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葉鏊飛

初秋的風,還帶著夏末的一點燥熱,寬闊馬路上被來往的車輛人流添堵地有些擁擠,太陽帶著秋日午後的刺目,熾烈地照在身上。清風輕吻著臉龐,發絲,秦晴路過那家全城最豪華的影樓與,想起無數次的暢想,幻想自己和祁陽穿起婚服,一起走紅毯的畫麵。她甚至悄悄地攢錢,隻為了能讓這個影樓操辦她的婚服等事宜。可是,現在這些錢也用不到了。該郵寄給烏幹達瑪了吧。她一直想給父親買一個電動輪椅,好讓他能夠自由出入高原山野;還有小欽,藍蝶兒。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給他們郵寄東西了。隻是幫他們付了今年的學費後,她便一直沉溺在愛情的走向裏無法自拔,不是沒有感知,祁陽的態度早已讓她知道,他們越來越走不到婚姻的殿堂了。隻是自己一味沉迷,不相信,一個愛她至死不渝的男人會放手。

秦晴走到婚紗店的拐角,無力地倚靠在那裏,仿佛想吸取一絲婚姻的神聖與快慰。玻璃窗內,一個男人看著要轉過身的秦晴,微怔。

五秒鍾後,一個頎長的身影從婚紗店內飛奔而出。他慌亂地左右張望,唯恐漏掉哪怕一個的身影。終於,他的目光定格在瘦弱的秦晴身上,她的背影還是那麽孤單,像她一直以來的性格一樣,孤僻內斂。是她嗎?

她那緩慢沉重的腳步,仿佛龍卷風都不會把她刮走;可是那淒清單薄的身型,卻又仿若一縷微風便會把她帶走。六年了。整整六年了,自從吵架,一個月冷戰,再到車禍。青青就那樣無聲無息地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同學都說她已經去了天堂,可是,這個人明明那麽像她,卻又仿若不是她。她留著長發,張揚豪情的大波浪卷。與當年留著齊眉劉海,齊耳短發的她完全不同,她的下巴有些尖削,襯著現在的年齡,比當年的下巴圓潤的青青更嫵媚。還有眼睛,青青是雙眼皮,大大的,濃厚深黑的眸子,而剛才在婚紗店內,看到她眼神略顯散漫,茶色的眸子,讓她看起來更知性。茶色,其實,是身體的反應,她似乎很累。

秦晴,緩步走進銀行,填了匯款單,存了錢,便走了出來。陽光猛烈,昨夜的疲累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葉鏊飛正要飛身向前,秦晴卻已經站定腳步,強喘一口氣,再拍了一下臉頰,努力地對著嫩綠的楊樹葉擠出一個笑容。青青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眸子都會亮起來,而她,彎彎的眉眼與青青一模一樣,可是,眸子卻依舊暗淡,她的心不快樂。

一縷微風吹來,秦晴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已經四點,上哪裏去找房子呢?以前租房子時,祁陽從來沒讓她操過心。挨家挨戶問嗎?還是上網查?---雙管齊下。秦晴為自己這個策略而暗自得意了一下。她又笑了,笑完了,還要咬一下嘴唇,這個動作,還有剛才眼神裏一瞬間的清亮,跟青青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追索,就是無論時光過去多久,都會在重逢的刹那,恍然愛,愛到不能自已,愛到碧落黃泉,依舊癡纏眷念。

秦晴坐上公車,去了城市最偏遠的角落,在那些破舊的小區中穿梭,不斷的昂頭看著哪間貼出的出租字條,不斷地打著電話,似乎都沒有價錢合適的。太陽從正南方移到了西南方60度,下午五點鍾。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顆粒未進。正要放棄時,在小區的出口處,卻見到一間掛著吊蘭的二樓張貼著出租的字樣,再看去,租金每月200元。秦晴的眼睛霎時一亮。房東說,隨時可以入住。秦晴打量著這個100多平米大的三居室。外樓雖不甚美觀,可室內卻別具一格,房東是位老設計師,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一直舍不得搬。“那您為什麽突然要往外租啊。”秦晴不解道,“我老伴去世了,兒女們不放心我一個人住,一直催著我呢。”“哎——人老了,最不該做的就是讓兒女們擔心,疼了他們一輩子,到老了,自然要疼到死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如山川溝壑,層層疊疊,卻婉轉的動人。一個人心裏的愛,可以支撐他活個十萬八千年吧。愛是付出,給兒女的,給父母的,給愛人的,都是不求回報,愛了也好,恨了也罷,過往的俱成雲煙,很快就有散盡的一天。

秦晴順著老人的話,流轉眸光,搜尋者他們的全家福,果然,客廳最高的格子上,是一張二十寸左右的全家福,兒女雙全,老人和他的老伴笑得從容安心。秦晴抬頭仰望著,淚不自覺地流下來。“孩子,你怎麽啦?”“沒事,我隻是想家了。”“那就回家看看啊,家是最能讓你安心的地方。回家不是尋求凡塵俗事的答案,而是讓你學會釋懷。無論是接近黃土地的地氣,還是路**疊的街道,隨處可見你過去生活裏的美好。”

秦晴轉過頭,衝老人幽幽香香地笑了。我沒有家,但我也可以照一張全家福,我就是我的全家,我比您老人家省心多了,我也要照顧好我的全家,我照顧好我自己就是照顧好我的全家了。

租了房子,秦晴又坐公車回去,用剩餘的錢,在影樓裏,照了一套最便宜的四張組合的寫真。到時候,三個房間,一個房間放一張,客廳再放一張更大的。隨處可見我全家的笑容。想到這些,秦晴的嘴角微微揚起。這次倚靠在影樓拐角的身影換做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葉鏊飛已經餓的有些虛脫,可這個家夥竟然還有力氣來照寫真。搞什麽!女人,你怎麽能這麽可愛,這麽勤奮。不吃不喝,又是匯款給邊區孩子,又是昂著脖子找房子,現在竟然傻傻地來照寫真,你已經夠美了,幹嘛還要來炫耀,想氣死那些影樓化著濃妝不敢見人的女人嗎?

葉鏊飛站在牆角,不時有路過的女子側目張望,無奈他走到停在遠處的加長版幻影,“刷”的打開,坐上去,腦袋裏不斷地思索著怎樣與她相見。以至於秦晴出來時,他都沒有發現。

入夜時分,他才懊惱地吃了一點飯。九點他還要去巡視酒吧。真不知道自己當年哪條線路短路,電子行業的龍頭老大,竟然會想到開酒吧,所謂玩票就是要跨度大,就像女人的盆骨,與腰圍的比例是3:1才最性感,最能撩撥起人原始的蓬勃獸欲。

十點鍾,夜迷離正是剛剛起鍋的佳肴,溫吞吞地慢燉著,十點半,秦晴才到,夜場舞蹈十一點才開始。秦晴已經用兩個小時練了一段,起碼可以支撐過今晚的半個小時。酒吧很早就在門口打出牌子,夜迷離歌後躋身鋼管舞台,為萬人一SHOW妖豔身姿。海報上,隻有一張秦晴昨夜裏,從許均儒房間出來時的醉眼迷蒙的照片。她的身上,著一件緊身短背心,露出大塊平坦光潤的小腹,肚臍上竟閃著一個刺眼的鑽石。秦晴下意識地撫摸上自己幹淨的肚臍,不自禁地笑了。再看自己身下,隻是一條緊身短褲,側身處幾乎能看到大腿根部的線條。鹹豬腳為自己送衣服,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樣一個

一石二鳥的好事,她應該天長地久地去學習。

葉鏊飛進入夜迷離時,大廳裏到處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喝彩吵鬧聲,口哨,呐喊,放肆的笑聲,都圍繞著台子上那個妖嬈如蛇的女子。她穿一身墨黑色的比基尼,飽滿的胸部在造型精美的胸杯包裹中,呼之欲出。她不斷穿梭於每根相隔近兩米的鋼管上,圓台上六根鋼管,原本每兩根柱子上有一個舞者,而今晚卻似是這個女子的專場,十幾米的台子前後左右,圍滿了試圖去摸她誘人身軀,哪怕是腳踝的豬手。而她卻似乎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碰到,像一條遊魚一樣,在鋼管上上下翻滾,搖曳生姿。修長筆直的美腿倒掛在細長的鋼管上,更顯修長性感。她每一個側頭回視時拋出的媚眼,都能帶動全場掀起一股男性荷爾蒙猛烈直躥的狂潮。

葉鏊飛和陪同的幾個人,站在門邊,煞是驚豔。女子輾轉回眸的樣子,像極了生氣時憋著一股氣,回頭瞪自己時的青青。為什麽,一天裏遇到兩個人,都這麽像青青。白日裏,那麽清純知性的勤勞女子,傻得可愛,那麽窮還想著支助別人,想到此,葉鏊飛的眼神變得柔和。他在一陣叫喊聲中,再次抬頭看向前方。青青,我的青青,還有一個女子,也像極了你。在這暗夜裏,在這酒吧迷離光影下,這個妖冶魅惑的性感女子。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回眸,每一個性感撩人的動作,都讓我有種我們當年偷嚐禁果時的興奮和衝動。

舞台後邊,沒有得到通知的鹹豬腳看到老板突然到來,並對秦晴如此另眼相看了幾秒,他便像打了激素一樣亢奮不已。

“葉總,您看,這個好吧。昨天剛上架。您要不要?”

葉鏊飛狠瞪一眼,道,“不幹淨。”

葉鏊飛邊說邊走上樓梯要往二樓包間方向去,鹹豬手瞬間跑到台上,告訴秦晴去陪陪老板,秦晴氣憤的回絕。鹹豬手隻是微微一笑,而手卻當著台下眾人的麵,撫摸起秦晴腰間的肉,手指所到之處,不斷輕敲,台下一片喟歎。

“你不去可以,不過,從來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隻聞新人笑,哪得舊人哭。以後這裏有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可就不好說了。”鹹豬手再輕撫摸著秦晴光滑的肩頭,“開弓沒有回頭箭,昨晚都邁出第一步了,賣一次和十次沒有區別!更何況,這次讓你陪的是老板。他跟昨晚那個韓少一樣,可是個初—狂,難得他對你另眼相看。”

一堆話裏,秦晴隻聽到了那句“韓少”,他不是許老板?吃了虧,隻好當做還他半年來幾千萬的花銷。卻不想,上錯了床!

“韓少是誰?”秦晴凝臉問道。

“嗬,讓你去陪他不比陪那個老男人好!他可是亞洲首富韓世昌的獨子,寒冰集團的現任總裁!坐擁萬億資產,你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才能被他看上!”

也罷,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女人,一旦沒有純潔,也隻能當過往是一場露水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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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的音樂再次響起,秦晴一個反轉倒勾,這次,雙腿緊緊箍住了鋼管上麵的紅絲帶,她下身那一絲一縷的短褲,形成一條線樣的勒進她的叢林花蕊中,身體一陣燥熱疼痛。秦晴還沒有回轉身體時,身後突然襲來一掌,她飛速地蕩起,直衝已經上了二樓的葉鏊飛而去。而此時,葉鏊飛在聽到台下的唏噓聲時,正略微俯頭觀望。

“啊——”秦晴張開雙臂,攬緊葉鏊飛的脖子,身下的雙腿也緊緊地箍在了葉鏊飛的小腹胯骨處。靜默,靜默,時間,空間都已經停止流轉,所有的目光也停滯在樓上那對姿勢曖昧的男女。

心髒莫名漏跳一拍,鷹樣的眸色,眼裏沒有色欲,冷澈孤傲,仿若一隻高山裏的狐,讓人忍不住靠近,忍不住陷落,深不見底的眸光,即使領你進入深潭,抑或火海,都會讓女人義無反顧。他的手微扶自己的**的腰間,拇指輕的滑動。煙灰色Navigare西裝,同係列的白色襯衣,深藍色的開襟領花,扣子開到第三顆,高檔的手工藝品,熨帖地伏在硬朗健碩的軀體上,沿著麥色的硬氣鎖骨看去,忍不住想象裏麵的精壯胸膛。

腦海裏有一個畫麵飛速的閃過,“葉鏊飛,楊青青。”破舊筆記本上,赫然昭彰地寫著兩個很親密的名字。

“怎麽,有想法?”男人微挑嘴唇,眼神冷酷。

秦晴下意識地鬆開手,腰間的力度瞬間加大,微挑眉眼看向這個賣相高貴的男子,如果把他放在一群女色狼中,該掀起一場怎樣的風暴啊。秦晴想到這些,突然一笑。

“我讓你想入非非了?”語調清澈冷傲。他俯視著自己的神色,像秋夜的月一樣清冷,而那低首弄眉的姿態,卻又透著撩人的酥癢。

台下一陣狼嚎。

“下來吧,小蠻腰,讓我抱抱你。”

“是啊,小野貓,今晚哥哥伺候你。”

一記冷眼殺過去,台下瞬間冷場。

鹹豬手眼疾手快地下台,幾個身姿妖嬈的高挑女子穿著三點跨步而上。

還是有幾個人不甘心地向上看,幾聲飛哨傳來,

“搞什麽,昨晚明明下海了”台下一陣不滿的叫囂。秦晴皺眉看著台下,突然扯起腳上12公分的高跟鞋,衝台下猛勁扔去。

“哎吆——”一聲慘叫,接著一陣肮髒的咒罵。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鹹豬手不知何時已經上了二樓,秦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心裏眼淚翻滾,臉上卻如一潭死水。微顰的眉梢上,勾著一雙彎月樣兒的眉。她的眉形是整張臉上唯一沒有修飾的地方,自然平整,濃密有致。眉下那對水杏桃花眼兒,怎麽看都覺得幽香縈繞。這樣一個春情昂揚的女人,定然是桃花杏花梨花開遍了床-幃吧。葉鏊飛蹙眉看向劍拔弩張的兩人。

“下去,道歉。我們這是正經酒吧,讓你跳舞就跳舞,別人說什麽,是別人的權利,哪兒惹來這麽多事。”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秦晴把碰過鹹豬手臉的手,往葉鏊飛潔淨的Navigare上一抹,人已經飄飄然下去了。她手臂上閃過一行字,模糊不清,卻觸動了他的心弦。

“青青手臂上都刻上了你的名字,說死也要恨你。”當年青青最好的朋友喬堇色曾經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葉鏊飛一個眼色,旁邊已經有人跟了出去,鹹豬手不明就裏卻又似有所悟的看著跟去的人一眼。然後,立刻轉身,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走到一個更加粗壯的男人身邊,手扶上他的肩膀,傾身一吻。

“秦小姐,等一下。”秦晴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向自己緩步走來,她疑惑地緊盯著男子。已經午夜時分,自己一個弱女子

,手無寸鐵的,萬一……秦晴不敢往下想,身體開始落葉般顫抖。

“秦小姐,不要害怕。我是葉總的助手。”

“哪個葉總,就是剛才樓上被你撞的男人。”

秦晴略一低頭,思紂著他找自己幹什麽。

“葉總,看上秦小姐您了。”

“嗬——”

“讓我去暖-床嗎?他不是處-子情結嗎?告訴他,我不是了。哪涼快呆哪兒去。”

男子低頭抿嘴微地一笑,

“別讓我為難,老板看上的人沒有逃得過的!”

秦晴恥笑一聲,

“用強是吧,你們男人除了用強還會用什麽?”

“用弱——”

語氣裏盡是失落,輕飄飄地仿佛一片已經飄在半空即將下落的樹葉。秋夜的月總帶著點新生玉米的味道。以前每年秋天,她都會陪祁陽回老家掰玉米,綠綠的秸稈,砍倒後不幾日便會變黃。如同這人世,萬物間,周而複始,休戚與共。凡是發生的,都是必然的。

“你們老板叫什麽?”秦晴盯著那雙突然有些朦朧的眼睛,大聲問道。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卻總覺得前輩子就遇到過。

“秦小姐——”

“咚——”身體重落地的聲音。

“哎,哎,哎——”秦晴不知所措的搖晃著他,把嘴湊到他嘴上,試圖給他呼吸。他是怎麽了,當助手保鏢不是該有一個合格的體格嗎?!

秦晴剛要湊到他嘴邊,又縮了回來。陌生人讓她恐懼。再使勁搖晃,依然毫無聲息。

秦晴看到他沉沉無聲的狀態,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手上不自覺地再加重力度,搖晃。

“不用晃了,他今天醒不過來了。”

“為什麽?”

葉鏊飛淩厲的眸色一閃而過,沒有人可以抓到他的軟肋,即使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保鏢。他不讓任何人知道,他葉鏊飛對一個酒吧裏賣唱的女人“有意思”。

旋即,伸手牽起秦晴的手,放在唇邊一吻。

秦晴突然憤怒地甩開,

“你除了賣給男人,你還能賣什麽!”祁陽說這些話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不過兩天,她就按耐不住了。不行,絕對不行。葉鏊飛的臉色鐵青,他大步走向自己的座騎,插上鑰匙,放下手刹,腳踩離合,輕踩油門,車子直噴而去。

秦晴守在那個躺在地上的男子身邊,閉目養神,直到一個小時後,有人來抬走了男子。她才起身離開。淩晨三點,酒吧已經關門,何況剛才摔門而出,誓要不幹了的。秦晴沿著燈火通明的馬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在小公園的那個有個銅鑄人坐著的椅子上坐下,依靠著鐵人,即使壞人,也會害怕吧。我可是兩個人呢。秦晴掏出手機,百度“葉鏊飛”,果真是他!

網絡上,那個霸氣的名字,那一雙淩銳的眼。十八歲免費入讀清華,二十歲開發世界頂級反扒IRIS軟件,二十三歲獲得哈弗金融管理碩士學位。24歲開創世界百強企業青鼇集團,身價百億。身邊流螢飛燕,百花叢中過,卻無一定局。

“你原來根本就不喜歡我,我是你和別人打賭1000塊錢的賭注。”一個憤怒的女孩的聲音傳來。

“不是,絕對不是。”男孩的聲音仿佛在咆哮,又像是在辯解,在掩飾。

記憶中,有無數的畫麵快速地閃爍。秦晴能記住的隻是一本破舊筆記本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葉鼇飛、楊青青”。舊事千帆過,憶起已枉然。摘星攬月,都抵不過一個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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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迷蒙中,仿佛有人走了過來,霧蒙蒙的,看不清麵孔。

一輛加長版幻影,停靠在路邊那顆楊樹下。她竟然守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那麽久,還想為他人工呼吸,情感泛濫到這種地步,什麽道理!

嗬!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要一個女人,還這麽饑不擇食,急不可耐!輕輕地走下車,葉鏊飛一把橫抱起秦晴瘦弱的身軀,輕盈的身軀像家裏的那隻小貓一樣柔軟。小野貓?竟然有那麽多男人想要你。葉鏊飛狠命地把秦晴往懷裏一攬,胸前的波濤瞬間砸向心口,心髒餘震連連。這麽瘦,怎麽胸會那樣大,那樣柔軟。葉鏊飛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細長的眉眼,天生一副狐媚樣兒。

秦晴醒來時,在一間豪華的臥房內,那個男人正像個色狼一樣親吻著自己。她抬起腳,一下子就把葉鏊飛踹到了床下。

“你瘋啦——” 他怒吼起來一點都不優雅,跟晚上初次見麵時完全不是一個德行。

“你才是瘋子呢。你半夜裏醒來,看到有個男人趴你身上,你不瘋才怪呢。”

“女人趴我身上,我從來都是奮戰不息呢。”葉鏊飛緊盯著她身前形狀美好的 豐滿,

,仿佛此刻給他來生路上的曼殊華沙,他都會樂顛顛地聞著,嘶咬下肚。

起身去廚房拿水,“咕咚咕咚”猛喝掉一瓶涼水,回來時,那個女人竟然又睡了。白日裏,走了太多路,晚上又跳又鬧的,秦晴真的是徹底沒勁了。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她也要睡死在這一秒上。更何況,一個男人算什麽? 有誰會對一個睡得像灘爛泥的女人感興趣。

無奈地上床,脫掉睡衣,光潔雄壯的臂膀,胸肌暴露無遺,這是一個健碩偉岸的男子。這更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男子 ,隻見他的一雙女子般纖纖大手,微撫上女子光滑的脊背,她睡著前還是很有防備地趴在床上。葉鏊飛嘴角扯出一抹譏笑。上了我的床,還有能第二天完好無損走下去的嗎?這是什麽道理,男女躺在一張床上,不雲雨魚水一番,豈不是太沒天理!

側臉看向她的臉蛋,濃妝實在太眨眼,濃烈豔俗的胭脂味道,更是嗆人。不過,想起她在酒吧裏,撞到自己懷裏時的驚嚇,那一刻微微顯露的清澈眸光,還有那小巧挺立的鼻子並不是濃妝能夠遮擋的。在厚厚的妝容下,應該是張不算醜的臉蛋吧。眼光在往下探去,那飽滿誘人的櫻桃小唇,讓人忍不住想一直不停的輕輕咬噬,仿若纏綿不休的蜻蜓。不知道下麵的小唇是否也如此誘人。想到此,葉鏊飛,迫不及待地轉身,向下。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睡得爛熟的女人,從粉色唇瓣裏,吐氣如蘭。葉鏊飛怔在那裏,堅實強硬的胸膛開始不規則地起伏。

“我是你的賭注嗎?”那個女子紅紅黃黃的超厚粉妝,被嗚嗚咽咽的淚水橫七豎八地衝刷著。好醜好亂好肮髒!

紫色迷人小燈光下,男人堅毅的臉龐,覆上一層迷離氤氳的氣息。緊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臉側因為咬緊牙關而現出一點決然冷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