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李氏開始研磨,那熟悉的味道開始從指間縈繞開來,在嗅覺出久久逗留。
空間裏充滿了這種淡淡的墨香。
如果說,知識很有味道,其中之一解便是墨香吧!
她拿起筆,有些僵硬,有些顫抖。這筆並不像家中的鍋碗瓢盆那麽順手,自己生疏的看著這細細的筆杆,有些惆悵。
欲有言,卻不知從何言起。
她思索了一會,在潔淨的紙張上,落下第一個字。
‘致’。
雖有些手抖,但是仍然很是完美的小篆字體,並且有著女子特有的娟秀之氣。正所謂字如其人,也便如此吧。
她舒了口氣,微微一笑,此刻,筆若湧泉,行雲流水————
‘致夫君
雖與夫君未別多日,但心中略有掛念。
、、、、、、、’
一篇娟秀的字跡一氣嗬成的躍然紙上,她終於放下筆,滿意的點了點頭。
寫字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它可以讓你瞬間感覺自己變得年輕,也可以讓自己心情刹那開明。
信件裏淋漓盡致的表達出自己的相思之情。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當然重點還是長吉的人生大事,請李父做定奪。
她小心翼翼的疊好紙張,拿在指尖,出了門。抬起頭,外麵的霧雨蒙蒙,看來這雨綿延不絕,不知又要絲絲縷縷的幾天幾夜了。
她把紙張放進袖口,防止淋濕,自己便走入雨中,感受這種清涼。
有人說,春天的細雨是淋不濕人的,因為它很細很小。
我卻不以為然,淋不濕衣裳是謊言,但是此時我們注意的點並不是衣裳,而是心情。
細雨中漫步,淋的就是一種心情。
她緩緩的品味這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涼,這一刻,便是輕鬆。
她走到門前的長吉麵前,拍了他的肩。
長吉的肩膀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著母親。
她的麵容滿是慈祥,衣裳也被蒙上了一層霧氣,幾根零落在臉頰的發絲,有白色有黑色,上麵有點點的水珠。
從來沒有很在意的母親,卻在此刻顯得自己終於屈服了生命。
這個世界僅有的對人人公平的事情便是:一,每個人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二,每個人都要死亡。
他有些慌張,也有些驚訝。
最親近的人,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是那麽的容易忽視。
也許有些距離,總是難以聚焦在自己的視線裏。
李氏從袖口裏拿出一封包裝好的信,遞給他,“你把這信寄給你父親。”
長吉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整理了衣裳,接過信。
準備離開時,卻被叫住,“長吉,不要傘嗎?”
“哦,不必了,這雨沒有大礙 。”
剛要轉身,母親又說了一句話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
長吉的身子又為之一振,他沒有太了解母親,自從自己記事以來,也沒有見過母親對文學有多少偏愛,不過這句話,使得自己不得不重審這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笑了笑,和母親告別,準備把信帶給昌穀的傳訊隊,捎給自己的父親。
路上的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種涼意,這雖是四月,但是這份清涼也是不容忽視的,隻是這雨忽然使得自己有一絲靈光的展現。
或許是回憶。
還是那個晚上,那個雨天,那把神奇的而又讓人留戀的傘。
傘上有一股清香,似曾相識,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腦袋不由自主開始想到連姑娘,那份寧靜的美麗,深深地吸引著自己。
隻是自己,生不逢時,身價、、、唉、、、
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的指尖稍稍用力,不小心碰到‘柳葉刀’,指尖便開始隱隱作痛。
他提起手指,看到,鮮紅的血跡從無名指尖流出,那顏色真的是紅的紮眼。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邊走邊端詳起這片‘柳葉刀 ’,心裏苦笑,看來修在自己的心裏總是有一種奇妙的情愫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他。
真是一種奇奇怪怪的情感。
他微微昂起頭,又開始迅速的走路,在這靜靜的細雨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