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緊逼的殺戮

當慕連斯屁顛屁顛的拿著出宮的腰牌走到廂房的門口時,聽見裏麵有異響。抬頭望了望天色,寧之博這個書呆子這個時間應該在讀書,那房間內的熙熙攘攘會是什麽?不解的推開門,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他。

隻見房間內一片狼藉,曲亦站在他的床上,趾高氣揚的斜視著倒在地上嘴角帶血的寧之博。陰狠的目光緩緩從狼狽的寧之博移到了眉頭緊鎖的慕連斯身上,咧著嘴角挑釁的一笑,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了他的身邊,肩頭猛地撞擊了過去。

慕連斯硬生生的接下了這衝擊,曲亦可是上過沙場的將軍,武功力道自然不用說,在他的眼中他們隻是傾爵後宮中的跳梁小醜,而他將有可能成為王唯一的男人。

看見慕連斯回來,原本還在喘息的寧之博露出了個窘迫的笑容,吃力的從地上起來摔到了自己的床上,擦著嘴角的鮮血揉著自己的胸口。二話不說,慕連斯掄起拳頭猛地砸了過去,曲亦輕巧的閃開了,嘴角帶著小覷的笑。

“混蛋!”

隨著他的怒吼,又是一個揮拳,卻被曲亦輕而易舉的接下來。拽住他的左肩,狠狠的用力把他摔到了地上。慕連斯隻感覺腦袋發暈後背生疼,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曲亦一腳踩到了他的臉上,俯著身子近看此時張牙舞爪的他,蔑視的揮了揮拳頭,不屑的冷哼一聲。

“就你這種貨色,還配和我動手。”

慕連斯想起了當時自己被曲濟抓住,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頓之後落入了曲亦的手上,當時他的神情就是現在這刻的模樣,鄙夷,好像他是上不了台麵見不得人的小醜一般。

“曲亦,你若還不收手,我就去找王,讓王來管束你。”

寧之博自知不是曲亦的對手,隻能起身站在一邊警告著。曲亦莫名的一笑,用力踹了腳慕連斯的胸口,聽得對方吃疼的悶響後走到寧之博的身邊,冰冷的眼神盯得他透不過一絲氣。慕連斯一激靈從地上起來,還想衝上去較量一下,卻被曲亦一旋風踢擊中了肩頭,摔到牆上順勢落在了自己的床上,呻吟著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口腔內一陣鹹腥。隨手一摸,鮮血緩緩滲出。

“曲亦!”

曲亦轉身一臉無害的看著已經發怒的寧之博,享受對方咬牙切齒的神情,聳了聳肩對著寧之博諷刺的一笑:“你們這種人隻該待在黑暗的角落,王豈是你們可以靠近的。”

寧之博沉住氣瞪了他一眼,伸手示意他離開。曲亦扭頭瞅了眼還在床上呻吟的慕連斯,做了個鄙夷的手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門口,他停住了步伐,略微轉頭看著他倆,嘴角帶著神秘的笑。

見他的身影已經走遠,寧之博急忙走到慕連斯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慕連斯倔強的推開他的手,坐起身來使勁揉著自己的胸口,憤恨的瞪著曲亦走遠的方向,心中暗自咒罵了幾句。寧之博無奈的拉過翻倒在地的凳子坐下,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戰神的兒子就這般囂張,他以為他能獨占鼇頭。”

說著不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抖動著胸口的傷痛,眼角抽搐著。寧之博出神的揉著自己嘴角的傷,吃疼的發出嘶嘶的聲音,感歎流年不利。

“那個混賬東西,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子,真是個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寧之博滿臉黑線的一笑:平時看你揍我的時候生龍活虎的,我才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

“曲亦雖二十有五,但他也是久經沙場,對付你我好比掐死螻蟻一般。”

“一介武夫而已,他還能有什麽能耐。”

慕連斯心裏想著等他搞定傾爵後,別說曲亦這麽個將軍,曲濟這個戰神他也要狠狠的教訓一頓。

寧之博可不想再糾纏在曲亦身上,擺明了鬥不過還不如躲得遠遠的。轉頭看著慕連斯,有氣無力的說道:“慕兄,你剛去做什麽了?”

慕連斯突然裂開嘴角一笑,從懷裏掏出了兩塊出宮的腰牌,衝著寧之博揚了揚眉頭:“宮裏變態太多,我們還是出宮好好玩玩。”

寧之博感激的以笑回應,心卻在此時沉澱了下來:婷,等我歸來……

就是那麽一道厚重的宮牆,隔開了天上凡間兩個世界。從冰冷的皇宮門口出來,他倆不約而同的深呼吸了一口氣,愉悅的心情從綻放的嘴角可以看出,雖然身上臉上都帶著傷。走進繁鬧的街市中,融入生機勃勃的人群裏,慕連斯正打算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一看寧之博的臉色異常沉重,按捺住了內心的想法,向路人詢問著哪裏可以租借到馬車。

出宮之前內侍房的總管給了他這段時間的薪水,本想好好花銷一下,可全部花在了租借馬車之上。坐在車上死瞪著沉思中的寧之博,決心在這件事情後好好宰他一頓,來安慰自己空空蕩蕩的荷包。

寧之博的老家在隴中聞達,車夫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所以他們已經備好了幹糧飲水。一路顛簸,寧之博都緊鎖眉頭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在一邊無聊的發黴的慕連斯掀開簾布看著馬車外的世界——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

“慕兄,曲亦來勢洶洶,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寧之博幽幽的聲音傳來,慕連斯回過頭看著他,深有同感的安靜了下來。

他知寧之博進宮本是被騙,他隻是一紅塵中的凡人,隻想娶得自己心愛的女子弄個小官安穩的過一生。曲亦一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還平白無故被揍了一頓,可想而知他的目的是想隔絕傾爵身邊所有的男寵,而他和他會是他的目標。

“將來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現在你應該關心你未婚妻的病情。”

慕連斯嬉笑著想衝破曲亦這層魔障,拍著寧之博的肩頭讓他忘記。寧之博感慨的歎了口氣,眉頭卻鎖得更緊。

“其實我有一點一直想不明白。”

“說出來我幫你參透參透。”

寧之博頓了頓,開口說出了心頭的疑雲:“婷怎知我在宮中,當年背井離鄉時我隻對她說起過我要去京都竭力弄個小官。三年來我和她不曾有書信來往,前幾日她的書信卻由宮人交到了我的手中。”

慕連斯鎖了鎖眉頭,神經大條的猛拍他的肩頭,一副參透的神情:“也許是你進宮的事情傳到了你的老家,然後她就這麽知道了。”

寧之博苦笑著搖搖頭,舒了口氣後正視著慕連斯:“她若知道我現已是王的男寵,就不會要我回家看望她。再做一個假設,若我老家的人知道我進宮做了男寵,她的父母就會逼她嫁作他人婦,她也有了夫君,為何病重的時候會找我?”

一串串的疑問弄得慕連斯有點頭暈眼花,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抓狂的看著寧之博:平時看你跟塊榆木一樣,今天怎麽開竅了,還那麽多的顧慮和問題。

“博,那現在你想怎麽樣?”

寧之博的眼中湧現了隱約的不安,掀開簾布看了眼外麵,此時天色已黑,除了螢火之光就隻剩下懾人的黑暗。寒意陣陣襲來,鑽進他的身體中,席卷了心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急忙放下簾布,抖落了一身的寒冷。

見他沒有理會自己,慕連斯剛想開口詢問,寧之博卻緩緩開了口,眼神空洞。

“慕兄應該聽聞過宮中的詛咒?“

“你不會得了老年癡呆吧,詛咒這回事也是你告訴我的。”

本想玩笑的來一句,寧之博的臉色卻更加沉重,連呼吸都在顫抖著。

“前幾日我聽人說起,那些失蹤的男寵不是因為詛咒,也和王無關,而是——”

深深的恐懼讓他的喉嚨一時發幹說不出話來,慕連斯心頭一緊,急忙拿過裝著飲水的牛皮袋遞過去,寧之博顫抖著雙手接過之後喝了口潤了潤喉嚨,癡呆的看著前方。

“曲濟不是朝中的眾臣的那麽簡單,因為他與已逝的璃皇和溪瓏交好,所以在王幼年時他便以叔父長輩的姿態出現了。曲濟愛溪瓏,這是已經公開了的秘密,所以在溪瓏隨璃皇而去之後,他便把重心轉移到了王的身上。他本對王的男寵帶有敵意,曾在大臣之中明言男寵不得糾纏王。在他看來男寵就是卑賤的螻蟻。而宮中傳說失蹤的男寵都是被曲濟殺害了,因為他隻想王清心寡欲。這次他的獨子曲亦進宮,他的意圖更加明顯了,他不止想做朝中的股肱之臣。”

話語中字字帶著驚恐,寧之博被恐慌所包圍,手中的牛皮袋徑直落了下去,飲水流淌了一地。慕連斯被他的敘說震驚到了,隻感覺心頭一緊。眼見著寧之博要被自己糾結得不敢喘息,勉強擠出一絲幹笑,企圖緩衝一下此時緊張的氛圍。

“道聽途說的話咱們不把它當真,曲濟的權利再大,也不可能公然和王作對……”

“你錯了。”寧之博打斷了他的話,定睛看著他,囁嚅著嘴唇。“若沒有曲濟,王不可能登基。即使現在王已親政兩年有餘,可還是離不開曲濟。聽桑者提起過,曲濟曾上書要求辭官歸隱,王無奈隻能派出她去安撫。現在的王還不能獨立,為了不與曲濟正麵衝突,她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完寧之博的話後慕連斯感覺到了此時過分的安靜,沒有馬蹄聲,連在駕馬的小廝也沒了聲響。顫顫巍巍的伸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發現馬車停在了一片寂靜的森林當中,詭異的氣氛讓他頭皮一麻,險些尖叫了出來。

寧之博也發現了這異常情況,呼吸緊促了起來,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一般。慕連斯壯著膽子想下馬查看,卻被寧之博死死的拉住了手臂。轉頭看著麵如死灰的他,習慣的露出一絲笑意。

“也許是小廝方便去了,我們不用那麽緊張。”

“你聽見了沒有。”馬車旁插著的火把照亮了寧之博因為害怕猙獰的麵孔。“四周有雜亂的腳步聲在向我們靠近。”

頃刻之間,一群手持鋼刀的黑衣人團團包圍住了馬車,明晃晃的鋼刀刺痛他們的眼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