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驀然重逢

雪域微微轉身,見一紅衣女子遠遠立於一側,而她的身側,那不是……?!雪域心頭一痛,怕是自己看錯了吧!連日來的思念,看錯也在所難免啊!當日不也差一點把鹿鳴當成了雲輕舟麽?!

雪域狠狠揉了揉眼睛,那人麵容俊朗,眸光閃爍,除了雲輕舟世上哪裏還會有其他人像他這般耀眼!

那他臉上的疤痕呢?怎麽消失了?他一側的女子是誰?他的妻子麽?

雪域心亂如麻,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該向誰去了解!

她呆呆的望著他,好似周遭的喧囂瞬間失聲,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可他的身旁卻站著一個雍容美麗的女子。二人站在一起,真真兒是一對璧人!

她傻傻的望著他,他微笑著眼中滿是溫柔,身旁女子亦是笑著回望,眼中滿是羞澀。二人你儂我儂,羨煞旁人!

她笑了,笑的那樣淒苦,他是自己願意傾盡一生尋找並守護的人,可如今他的身邊已有別人!自己是那麽可笑,那麽多餘!枉費了那苦苦思念!

她緩緩走到他們麵前,那二人卻望也不望雪域一眼徑直從她身畔走過,她呆如木雞,紛飛的裙角隨著二人遠去緩緩落下。

雪域緊緊握著自己的胸口,那樣的疼痛,像被人撕裂一般。

沉重的步伐,沒有焦距的目光,雪域傻傻的笑著,自己的打算,自己的計劃在見到雲輕舟那一刻瞬間坍塌!所有的都失去了意義,失去了意義!即便得到權力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剩下一顆孤獨的心。

不!雪域瘋狂的奔跑著,撞到了路人,嚇哭了孩子,碰倒了貨架,輕舟,你剛剛隻是沒有看到我對不對,你剛剛隻是沒有認出我對不對,因為我們三年沒有見了啊!我已經變化了許多,你隻是沒有認出我對不對!

雪域的異常,讓周圍人不禁麵露鄙夷,皆是指指點點。

雪域四下張望,各種麵龐,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兒,各種神色,鄙棄的神色、不解的神色、憐憫的神色怎麽找不到雲輕舟那溫柔的神色。

“敢問小公子名諱?”雲輕舟笑容燦爛,讓她想起了四月盛開的桃花。

“別怕,有我在。”雲輕舟摟著雪域,在她耳畔呢喃。

雪域已是泣不成聲,她沒有找到雲輕舟,沒有看到他,沒有……

“丫頭”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

“輕舟?”雪域心中一喜,抬頭望去,不禁黯然。

那人輕輕抱起雪域,雪域已是筋疲力竭,不再想動彈,不再想掙紮。

她靜靜躺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特有的草藥香氣。

“雪域,你為何在秦中?”

“你為何在秦中,鹿先生?”

那人默不作聲。

“放我下來。”雪域低聲道。

那人並不理會,抱著雪域一路徑直走到一處宅院。

“鹿府?”雪域疑惑道。

“嗯。”

“你是什麽身份?”

“丞相之子,鹿鳴。”

雪域掙紮著想要下來,他卻抱的更緊。

“你不是說你不可以離開雪域原野麽?”雪域擔心道。

“那麽相信我?我說過的話你全相信?”鹿鳴挑眉輕笑道。

你騙我?”雪域聲音哀怨,為什麽這個世界充滿欺騙,“你為什麽騙我?”

鹿鳴淡淡一笑,“傻丫頭。”

“我是傻,我活該被騙!”雪域惱怒,“我在這裏遇到的全是騙子!”手不停的捶打著鹿鳴,眼淚竟奪眶而出。

鹿鳴放下雪域,為她輕輕拭去淚水,“不要哭,是我不好,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騙你,絕對不會!”

雪域像是被他觸及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抱著他竟嚎啕大哭起來。

“哥”忽聽得一男子聲音,雪域慌忙擦幹淚水,背對來人不敢回頭。

鹿鳴輕輕拍了拍雪域的肩頭,上前道,“怎麽?”

來人道,“父親叫你去書房。”

聲音那樣熟悉,雪域微微一震,猛然回頭,竟是雲輕舟。這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麽?!

雲輕舟看著這梨花帶雨的女子,禮貌的微微一笑。

“我現在過去。”

轉身為雪域拭去淚水,低聲在雪域耳畔道,“在這裏等我。”

雪域仿佛失聰,聽不到任何聲音,雙眼緊緊凝視著雲輕舟,他麵色沉靜。

鹿鳴離去,雲輕舟仍舊禮節性的對雪域微微點頭,便隨鹿鳴一同離去了。

“輕舟……”雪域聲音虛浮,口中呢喃。隻是雲輕舟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雪域心中一沉,他竟是不認得我了麽?

雪域輕笑著,你是娶了丞相之女便不再認我這個家境落敗的女子了麽?可是,我哪裏敢怪你呢?我連你的一個承諾都沒有,我算什麽……什麽都不算罷了……

雪域霍然起身,信步走在鹿府。

鹿府設計別致,一點也不遜色於當初自己生活的赫連府,想到赫連府雪域不禁又是一陣戚戚然,不知父親與哥哥現在身在何處。

假山的水汩汩流著,清水池旁一大片紅色玫瑰恣意開放著,仿佛傾吐了整個生命。

雪域腳步一滯,一男子正坐在清池旁,一隻手搭在膝蓋之上,另一隻手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木頭人兒,那木頭人兒正是拇指大小。

雪域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的望著他良久,他柔順的頭發散落,隨著清風飄揚。

這樣一個美好的男子,自己怎敢奢求,雪域勾起清冷寂寥的笑容。這樣安靜的站著也好,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也好。

雪域多希望時間可以停下來啊,這樣太陽永遠不會下山,她便能多看他一眼,便不會與他分離。

你說,世上有第六感這等事麽?要不然為何雲輕舟會驀然轉身。

雪域心頭一緊,仍舊靜靜的望著他。

雲輕舟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默默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那血紅的晚霞為著夕陽苟延殘喘的做著最後的釋放。

雪域感覺快要窒息,如若他真的不認識自己了,那現在的自己豈不是更像一個可笑的傻子。

“輕舟……”雪域聲音沙啞。

他並未回頭。

“雲輕舟!”雪域有些惱怒了,你忘記當初說過的要保護我的話也就算了,如今算什麽,裝作不認識我麽?

雲輕舟赫然起身,大步離去。

雪域歇斯底裏,“輕舟!”奔上前去,緊緊抱住了雲輕

舟,不,就算你怎樣對我,我都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

雲輕舟背對著雪域,想要撐開她的手臂,雪域卻用盡全力,抱的更加緊,不要離開我。

“輕舟,你忘了寶月閣的小公子了麽?你忘了在穀底,我們……”雪域滿腹的委屈,當初對自己那麽好那麽溫柔的一個人,現在怎麽就這樣背對著不理會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輕舟,你別離開我,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剩下你了……”

“夠了!”雲輕舟怒聲嗬斥,聲音滿是決絕,“雪域,那些都是曾經了,請雪域姑娘自重,我現在是丞相的女婿!”

雪域一愣,手臂也鬆開了,“你……你當真這樣薄情?”雪域聲音哽咽。

那人並未答話,大步朝前走去。

不,不是的,你有什麽苦衷對不對,你告訴我呀!

“輕舟!”雪域再次飛身上前,攔在雲輕舟前麵,如今,她已不是當年那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了,她長高了,麵目更加清秀了,也不是那個膽小的小丫頭了!她想攔住他,她想留住他,她想要回他的心!

雲輕舟微微皺眉,隨即邪魅一笑,“雪域,你這種女子真是世間罕有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門……”雲輕舟一把橫抱起雪域,雪域瞬間錯愕,奮力掙紮。

雲輕舟一臉淡漠,徑直向前走去,不理會雪域的苦苦掙紮,不理會一路滿臉詫異的奴婢丫鬟。

一腳踹開房門,卻是疼惜的將雪域輕輕放在床上,雙唇覆上,雪域極力掙紮。

“這不是你想要的麽?”雲輕舟緊緊箍住雪域。

雪域被他捏的生疼,隻聽“刺啦”一聲,衣服被撕碎的聲音。

雪域呼吸急促,奮力抵抗。

雲輕舟現在更像一個嗜血的魔鬼,瘋狂的啃噬著雪域的櫻桃似的唇,潔白的脖頸,一路向下,雪域已是嬌喘連連,眼角滲出淚水。

輕舟,你為何會變得如此?雪域被弄的很疼,卻是甘心情願,雪域啊,你好不自重!你好微賤!

忽然一女子推門而入,“雲輕舟!”

雲輕舟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望去,一女子被氣得鼻歪口斜!可不正是丞相之女鹿悠!

雲輕舟一把推開雪域,雪域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撞到了牆上。

雲輕舟看了一眼雪域,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也不看鹿悠一眼便奪門而去。

鹿悠啐了一口輕蔑道,“狐狸精!”轉身亦是離去了。

仿佛世界都坍塌了,該怎麽辦,怎麽辦,雪域緩緩拉起冷亂的衣衫,麵無表情,淚已流盡。

“我是不是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雪域喃喃,仰頭竟大笑出聲,“什麽都沒有了!”

雪域跌跌撞撞,一路鹿府中仆人對她皆是指指點點。

現在,當真是孤身一人了,赫連府破敗了,雲輕舟變了,還有什麽,就剩下這一具軀殼,一縷遊魂……忽然發現,活著的滋味,好苦,好苦……

持續的高燒,雲輕舟時遠時近,笑容忽而溫柔忽而殘忍,好似利刃,將雪域的心髒一次一次的刺穿。

雪域緩緩睜開雙眼,眼神空洞洞的望著房頂,為何讓自己愛的如此淒苦?

慢慢起身,發現鹿鳴正趴在床邊睡得深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