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冷戰解除,溫馨晚餐

“蒲先生,我覺得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聽了莫如綠的故事後,周依依決定這件事她要同她一起麵對,因為不管她被朋友背叛過多少次,即使她已傷痕累累,潰不成軍,但她仍選擇相信莫如綠,因為她是阿綠,是值得為此犧牲的。

另一方麵,這件事在高俊明的律師來找她之前,周依依想了又想,與其讓他在新聞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不如自己來告訴他,而且她注意已定,要和莫如綠一起來麵對此事。

所以,當周依依決定要和這件事和盤托出後,就低眉順眼的站了起來,兩隻手交叉放在前麵,低著頭,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家長的批評。

“嗯。”果然,提不起蒲胥因的任何興趣,他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拿起沙發上的(紐約經濟報)看了起來。

對於這種平淡無奇的反應周依依到也是司空見慣,並沒有任何地方覺得意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趕鴨子上架般,一閉眼,語速極快的說:“我簽署了一份關於病人墮胎的家屬手術同意書,現在那位病人的男朋友,也就是被流產孩子的父親稱不知情找上了我們醫院,非要叫我們醫院給一個說法,但蒲先生,請您放心,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會連累醫院,而且責任我已全部擔了下來,一定會有辦法解決。”

話語停下後,繼續閉眼,周依依腦海中已經自動過濾了蒲胥因一萬種的表情反應,比如震驚的詢問原因,順帶著提出解決方案,再不濟憤怒的罵她一通,說她交友不慎,自作自受,可久久的,仍等不來對方的反應,她甚至還嚴重懷疑是不是他不想聽她嘮叨,而起身離開了。

抵製不住疑惑,睜開一隻眼查看虛實,隻見蒲胥因仍還是保持這原來的姿勢看報紙,就連表情還是和之前一般無二;周依依頓時愣了,就算是麵對普通朋友聽到這樣的事也該有點反應,好吧,知道他麵癱,不愛說話,至少得有個肢體語言吧。

於是,周依依非常堅定的認為他是氣過了頭,忘了反應現在還在緩衝期間,不死心的又探尋的開口:“蒲先生,我知道我做事有欠考慮,可朋友有難,我也得伸出援手不是。”

蒲胥因正翻譯著財經史上排行第一的人物資料,對於周依依突然離開沙發站了起來並沒有多大在意,稍後又聽到她那一連串的話,連氣都不帶喘的說完上午金院長剛報備給他的情況,他隻是沒想到的是,周依依既然肯把這件事告訴他,不管怎樣,至少在她心裏,有那麽一個位置是屬於他的。

“知道了,這不關我的事,你這麽火急火燎的把這件事告訴我,是想讓我幫你?”

蒲胥因不急不緩的放下報紙,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眼神平靜的望向正站在自己麵前的周依依。

“啊,什麽?”等待著蒲胥因發話的周依依,等的久了,有些神遊,在聽到他冒出那麽一句不著邊的話,瞬時沒反應過來,可隨後急忙擺手,尷尬的滿臉通紅:“不,不,蒲先生,我沒想請你幫忙的意思,我隻是,隻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和你說一下,畢竟,假如我真的被傳喚到了法庭,一時半會來不了您這,所以乘現在還能來這時,把所有生活上的細節及安排都交接一下。”

蒲胥因沉下眸子認真的聽著,在得知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尋求解決方案,可周依依剛剛說‘被傳喚到法庭’竟讓他的心神晃了晃。

“不用交接,解決後繼續回來工作。”

對於蒲胥因那平淡無奇

的反應,周依依顯然是非常失望的,她以為當她把這件事告訴他以後至少不尋求他出麵幫忙,至少想想辦法,亦或者說幾句鼓勵的話。

這大概就是她認識的蒲胥因吧,性格怪異,孤僻,喜怒無常,對她忽冷忽熱,也正是因為這種過山車的感覺,才讓周依依覺得又喜歡他,又想和他保持距離。

“哦。”她應了一聲,緩緩的轉過身,準備走出這座別墅。

“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活該如此;不過,歡迎你隨時來我這倒垃圾。”他也不是真的在怪她,隻是不明白這件事的起因經過,即使想幫忙也是力不從心,尤其是不忍心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模樣,見她轉身有了要走的意思,竟說不出任何挽留鼓勵的話。

現在若是把他第一次向她表白的話再搬出來說一遍,蒲胥因是萬萬做不到的,不是因為這份感情削減了,而是早已忘記了內容,誰知道那時腦袋不知怎麽地突然一發熱就說出了那番話。

周依依笑容溢上嘴角,停止了緩慢的步伐,這才是她認識的蒲胥因,有時候非得逼他一把,若不然以他那榆木腦袋,指不定要生鏽到什麽時候。

“我知道我又闖禍了,又麻煩到你了,但是請相信我,這件事我有能力自己解決,而且我不想一有事就請別人幫忙,而且我也是一個有高智商的海歸,這種情感糾紛我一定會幫助阿綠解決好。”她又轉回身子,以一副委屈,可憐兮兮的表情麵對他:“而且,這次雖然是我自罪自受,但絕對不是我交友不慎,我相信阿綠,同時也相信我們的友誼,並且我也堅定,假如這件事成功解決,她一定會重新開始新生活。”

聽到海歸,高智商,能力,相信,友誼,重新開始新生活等一類的字眼,蒲胥因仿佛也在周依依身上看到了他的新生。

對於周依依的說法他不置可否,沉思了半刻,本來此事他還在打算同上次‘醜聞事件’一樣,暗地裏幫忙,不過既然她那麽有信心,又義正言辭的說著幫助莫如綠重新開始新生活,他自然是不宜再插手此事,或許他應該無條件的相信她,就像她無條件的相信莫如綠,隻是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提醒她的:

“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感糾葛,涉及麵太過廣泛,如果你過渡插手的話也隻能令此事越來越糟糕,明麵上你做好你說的那‘被流產孩子的父親’隨時告你的公關準備工作,但私事還得由他們自己解決,你若實在不放心背地裏出出主意也是可以的。”

這一番話對於已經完全沒有腦細胞的周依依來說簡直是醍醐灌頂,她還在想著怎麽去替莫如綠討公道,怎麽去和高俊明理論,如今看來,所設想的這一切全都是不切實際,而且還是越幫越忙的。

她頓時欣喜若狂,忙撲坐在沙發上摟著蒲胥因僵硬的肩膀,激動的難以自愈,這一番打醒她的話比任何的幫助都要有意義。

在觸及到身邊突然撲麵而來的身體時,蒲胥因僵坐著的身子突然一愣,他極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你完全是自作多情了,我沒說要幫你。”

聽到這麽冷冰冰的話,周依依倒也是不介意,直到頭頂處幽幽的傳來:“周小姐,請注意你的口水。”

周依依興奮的表情突然一滯,在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事時,像觸電般的猛然鬆開蒲胥因的胳膊,急忙站起身,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去做晚飯。你,你今天別走了,就在這吃……”

走?他要走哪去?這是他的家,要走也應該是周依依吧。

看著她急速逃往廚

房的身影,很是享受的笑了笑,尤其是又有口福吃到她做的飯。

蒲胥因低頭看著自己襯衫已被揉的皺皺巴巴,實在是沒一點美感,這個小妮子明明沒什麽實力,可卻偏偏要證明自己。

逃到廚房的周依依徑直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就往自己的臉上澆,因為她的臉頰又再一次體無完膚的紅了個徹底,怎麽回事,這才見麵不到一天,那莫名其妙的荷爾蒙竟然無規律,無頻率的跳動了兩次。”

吃晚飯時間,周依依把莫如綠和高俊明的往事通通一字不落的向蒲胥因說了一遍。

他聽完後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中,放下筷子,一直低著頭,似是有什麽心事,周依依也不打擾他的神遊夢思,隻是負責填飽自己餓著的肚子。

末了,他突然抬起頭,認真又嚴肅的說道:“假如我也有這麽一段過往,你會怎麽樣?”

周依依正往嘴裏送著的雞蛋忽的掉在了桌子上,她愣了,一秒,兩秒,接著放下筷子,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打量著蒲胥因,他臉上是少有的緊張,期待,總之各種表情參雜在一起,看不清虛實,這曾一度讓周依依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你曾經也有一個女朋友或者是也有被流產的孩子?”

“那倒沒有。”蒲胥因回答的理所當然,顯然是問題不在於此,關於他自己心中的過往突然想找一人分享,這也是近三十年中從未有過的念頭。

“既然沒有,我能怎麽樣?”周依依呼的舒了一口氣,放心的自拍胸口;疑惑的直皺眉頭,硬是沒回味出蒲胥因話裏的意思:“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想尋求別人的原諒,沒事,來吧,我也當一回你倒垃圾的對象。”

差一點,其實就差一點,蒲胥因就把他的身份向周依依和盤托出,可看到她一副聽故事的模樣,猛然恢複了心緒,自卑心使然,他還是沒有勇氣選擇麵對此事。

“你覺得像我這種不愛說話,不愛交際,不愛幹任何事的人能幹出什麽壞事?”既已打算閉口,蒲胥因隻好轉移話題:“另外一方麵,我怕我的垃圾你承受不了。”

周依依上上下下又打量了蒲胥因一番,他說他不愛說話,不愛交際也確實是在理,隻是那個‘垃圾’與‘承受’她倒是讚同的直點頭:“嗬嗬,你那些生物垃圾還是留著倒給別人吧。”

轉移話題成功,蒲胥因也不再打算開口說話,而是乖乖的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吃著碗裏的飯菜。

倒是周依依話匣子似乎被打開般說個沒玩沒了:“你自己都說,你不愛說話,不愛交際,不愛幹任何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改變一下現狀嗎?其實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很好玩,你是沒有體會過,所以才覺得沒興趣,像您這樣整天待在家裏是永遠也不會體會到外麵世界的繁華與感性,就上次參加蒲小姐所在電視台舉辦的晚會這樣的活動就應該多參加,多和人群接觸,完了以後你就會發現,生活給予你的快樂還是很多的。”

蒲胥因繼續吃著碗裏的飯菜,不為所動,而周依依用筷子支在桌子上,用手背墊著撐起自己的下巴,期待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你說的,我會考慮。”

周依依聽完很滿意的點點頭,本打算把掉在桌子上的雞蛋夾到盤子中,可腦海中自動回放‘晚會’‘蒲小姐’,她立馬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蒲先生,蒲小姐不知道原來您沒走嗎?”

無可避免的,他臉色很不好:“她不需要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