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白從寬
接連兩天，秦晴都是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醒來，看到的都是那樣一個站在窗邊的頎長身影。韓赫楠聽到窸窸窣窣的被褥聲響，轉過身，像一隻老虎一樣緩步走來。
“醒了？”
“嗯”秦晴不小心扯了一下手邊的吊針，咬牙輕吟一聲。
韓赫楠俯身坐在了床邊一張，一看就知道特意放在那裏的椅子，他修長細膩的手指撫在秦晴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從手背直捋到手腕處，血液因為柔和的舒展按摩，而流暢地更加通暢，打了一夜的吊針，手卻沒有以前打吊針時那樣疼！
秦晴看著韓赫楠那輕柔卻熟練的動作，他該不是第一次為自己這樣按摩手背了！
“我以前打針手疼時，有人也這樣為我按摩，說這樣就不那麽疼了？”韓赫楠仿佛在自言自語。
當年那個小女孩，每天都會從病房裏出來給自己按摩。她說，她的哥哥就是這樣自己按摩的，她到底叫什麽名字？她到底長什麽樣子？韓赫楠隻記得她的哥哥叫祁陽。她害怕哥哥知道，她跟自己玩，就每天趁哥哥上學時，來找自己。
“我哥哥以前也這樣給我按摩。”
“你有個哥哥嗎？”
“恩，”
“他在哪兒？”
“他離開我了？”
韓赫楠低下頭，為她哥哥的早逝而哀傷。
“一個人辛苦嗎？”韓赫楠繼續為她一下一下的捋著手背手腕。
“辛不辛苦都是一個人，不過，活著就好！”如果父母還活著，不管車禍多嚴重，隻要他們活著，自己就會覺得幸福。
“有喜歡過誰嗎？”
秦晴轉過頭，有點驚訝地看著韓赫楠。
“有。”對於祁陽，自己真的恨不起來。
“有愛過嗎？”
秦晴轉過頭，第一次打量起這個豪華的臥室，純金吊等線下是一個個赤白晶瑩的滴水形掛燈。
拱形落地窗上，一層白色透明的窗紗，人字形隔音紋繡窗簾，到窗的側麵又呈直線型流蘇樣
垂落地麵。
光潔透亮的棕色純紅木地板上，有一張單薄的白色虎皮形狀的地毯。牆角有一株翠綠的蝶杉，種在一米寬的淺色琉璃花盆中。杉樹的葉子型挺身直的開放著，整體的形狀呈展翅起舞的蝶。
床邊一米外，是一麵立體鏡子，鏡子頂端是木質的門簾擋板，簾子自兩側拉上，露出中間那一手寬的鏡麵。
秦晴看著床頭地麵上那塊虎皮形狀的單薄的白色地毯，有些詫異的再轉頭看向身後，自己記果然不錯。那天晚上進來時，自己隻記得這塊很個性的靠背，原來是張虎皮，象征著這張床上的男人，是多麽性感雄－壯！每個男人的床上都會有一種關於他內在的象征，葉鏊飛的床，她沒有見過！那個豪華酒店裏，到處充斥著不真實的奢靡。
“有愛過嗎？”韓赫楠盯著秦晴有些走神的眸色，再問一句。
“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是愛！我打了好久了，應該回家了。”
秦晴伸出手，企圖拔了針頭，“你別亂動！”
韓赫楠抬頭護住針頭，另一隻毫不客氣地握緊秦晴那隻要做壞事的小手。
兩隻手，握在一起，心手相印。透過第一個落地窗吹進了一絲清涼的微風。
兩個人的身心突然都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有什麽好？”
“愛一個對自己毫無感覺的人，有什麽好？”
韓赫楠仿佛在問，又仿佛在回答。
她在舞台上，那一顰一笑，一回首一轉身的輕盈似水，柔情似水，怎麽能流進那個人的心裏！那樣的她，他有見過嗎？
自己在別的男人的床上，輾轉反側，自己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低－吟。哪個男人不會在乎？！
秦晴笑著，再仰麵靠在床頭上，
“你傻了嗎？韓赫楠，不會對我有想法了吧？我可是別人的菜！”
韓赫楠抬頭，笑得像棵淩風起舞的大樹，晃動著一身的樹葉，
“你傻了嗎？秦晴，我對你有想法，我
可是你妹妹的老公！”
“何況，我怎麽可能對你有興趣，你上過別人的床！”韓赫楠真的是一時口快，他也真的是好介意她上過別人的床，一想到她那雙如水的眼睛，迷離地看著在自己身上折騰的別的男人，甚至撫摸著，淺聲嬌－喘，用自己那杜十娘般嬌媚的聲音呻－吟。自己就覺得一身燥熱，一腔憤怒！
心下有一瞬間的黯然，
“你就是一破－鞋，哪個男人會要跟別人上過床的女人！”
“我沒想到你十七歲就上了他的床！你真是不知廉恥！”祁陽的話在耳邊響起。
——
“我十七歲就上了別人的床，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也許我也是知道他是誰？”秦晴好像在跟韓赫楠坦白從寬。
“嗬，你上過幾個人的床？”
“不知道，知道的是兩個，或許是一個！”坦白不是為了要從寬，而是要讓他死心，自己對這樣的花心男人沒興趣，對花心男變成的癡心男更不會有興趣！
韓赫楠隻聽到了那句“兩個”，原來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不在乎自己的名節。
“吊針打完你就可以走了！”韓赫楠起身，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
“好的，妹夫！”這句話，他聽不見了，她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
十分鍾後，秦晴在傭人的帶領下，終於走出了韓家大門。
回過頭，那樣雄壯恢弘的一棟樓，還有後麵那棟白色別墅，別墅後麵是片片美麗的草木。一看別墅的主人就是一個有草木一樣玲瓏心的人。可能沾花惹草多了，他的人也跟著很花了。據說，他什麽樣的女人都要！就連那個被一致看好的說是他唯一愛過的齊錦瑟，都被那晚證實，他不愛她！
豪門大宅就是如牢籠般壓抑，在周圍成片的別墅裏像隻流浪貓一樣走，高大的法國梧桐，長得好快，才兩天的功夫，那些樹枝就長得垂到了地上。世上一切的變數都似這草木般無常，迅猛，來不及反應，一切都物是人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