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曾記得來時路
窗外有幾隻鳥兒在啾啁，初秋的鳥兒總是帶著秋日的清爽，歌唱的音域也似乎特別遼闊。
秦晴醒來時，並不見韓赫楠的身影。仰麵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第一次，在這樣公主般的床上醒來，不覺得身上疼痛。闊綽的大屋裏，沒有一絲歡愛過後的yin靡之氣。正對著床的兩側窗戶都緊密的關著，另外兩麵的窗都敞開著，似乎主人特意要給她一絲新鮮又不冷的空氣。
想起淩晨時，他對自己突然的放手，秦晴微歎一口氣，雙唇緊抿在一起，眼神稍流轉一下，印出一個很是欣賞與安慰的表情。
“你不願意，我不會再動你。”他的話還在耳邊。
“不要在他身邊了，他不適合你。”葉鏊飛，你還會理我嗎？
那個淩然的挺拔身影，那雙冷酷的眸子，那對自己幾近瘋狂的激情。那熟悉的，無數次響徹在耳邊的年少聲音。
“青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完完全全都是我的了。”
“哈，我以後要一直跟著你，你那麽有才華，萬一被別人偷走了怎麽辦？”
“不會，無論你去哪兒，我的心都會永遠跟著你。”
秦晴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不斷地撥弄著，翻看著，瀏覽到祁陽，她終於按通電話！
“怎麽？有事？”祁陽早起的聲音總是那麽沙啞，以前自己擾到他的晨夢，他從不生氣。
“下午，我們見個麵吧？”
“我不想看見你。”
“五點鍾，老地方見，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現在說！”祁陽的口氣更不耐煩。
“老公，快點吧~”一個嬌嫩的聲音響起。
“我真的有事，我等你。”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或許他會去的。以前這招屢試不爽，即使知道他對自己已經變心了，隻要那時還沒分手，他都從沒有讓她白等過。
秦晴慵懶地一個翻身，腿搭在窗外，柔軟白淨的真絲枕麵，貼在臉上，舒服地像是進入了天堂。爸爸媽媽在天上看著女兒，有這麽一天的幸福開心也會覺得滿足吧！
床前的手工製火紅沙發上，整齊地疊放著夜裏秦晴為他披起的涼被。“咚，咚，咚，咚，咚，咚”，兩米高的英式時鍾響了六聲。為什麽夜裏從來沒有聽到過？秦晴眨動著單純的大眼睛，想不明白！昨夜裏，某個人，已經遙控鎖住了時鍾的聲音。雖然他一定要聽著那一波一波的敲擊聲才能睡得安
穩，可他擔心驚擾床上女孩的美夢。
秦晴側起身，再環視一眼整個屋子，那個少爺，去哪兒了？竟然起這麽早！他會輕功嗎？怎麽出去的？一連串的問題，哄哄地，肝腦塗地！
秦晴赤著腳走到窗前，打開了一邊正對著床的窗子，再想返回身去開另一麵的窗戶時，卻聽到一陣悠揚的鋼琴音，竟是《致愛麗絲》！順著琴聲往樓上走去，三樓是一整間的健身房，隻有角落裏一個樓梯。赤腳踩上大理石台階，滑涼入骨，秦晴緩步上了天台。
空曠的天台上，隻有那個迎風獨坐的男子，高空中的勁風不停吹打著他的發梢，幾縷很柔軟的發在風中像變成利劍般的淩冽成一縷縷，鼓蕩在他堪稱嫵媚的臉龐！
秦晴倚靠在豪華的雙開式米色門邊，雙手交握在身前。
“藍色夜空瞬間著火。燦爛的，不能不抬頭。你就像流星撞進我眼中，讓我看什麽，望什麽都閃亮著。你一句我懂就回蕩好久，不同的心，竟然能共通。麵對麵聊著，停不住笑容。
我聽什麽，說什麽，都溫柔了。幸福來了，孤獨走了。浪漫的勇氣又複活了，我像在夢裏，卻明明醒著。是你讓苦澀出現轉折，幸福來了，淚水走了。多久沒這樣被心疼了。你讓我想起，相擁多快樂，對真愛絕望太可惜了。”
秦晴配著曲調，輕輕地吟唱著。韓赫楠始終沒有回頭，隻專注地看著黑白鍵在自己手中靈活地跳躍。
琴聲戛然而止，有一點兒清新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流竄！
“呃，我要回去了。”
“不吃了早餐再回去嗎？”韓赫楠依然沒有轉身，
“不用，上班要遲到了。”
“那些記者應該還在外麵。”
“不要緊，我不是已經在這裏住了一晚上了嗎？”
“那你就是我老婆了？”韓赫楠不知道自己突然是哪根弦搭錯了？老爸說了要找身家清白的，非賢不娶。可這個人，跟別人上床！還懶得要死！五指不沾陽春水的戲曲優伶！怎麽能當自己這個豪門闊少的老婆！
“別開我玩笑，鄧佳走了，齊錦瑟也走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纏著你。”
秋天的天真的是很高很藍，那絲絲的雲也白的像一縷縷綢滑的緞帶，門邊倚著的那個人兒，穿著自己一早命人送來的純白的連衣裙，像朵沾著露水的百合般，立在那兒！白衣飄飄少年時。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有多純！有多蠢！！！亞洲首富，坐擁上萬億財產的
韓家少爺，說了要讓她當老婆，她卻說不要纏著人家！
“好了，我走了！”秦晴立直身子，轉身下了樓。
韓赫楠站起來，緩步走到天台邊，雙手扶在古舊的銅質欄杆上，那個白色身影從一樓飄了出來。秦晴抬起頭，看著麵前三條通向不同方向的路，停了下來。自嘲的一笑，昨晚好像一場夢，醉了糊塗了的夢，夢裏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自己這一生也許注定找不到來時的路，所以，從沒有退路，從沒有回頭路！
“哎，青衣，你可曾記得來時路？”
“隻記得花開碧樹，”那句“春潮濕青碑”，隱在了心裏。
韓赫楠手撐著室內旋轉樓梯的扶手，三步一躍地下了樓，站定在門口。秦晴隻是緩緩一笑，“你們家太大了，我怕走錯地方，被狗咬！”
“咳！”韓赫楠又是招牌式地把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著，企圖掩藏他費勁要憋住的笑意。
“來吧！帶我出去！”秦晴微地軀身，像個文中的青衣一樣躬身作揖。
“別惡心我！”韓赫楠兩步越過秦晴。
修長挺拔的身影，在早上的光下，顯得有點短。秦晴一腳踩在那個短影上，企圖與身高190的某男並肩而行。韓赫楠目不斜視地展開長臂，一下子攬過秦晴，猛砸進懷裏。一向體弱如舊時閨秀的秦晴，頓時眼冒金星，耳暈目眩。
“啊啊啊——”秦晴一把推開韓赫楠，故意扯著嗓子拖著腔調地叫！
韓赫楠停下腳步，低下頭，注視著這個囂張的女人！
“五髒六腑已經顛沛流離了，七竅三精也坐化了？”
“是！”人家大師要修煉百年才能坐化，傳承後世幾千年。她搞得自己像是已經修煉千年的妖精似的，說化就化，說成仙就成仙！
“坐化有兩個結果，一成仙，二成灰。”韓赫楠勾起嘴角，像個吐泡泡的魚一樣，嘟著他昨天晚上還抽著劣質煙的嫩唇，吐出一行真理。
秦晴仰頭看一眼身邊的景，大片的芭蕉園，開遍了深紅色的花。成片的綠草地上，叢生著幾乎是紅橙黃綠青藍紫色的花。遠處的山嵐上，有一棟紅頂灰牆的別墅。在清晨渺渺的霧氣籠罩中，仿佛童話裏的愛麗絲仙境。
“成仙成灰都是早脫生了，輪回去！”
“走！輪回前，先把這輩子的債還了！”韓赫楠拉起秦晴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怎麽還？”
“按我說的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