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三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雪域失笑，“你憑什麽管我心裏想著誰！你不過是我寂寞的玩伴而已！我從沒問過如畫在你心中地位如何，你也不要問我心中有無他人！”
柳子恪被氣得不輕，“你這個賤女人！”
瞬間，雪域的衣衫被撕了個粉碎，他拉著她來到鏡子前，雪域處處的青紫痕跡還有肩上的“恪”字赫然在目。
“我要你看著鏡子，看著你肩膀上的字告訴我，你是誰的女人！”柳子恪指著鏡子，一字一頓聲音充滿怒氣。
雪域冷哼，即便身上刻著你的名字又怎樣，我還是我，不屬於任何人。
“少爺，有人找夫人！”門外的小丫鬟輕聲道。
柳子恪怒聲道，“滾！誰也不許找她！”
“是輕舟！”小丫鬟補了一句，靜等好戲。
柳子恪怒目對視雪域，好像眼中噴火一般，明明白白的告訴雪域，你這賤女人！
柳子恪接過丫鬟手中的字條。
“域兒，河邊小亭相見。輕舟。”柳子恪念著，怒火中燒。
雪域木然的看著那字條，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字跡。
被人陷害竟到此見縫插針的境地！
柳子恪扯著雪域來到河邊小亭。
雪域衣衫不整，發絲淩亂。
而小亭中翩翩然若仙人的竟然真的是雲輕舟！
“輕舟。”雪域失聲叫道。
雲輕舟驀然回首，見雪域這般狼狽，臉上紅腫，不禁皺緊眉頭，“域兒，你……”
再看看柳子恪那一臉挑釁，心中早已明白發生了什麽！
“域兒！”雲輕舟急忙上前。
柳子恪一臉無賴，“公子且慢！雪域是我的夫人，亦是我玩兒膩了的女人，如果公子要帶走，說個價！”
雪域一臉錯愕！柳子恪你這小人！竟然要賣我！“無恥！”雪域怒聲，現在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雲輕舟見二人這般，淡然對柳子恪說，“你要多少？”
“五百萬兩！”
“好！”雲輕舟沒有猶豫。
此時的雪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狼狽的自己哪裏還有臉見人！
和平解決。
臨城的人們隻知道，臨城忽然來了一富商，從柳子恪這無賴小子手裏買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被柳子恪玩兒膩了的漂亮女人……
雲輕舟說，是鹿鳴告訴他，雪域去了臨城。
而自己去臨城也不過是想要看看她而已，看看她過得好不好，看看她是否平安喜樂。
事實上，雪域的境況讓他很是失望。
一路上，雪域默然不語，呆呆的望著窗外，她不知道接下來的生活該如何繼續或者還要不要繼續，自己在臨城的經曆簡直是荒唐至極！和一個無賴的男人混跡在一起，最後竟然還被他賣了！
沒有好好照顧輒兒，反而給他帶來了那麽多的煩惱與不幸，還讓他對自己失望至極！
再說雲輕舟，自己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他！
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自己再也不是五年前洪州城那個快樂無憂的“小公子”了，也再不是那個被人捧在掌心的而郡主！
世事變遷，他成了一國之君，萬人之上的皇帝。
而自己，卻墮落到如此地步！最後還是這種沒有顏麵的被“買”回……
皇宮，一個建設豪華，宮殿精美的地方，再一次踏進這裏，心境再也不是當初！
雪域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生活的海浪磨平了棱角的石頭，沒有任何要求沒有任何願望……
自然，皇帝歸來，多帶了一名女子，這樣的消息自然瞞不過眾人，這消息也迅速傳遍了六宮。
可是雪域並不把它當做一回事，雲輕舟從來沒有說過要給自己什麽名分，這也是雪域從不願意去要求，或者也不希望有的事情。這樣，像一個婢女一樣跟在他的身後正好，沒人可以打擾，沒人可以理會。
玲瓏閣亦是物是人非，靈湘早已不在玲瓏閣住，連欣儀姑姑也不見了。四處打聽，大家都好像沒有聽說過這二人……
至今，雪域也不清楚她們去了哪裏。
但是，這次不同的是，雪域不再住在玲瓏閣，而是與靈素一起，住在了乾元殿的偏室。
隻不過，前幾日，公公又打發了靈素住去了別的宮，伺候別的主子去了。
這樣，雪域便理所當然的成了乾元殿的大宮女。
是夜，雪域緩緩褪去衣衫，靜靜的望著鏡中自己，身上吻痕、傷痕猶在，這樣再一次讓她想起那些可憎的過往。
鏡中人兒形容枯槁，麵色蠟黃。
如今的雪域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初的靈動，更多的像一個久居深閨的怨婦……
乾元殿。
雪域靜靜的站在雲輕舟身後，凝視著他明黃色身影，這一世，她虧欠了太多人，而她最對不起的便是他了！
可是，在臨城的遭遇讓她再也沒有辦法直視雲輕舟，再也沒有辦法再讓她覺得她可以與雲輕舟比肩而立。
雲輕舟，我欠你的債就在今晚昨個了結吧！
雲輕舟放下筆，回身朝雪域溫和一笑，可是這笑在雪域看來，那樣刺眼，刺痛人心。
雪域努力扯起笑容，緩緩解開衣帶。
“域兒……”雲輕舟微微蹙眉。
“輕舟，我欠你的永遠也還不清。”雪域一邊褪去衣衫，一邊決絕的笑著，那笑如冷豔的雪蘭花，孤傲的綻放在雪山山頂。
潔白的胴，體暴露在雲輕舟麵前，身子像白雪一般純淨，雪域當然知道要等柳子恪留下的那些印記好了之後在做這件事情，可是她背上的那個“恪”字卻再也沒有辦法去掉了。
雲輕舟倒吸一口氣，看著雪域潔白的酮體，扯起毯子裹在她身上，“不，域兒。”
雪域微微一愣，滿臉悲戚道，“你是嫌棄我了是麽？嫌我髒了，不願意再要我了，是麽？既然連這你也不肯要，那我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償還給你了。”雪域聲音略帶沙啞，心像是掰碎了一般，片片凋零。
雲輕舟搖搖頭，“域兒，我不會嫌
棄你，永遠不會，我要你，等你心甘情願給我的那一天，等你願意把身心全部交給我的那一天。”
雪域哭了，哭的悲切，哭的無奈，“為什麽總是等，為什麽你總是等我？可是這樣任性的我跑的太快，跑的太遠，你還能找到我嗎？為什麽你不拉住我，讓我一起和你慢慢走，這樣我也不會撞得頭破血流！？”淚水簌簌，雪域不住的抽泣。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雲輕舟將雪域緊緊攬在懷中，“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再也不會放你走，我會好好對你，好好愛你，好好珍惜你……”
雲輕舟一連說了許多好好……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承諾都對雪域說一遍，才能夠安撫雪域的心。
雪域慢慢推開輕舟，麵含微笑，披著毯子走到桌案前，吹熄了乾元殿這橘色的燭火，地麵冰涼，雪域赤腳拉著雲輕舟走到床前。
“輕舟，我給你我的全部身心。”話語溫柔，柔媚入骨，入骨柔情。
一夜溫存繾綣，這是第一次，雲輕舟與自己的第一次，他那樣溫柔，那樣輕手輕腳，像是嗬護一件珍寶一般……
雲輕舟心滿意足，也許，從今日起，域兒便真真正正屬於自己一人了，這是最好的結局吧！
緊緊摟著雪域，沉沉睡去……
雪域緩緩起身，雲輕舟睡得正香，他嘴角掛著笑，沉靜俊逸的麵容滿是滿足之色。
雪域不知該慶幸還是傷感，自始至終，這個男人一直深愛著自己，一直寵愛著自己，任由自己胡作非為，任由自己對他的傷害。
可是，這份恩情自己已經永遠無法還清，來世，來世已經許給了秦渡……
這一世，雪域早已沒了懷念！雪域已經下定決心，臨城的恥辱讓她再也沒有辦法重新振作起來，一切都是自作孽，當然不可活。
雪域隻覺胸口悶悶，一陣幹嘔，難受至極！
緩緩坐下，坐在桌案前，遠遠的望著雲輕舟出神，輕舟，這一次，我終於下定決心了，不再讓你苦惱憂慮，欠你的，再也無法還清。
雪域一手從桌案下拿出一匕首，這是幾日前，雪域偷偷藏起來的，心中清楚，早晚會有這一天，隻待身上那些紫青褪去，就算死，也不要再留下臨城的任何痕跡！
雪域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持匕首在自己的肩頭深深剜去，這個“恪”字，是自己永遠的恥辱！這個“恪”字，死也不會再在自己身上停留！
鮮血淋漓，白皙的肩膀上，尖銳的匕首上。雪域緊緊咬住牙關，不痛，不痛，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同時，雪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汩汩鮮紅流出……雪域滿臉笑容，緩緩躺在了地上，乾元殿，自己終究是從這裏離開的……
躺在冰涼的地上，鮮血流了一地，身體也愈發冷了下來。
雪域最後一眼望向熟睡的輕舟，藥力作用很好，他睡得正酣，沒有察覺，也許天亮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輕舟，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雪域能給他的也隻有對不起，不敢再有任何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