是四處奔波,東至海岸,西至塞外,北至冰原,南至蠻疆……有沙與海的差異,也有冰與火的交錯。

當然,瀟倉朔於公於私,都會時不時到京城去看望楊羌雪。

隻不過,每一次的重逢,都是短暫的。

所以,在這將近四年的時間裏,楊羌雪不斷地經曆離別之痛苦,重逢之喜悅。

這也許是好事,因為,從中,楊羌雪倒也慢慢地感受到瀟倉朔對自己的感情,相處也日漸融洽了。不斷快速進步與年年成長的楊羌雪,有了更大的自信,再也不畏懼比自己級別經驗都高了許多,並且年長許多的瀟倉朔。

這樣,也許,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變化。

這日中午,天氣真好。

暖冬的感覺,分外地奇妙。

楊羌雪換了一件紫色提花暗紋的曲裾,盤起了半束頭發,別上了那朵紫玉簪的珠花,輕輕地推開門,向瀟倉朔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瀟倉朔的門前,楊羌雪不禁猶豫了一下,終於,在若幹次深呼吸後,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誰?”瀟倉朔在門內說道。

“掌門……是屬下,羌雪。”楊羌雪說道。

因為害怕還有其他的人在,所以,楊羌雪中規中矩地自稱“屬下”。

“進來吧!”門內的瀟倉朔聽到了楊羌雪的聲音後說道。

“是!”楊羌雪邊推門進來邊應道,

推開門後,楊羌雪發現房間裏果然有人。

而這樣,卻是楊羌雪再熟悉不過的。

這個人便是從大漠過來找瀟倉朔的紅塵宮宮主段冰榭。

“宮主!”楊羌雪驚訝地喚道。

“哎喲,這不是紫陌宮的新宮主嗎?你我現在同級,你又是紫陌宮的人了,我怎敢擔得上你這一聲‘宮主’啊!”段冰榭調侃道。

如果是別人聽到段冰榭這麽說,或者是其他人和楊羌雪這麽說,可能都會感到莫名的惶恐和不舒服,但是,恰恰是段冰榭對楊羌雪說的,一切就顯得那麽自然而然。

“冰榭哥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五天的宮主,哪能跟你這五年的宮主比啊!”楊羌雪很快地恢複了鎮定,反擊道。

聽到楊羌雪這麽說,一旁原本一臉冷峻的瀟倉朔都不禁笑了笑。

“哈哈,這四年不見,嘴倒是利了不少哦!”段冰榭笑道。

“應該是,整個人都自信了不少。”瀟倉朔在一旁中肯地評價道。

“謝謝掌門誇獎。”楊羌雪道。

“好了好了,都自己人,別這麽客氣,來,讓我瞧瞧我們的新紫陌宮宮主是個怎樣的人!”段冰榭說道。

“冰榭哥哥,這……”楊羌雪有些尷尬道,“還不都是一個人,有什麽好看的。”

“那可不一樣,這麽久沒見,這身份都不一樣了。”段冰榭說道。

“好了,先讓羌雪進來坐吧,別都晾在那。”一旁的瀟倉朔招呼道。

“嗯,也對!快來坐!”段冰榭說道。

“嗯!”楊羌雪應道。

隨後,楊羌雪也沒有推辭,在瀟倉朔和段冰榭的示意下,走進房間就坐了下來。

瀟倉朔在一旁為楊羌雪倒了一杯茶。

一切的一切,已經十分地自然了。

隻有段冰榭臉上一閃而過,不易察覺的悲傷。

藏起自己

的感情,撮合麵前的兩人,期間的苦滋味,隻有段冰榭自己知道。

而此時此刻,要的絕不是悲傷的氣氛。

也許,有段冰榭在,反倒能讓氣氛更加得輕鬆,能讓兩人更加得放鬆。

這也是段冰榭所希望的。

如果自己給不起楊羌雪幸福,那隻有放手,或者給一把力,推動楊羌雪投入瀟倉朔的懷抱。

見瀟倉朔和楊羌雪都沒有主動開口講話,段冰榭假裝咳嗽了兩聲,讓房間不至於陷入安靜。

“怎麽了?”瀟倉朔問道。

段冰榭很成功地同時吸引了瀟倉朔和楊羌雪的視線。

“你們倆的關係倒是明朗了不少,氣氛融洽了許多啊,枉費我還替你們擔心啊!”段冰榭裝著替兩人高興地說道。

此刻的段冰榭,想必心裏是很難過,喜歡楊羌雪這麽久,卻連說的機會都沒有,還要撮合她和別人。

當段冰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深知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楊羌雪難得有些窘迫地低下了頭。

而瀟倉朔則是瞪了段冰榭一眼說道,“就愛瞎說!”

段冰榭似笑非笑地沒有回答。

楊羌雪抬起了頭,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笑道,“冰榭哥哥,沒有的事情,你想多了……”

其實,楊羌雪不懂,這恰是默認了的表現。

按理說,段冰榭聽到這些話,應該很高興的,但從楊羌雪微紅的臉頰,他便能看懂一切,最終隻能說道,“我什麽都沒說,你們就這麽緊張,還和我說沒什麽?”

氣氛突然又因此冷了下來。

段冰榭直接地把最後一層遮擋的薄紙給徹底地撕破了。

什麽也藏不住了,什麽也不必藏了。

楊羌雪咬了咬嘴唇,再次把頭低下了。

瀟倉朔也難免有些不悅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讓自己平靜下來。

段冰榭也感覺到自己說了句不合時宜的話,有些愧疚地站了起來,背對著窗戶,發出了一聲歎氣。

這一聲歎氣,可能是歎自己話說的不多,但更多的是歎眼前的兩人。

明明彼此相愛著,甚至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意,卻遲遲不肯說出口,遲遲不肯承認。

到底在懼怕什麽?

懼怕世事無常還是人事淡泊?

也許,怕的不過是自己內心深處,最為自私的一點。

怕讓對方成為自己的軟肋……

愛的越深,到了關鍵時候,越放不下……

房間,終於還是陷入了寂靜。

除了彼此間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多餘的聲音。

瀟倉朔坐在椅子上,看著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沒有表情,往往最恐怖,深藏於心,讓人徹底無法察覺。

段冰榭背對兩人站著,有一絲害怕做錯事情的緊張。

很少事情能讓段冰榭緊張的,除非涉及讓他十分在乎的人。

楊羌雪始終低著頭,臉頰微微泛紅。

但是,卻不是因為情感別揭穿的害羞,隻是單純的,有一些緊張。

其實,瀟倉朔的內心深處也是緊張。

同一個地點,同樣的是緊張,之於三個人,卻又完全的不同。

一個在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感,維持不了如今的局麵。

一個在害怕,自己掩藏不住情感,會破壞了眼前的兩人。

一個在害怕,自己收斂不住情感,最終隻會傷害所有的。

考慮的太多了,擔心的就自然會更多,最終,千愁萬緒擋也擋不住。

表麵無聲,內省洶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