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七章 舉家入獄

慶王府。

丹寧終日趴在床上,心煩意亂,驟然聽到容府發生的事情,更是焦急如焚。

“未央,未央……”

“郡主……”

“扶我起來,我要去見娘。”

“郡主,夫人說讓您好好休息。”

“再休息,額駙等人就要被砍頭了!扶我起來!”

“起來了又能做什麽?給我老老實實趴著!”

丹寧當下抬眸,含了喜色:“娘,你終於來了。你救救他們。”

“救?怎麽救?他們私造鴆毒,還毒死了官員,沒有連累你被打入天牢,你已經算是萬幸,還想救他們?”

慶王妃把丹寧按在了床上,輕輕查看著她的傷口:“嗯,結疤了,看來再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娘啊!”丹寧向旁側移去,趴在了慶王妃懷裏:“容老爺雖然貪財了一些,可是他膽小怕事,定然不敢做出這種事情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們!娘,你也不想我年紀輕輕地就守寡吧!”

“哼,當年我說什麽來著?京城那麽多青年才俊,皇親貴戚你不嫁,偏偏要選那個膽小如鼠的容鶴!如今到好了,什麽都撈著,還把自個兒給耽誤了!”

“娘,那都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已經成定居了。現在,您想想怎麽救他們啊!”

“除非時光倒流!容鶴背著你偷腥,連仆人的女兒都不放過,這麽打你的臉,你還想著救他!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

“那他犯了錯,也是我打死他!怎麽能把他關到天牢等死呢!娘,您若是不救他,我,我也跟著他去,和他做對亡命夫妻好了!”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娘,我知道從小到大,你都對我最好了。您再幫我這一次,求求您了。”

“幫?我如何幫你?”

丹寧見有了希望,當下眸光輕眨道:“去找皇後。”

“她?”

“現在也隻能找她幫忙了,娘,我知道你和皇後一向不合,那是因為她對你心中有愧!您去找她,想來她念在當年的姐妹情分上,即便是因為對你的歉意,也一定會幫您的!”

碧梧居。

院內,剛起的葉馥香正在擺弄著花草,驀地,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蕪香。”

葉馥香轉眸,卻是閔王。

心底生疑,當下上前:“大清早的,閔王不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怎的來我這裏了?”

閔王當下走上前去,兀自在石桌前坐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葉馥香看著那方才剛用過的杯子,正欲阻止,閔王卻是已一仰而盡。

“慶王妃去找母後了,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慶王妃……

葉馥香心底微突,當下不動聲色上前。

“小乖呢?”

“小乖?喔,那日被丹寧公主所傷,受了驚嚇,到現在都沒敢回來。”

閔王麵露可惜,隨即又凶狠道:“這個丹寧,著實可惡。下次再讓我見到她,定然還要揍她一頓!”

話落,驟然想到了什麽般,向麵上摸去,隨即道:“蕪香,你能從我臉上看到什麽嗎?”

葉馥香抬眸,看著那膚若凝脂的麵上淺淺的幾道印痕,卻麵露疑惑:

“王爺臉上有什麽嗎?”

“哈哈,沒,沒什麽。蕪香,你每日都在這裏做什麽呢?我帶你出去玩。”

話落,直接扯著葉馥香的衣袖將她扯了出去,長佑見狀,立刻跟上前去。

馬車內,葉馥香似隨意問道:“今日怎麽沒有人陪著你?”

“年襄陽被抓了,連我都不能去天牢看他。至於德源,怕是又被家裏人逼著去見哪家姑娘了,還好,有你在。”

葉馥香輕笑:“王爺平日裏都玩什麽?”

“鬥蛐蛐,我最喜歡鬥蛐蛐了。”

葉馥香一口笑差點沒憋住,鬥蛐蛐?

額,也勉強算是個無傷大雅的興趣了。

驀地,外麵前方驟然傳來一陣哀嚎。

打開窗簾,看著喧鬧的前方,閔王驟然來了興致:“蕪香,我們下去看看。”

葉馥香一個沒拉住,閔王卻是已經向外跑去。

無奈,當下跟上前去,看著身邊的長佑道:“保護好閔王。”

閔王拉著葉馥香向人群裏鑽去,卻見一個有粗布衣衫的婦人坐在地上哀嚎,懷中還抱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天殺的竊賊,竟是把我藏在井裏的錢都給偷了!那可是我女兒的救命錢啊!這是真的要把我們母女向死路上逼嗎?”

“好可憐啊,女兒還這麽小。”

“就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許多人的東西都被偷了,密封在牆裏麵都不能幸免。”

“我也聽說了,這竊賊太可怕了。”

“……”

驀地,一個白白淨淨,約莫五歲大的小男孩突然從數條腿中間鑽了出來,徑自向那婦人走去。

“姐姐生病了嗎?”小男孩驟然問道。

那婦人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心道定然是哪家跑出來的公子哥,當下道:“快去找你娘,別被壞人拐跑了。”

驀地,人群外焦急的聲音傳來:“莫兒,莫兒……”

“娘,我在這裏。”小男孩起身,張開雙臂向上跳著,似乎想讓他娘看到。

不多時,一個身著素雅榮白長錦衣的婦人強行擠了進來。

那年輕的婦人長了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白嫩似玉的麵上此時已布滿了薄汗。

當下走上前去扯住了那小男孩的手,美目中透著嗔怒:“出來時怎麽和娘說的?”

那小男孩立刻緊緊攥住了婦人的小拇指:“攥著娘的手,絕不放手。”

“那你做到了嗎?”

“可是這個小姐姐好可憐呐。”

“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說著,順著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那婦人懷中的小女孩,微微怔神。

莫兒見狀,當下向婦人身邊的丫鬟走去,搖晃著她的袖子,仰著脖子道:“月如姐姐,你給我兩錠銀子。”

月如看向婦人,見她微微頷首,當下摸出兩錠銀子放他手裏。

莫兒當即走到坐在地上的婦人麵前:“娘說一錠銀子,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用了。那這一錠銀子給小姐姐看病,這個給她買好吃的。你要貼身放好,藏在胸前哦,這樣有人來搶的話,你一喊‘非禮’,他就會被嚇跑了。”

眾人嗤笑,饒是那婦人也破涕為笑:“謝謝小公子,謝謝好心的夫人。”

快去帶她去看病吧。”婦人說著,當下拉著莫兒的手離開。

閔王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當下輕笑出聲:“小鬼頭,這麽有趣,也難怪伯父會這麽喜歡你!”

葉馥香轉眸:“王爺,他們是……”

“那婦人是我二伯的妾侍,小家夥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慶王嗎?

相傳慶王老年得子,寵愛異常,隻可惜,這個兒子卻是天生癡呆。

今日看來,也不盡如此嘛!

“蕪香,你喜歡聽戲嗎?我帶你去,這個戲班子挺有名的……”

葉馥香豎著耳朵,模樣認真,隻是腦子卻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到了茶樓,看著二樓那熟悉的身影,葉馥香扯了扯閔王的衣袖。

閔王抬眸,立刻瞪大了眼睛:“哈哈,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走,我們前去看看。”

“哎,”看著奮勇上前的閔王,葉馥香歎息,很想說,不要去做第三者啊!還拉上了她這個第四者啊!

“德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幾乎抓狂的江德源立刻起身,轉眸,看著含笑的閔王,立刻走上前去,從來都未覺得眼前的這張麵孔這麽可愛過!

“王爺,您是從天而降,來救我於水深火熱的嗎?”江德源眨了眨眼睛,幾度感激涕零。

閔王大笑,掃了眼那含羞帶怯的女子,當下道:“不錯嘛,沒看上?”

江德源秉著不能帶壞小孩子的原則,正了神色:“王爺,您還小,不懂,我帶您去鬥蛐蛐?”

“好!走!蕪香,咱們去鬥蛐蛐!”

見江德源要走,那原本怯生生的少女立刻奔放上前,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眼睛眨呀眨:“江公子,您要丟下靈兒嗎?”

江德源看著幸災樂禍的閔王,又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蕪香。

那女子見狀,立刻醋壇子泛濫,麵露凶色:“你是誰?和我們家德源什麽關係?”

你們家?江德源眉角輕抽,我什麽時候就成了你們家的了?

當下再度埋怨起來,娘,你不是說給我找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嗎?這等豪邁的女子!您兒子我真的吃不消啊!

葉馥香本無心參與,但見那女子滿含惡意的神色,與,江德源眸中的求救信號,當下卻是麵露驚訝:“江公子,您不是得了花柳病,一直在府上治療嗎?怎麽又偷跑出來了?”

花,花柳病?

那原本八爪魚似地死死攀附著江德源的女子驟然放開了,後退地遠遠的,一臉嫌惡:“你個花柳病的小白臉還想來來追老娘?門都沒有!”

話落,提起裙擺就向樓下跑去。

這態度轉變的太快,饒是葉馥香都呆住了,麵露同情地看向江德源。

你是多麽不討你爹娘的歡喜啊,給你介紹的女子這麽奇葩!

江德源也艱澀吞了下口水,轉眸,還未開口,葉馥香已堆起了笑意:“江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舉手之勞?額,貌似,這個辦法雖然敗壞名聲了些,可是從今以後也算是從花海中解脫了!

江德源當下滿含笑意:“利而不往非禮也,我在想著得奉還你什麽。”

葉馥香後退一步,越看,越覺得那笑意怎麽這麽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