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天不老,情難絕。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杜甫《登樓》

四月的春天,無論在這個時代的任何地方,都洋溢著春意盎然的景色。

這春雨,此刻,淅淅瀝瀝,把春天的問聲細語,表達的淋淋盡致。

隻是這雨,綿延不絕,也會誘**人離客的傷春悲秋。

韓愈的《早春》說過,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春天總是有一種引人入勝的生命,它意味著生命,意味著希望,意味著新的開始。

這個天氣的清晨,長吉和連茜正在自家門前,數著小雨,點點滴滴。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了家門前,緊接著是一陣緊密的敲門聲。敲門沒有用很大的力氣,隻是那種急切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長吉趕緊跑去開門,見到的正是連茜的貼上隨從。

連茜看到,不急不慢的說:“什麽事?”

“稟告小姐,老爺急招小姐回去,據說有要事。”

“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嗎?”連茜問道。

隨從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連茜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你現在這候著,我去和夫人告別。”

隨後便拉著長吉,往李氏的住房走去。

這淅淅瀝瀝的雨,此刻卻感覺落在臉頰燙燙的。

長吉有些驚訝,隻是也不好作為,隻是跟著她的略有焦急的腳步。

連茜當然明白,辭去便是一種難得相見,隻是自己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一個循規蹈矩的女

子,無法反抗父命,無法為自己的生命做出選擇。既然自己不能做出選擇,希望可以把選擇權交給自己信任並且覺得十分值得的人,長吉便是這個人的不二人選。

見到李氏,連茜做了一輯,輕聲道:“夫人如果對小女子還滿意的話,希望令郎盡快到自家求親。”

兩個人皆被這句話驚呆了。

這女子真是膽色過人,而且豪爽。

李氏連忙笑著說:“好好,隻要你看中我家長吉,那麽我們會盡快到你家去的。”

連茜微微一笑,有些羞澀的看了看長吉,眼神裏滿滿的歡喜與留戀。

“昌穀離洛陽不過一日行程,希望長吉可以盡快得到令尊的允許。現在就此拜別了。”

長吉隻是點著頭,本來就比較靦腆的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臉色羞紅。

緊張的小鹿般亂跳的心動在此刻讓自己如同灼燒一般。

娶得此妻,三生有幸。

連茜離開後,長吉獨自坐在門前,望著小雨,視野漸漸的變得模糊了。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纏纏綿綿的雨絲,此刻如同千萬線,連接著她和他的心思。

李氏也欣喜的在屋子裏,看著門前的長吉,她的滄桑的臉頰上掛滿了笑容。

連姑娘,是難得一見的大家閨秀,也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她擁有尊貴的身軀,驚世的才華,嫁給自家長吉,感覺有些屈才,隻是兩情若是相情願,其他的任何都應該不那麽重要了。

長吉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現在這麽好的親事,怎麽也應該好好珍惜。

隻是此事乃頭等大事,趕緊寫封家書,與他爹商量商量。

李氏雖身陷炒米油鹽,想當年也是知書達理之人,隻是家門敗落,隻能顧及生活,而遺忘了精神的培養。

生活本來就是由物質與精神組成,隻是物質的方麵更加重要。必須讓自己活在世界上,才可以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才可以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豐滿。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單獨的組成部分,也不會是絕對公平的組成部分。

她又欣喜的看著門前的長吉一眼,起身,步履輕盈的走出廳堂,來到書房。

這間書房雖不大,但是光線采集的是很好的,周圍都是書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不同種類的書籍。

走到桌子旁,李氏輕輕伸出手指,粗糙的指尖滑過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桌麵。

曾經的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還是貌美如花的年歲,站在桌子前研磨,他在旁邊寫字。

相敬如賓,相親相愛。

隻是後來、、、、、、

但是仍然相親相愛,患難與共。

被生活磨礪的她,以為自己已經堅硬的如同一塊石頭,或者如一片海一樣的寧靜,不會起一絲波瀾。隻是此刻竟然留下了幹澀的淚水,微熱從眼角滑落,滋潤著早已幹涸的臉頰。風吹日曬的日子早已把曾經水潤的肌膚壓榨的幹幹巴巴。

在未知的年月裏,石頭被風水化散了,海水被海嘯驚醒了。

那些曾經以為的堅不可摧,也是如同風花雪月般一觸即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