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恩怨路_第二十八章:再回楚家,破解謎案(3)

這廂眾人正在商量尚書府的案情,那廂邊城三大家卻火熱地打起來了。趙家不知發了什麽瘋,說服了錢家抵製薛家,人們這才發現,趙家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薛家被打擊的喘不過氣,薛員外因為突如其來的噩夢重病在床,愛子又了無蹤影,沒過幾天,便溘然長逝了。

柳如英一個婦道人家隻能哭著便辦葬禮,邊處理一家大小的事,難為她盡心盡力,薛家才在這個縣城仍然屹立不倒。

但是這也不是辦法。柳如英決定求救,向誰呢?

她第一想到的是京城楚家。

楚家在縣城的管事向楚安行報告柳如英的事時,飛煙正好也在一旁,聽完後很驚訝。這薛家不就是那個欺負小寒的薛峰小紈絝的家族麽?薛峰雖然失蹤,小寒也沒有再計較,當事人王小丫雖然擔心薛峰會回來找茬,但是也不建議再多生事了。

看見楚安行思考的樣子,飛煙忍不住道:“大哥,你要幫他們麽?”

“藍葉的二叔與柳如英有過一段故事。走之前藍葉要我多多幫忙。隻是,這趙家……看來某人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啊。”安行嘴角上揚,眼睛略有冷意,對著一旁還在聽吩咐的縣城管事道:“派人幫忙,小心行事不要驚動那兩家。”

柳如英回返府中聽消息,李大因為主子失蹤被調去作低等仆役,這會兒正在柳如英麵前囁嚅著吐出自己之前幹過的蠢事。

“你是說,那小混蛋欺負過的人,和楚安行有關係?”她聽罷,皺起好看的柳眉,心裏有些緊張。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那恐怕楚家當真會見死不救了。她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那小兔崽子怎麽失蹤了還能找給她找麻煩!

柳如英煩躁的在大廳中間走來走去,想起這幾天薛家的布行和錢莊接連倒閉,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禁疲憊的撫著自己的額頭。如果楚家不幫忙,還有誰,還有誰可以幫到自己呢?

不一會兒卻聽見下人來報,楚家管事張宏求見,不禁心裏咯噔了一下,莫非是來回絕的?連忙迎了出去,卻聽見張宏客氣的說了一番讓她久等了,如果薛家有什麽事要幫忙盡管說的話,她盡管心頭還是有著疑惑,還是感激地回應著,心上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再說回歲涼和安行到了尚書府。尚書府正在辦喪事,歲涼貿貿然說去查案肯定是唐突,於是安行和皇上說了,以皇家的名義前來吊唁。

尚書倒是很熱情,雖然眼角微紅,但是絲毫沒有冷落了楚安行。堂上並沒有看見尚書老夫人,楚安行問起的時候,尚書很是不自然地苦笑了下,隨即轉移了話題。

歲涼觀察著來吊唁的眾人,神色不以為然的有,悲愴同情的也有,但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個丫鬟。

這個丫鬟穿著白色喪服,跪在棺前,哭得很傷心,但是那種傷心還帶著憤怒,邊哭還邊頻頻看自家尚書一眼,那感覺,歲涼說不出來。像是怨恨,責怪,還有一點什麽情愫在。

這個丫鬟,或許知道一些東西

吧。

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這靈堂的擺設,大好的檀木棺柩,看得出來是費了心思的,她心裏頭想起那個可憐的女人,心頭突然一陣傷感,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為死者討回公道。

於是她收拾了一下心頭的想法,留了楚安行在這兒與尚書談著,自己慢慢走到了白衣丫鬟的旁邊。她哭得厲害,很久才發現她,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她。

“姑娘,你有什麽事麽?”她抹了下眼淚,小心翼翼的問道。

歲涼很快判斷出這是一個表麵懦弱而膽小的女孩子,想著不能嚇壞她,於是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你叫什麽名字?”

她低頭,小聲的說:“我叫蘭兒。”

“夫人死了,你很傷心麽?”

她怯懦的點頭,眼淚又掉下來,“夫人是個很好的主子。可是,我再見不到她了。”歲涼輕輕擦掉她的眼淚,小聲在她耳邊道:“你,能告訴我一點你家夫人的事情麽?”

她詫異的看她。

歲涼輕輕笑道:“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提到過我曾經救了她一命?”

她歪頭想了一下,終於欣喜地笑了:“您就是那個神醫?我家夫人說過您的。說起來,長得真像呢。”

歲涼尋思著這夫人連這些事情都告訴她了,想必生前關係很好。

“那,我能知道一些你家夫人的事麽?我很關心她。”

她好像沒聽見一樣,看了一眼麵前的棺柩,眼淚再次嘩啦啦掉下來,喃喃地說:“夫人,夫人生前沒有什麽朋友,別家的官人小姐都嘲笑她。這次,這次終於有人說關心您了……夫人,我的夫人,你開心麽?”

她一會兒哭一會笑,歲涼眼角發酸,有些同情的看了一下她,她似乎是有些癲狂了。更是確定了兩人關係肯定很好,而這,就是她要的。

她哭了一會兒,站起來,身體晃了一晃差點倒下去,歲涼連忙扶住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跪太久,腳麻了。”

歲涼點點頭,遞給她一粒藥丸,“吃了它,精神會好一點。”她半信半疑的吞下去,不一會兒露出震驚的神情,好像她是神仙一樣。

“姑娘,姑娘真是神了……”

歲涼笑了笑,“沒什麽,不是要告訴我你家夫人的事麽。”

她點點頭,小聲湊到歲涼耳邊,“姑娘和我到後院說吧,那裏安靜一點。”安行正安慰尚書,卻見歲涼和丫鬟走了出去,眉頭幾不可見的地皺了皺。

尚書察覺到他的神色,隨他的視線轉過去,解釋道:“那是蘭兒。我家夫人生前和她最是要好。不過,歲姑娘與蘭兒這是作甚麽?”說罷要走過去問,被若有所思的安行阻止了。

“估計是女兒家的瑣事。隨她們去吧。”他貌似恍然的點頭,然後隻是轉頭看著身邊裝著夫人屍體的棺柩長久地沉默著。

後花園。

聽完蘭兒的話,歲涼大概明白了這位夫人的事。原來夫人名字叫做珍珠,年少過得貧苦被父親賣到

青樓,遇到尚書,兩人一見鍾情。但是老夫人卻是極為反對,後來還是拗不過兒子,終究讓二人成了親,隻是成親之後便天天毒打她,惡言惡語地對她,是個極其苦命的人。

歲涼想到了珍珠流產的事,便問她,“你們夫人之前流過產?”

蘭兒皺眉,“是的,夫人之前有了身孕,那時候老夫人還很高興,讓我家夫人吃了很多的名貴藥材,人參桂圓什麽的,隻是最後夫人還是流產了。”

“有身孕的人不能多吃人參桂圓,你們老夫人簡直害慘了珍珠。後來珍珠帶著身孕在街上逃跑又是怎麽回事?”她想聽蘭兒說說,是不是真的像她打聽到的那樣。

“老夫人懷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老爺的……”蘭兒說著說著又掉下淚來,歲涼同情的看著她,想起了那個命苦的女子,不禁歎了一歎:

“你們夫人真是命苦。可是這麽多年她都過來了,怎麽會突然想去跳湖呢?”

她擦了擦眼淚,回想著幾天前的事。“夫人那天和我說,尚書老爺寫了張字條派人送來,意思是見她最近心情不好,想陪她去遊玩,可是卻不讓我跟去。我說夫人身體不好應該休息,不然也要讓我跟去照顧。但是夫人很堅持。”

“夫人走了不久,我不太放心,就叫另外一個丫頭喜兒跟在她後麵。結果不一會兒大人居然回來了,我忙問她夫人怎麽沒有一起回來?他還反問我夫人去哪裏了?他才剛剛下朝回到家中,我就把字條的事說了,老爺說根本沒有這種事,忙派人去找,在玉女湖邊捕魚的張老頭說在湖裏發現了一具的屍體,我們忙過去看,真的是夫人。”

蘭兒哭得很傷心,彷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歲涼等她哭過一陣,才又問:“夫人走的時候,是坐的馬車麽?你說的那個喜兒也沒有回來麽?”

“不是馬車,夫人說那地方很近,她是走著去的,喜兒也沒有回來,我們找不到她。”她遲疑了下,“喜兒曾經是老夫人旁邊最親近的丫鬟,後來才調到夫人身邊的。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

歲涼了然道:“你是說夫人不是自殺的,是有人害她?可能還與喜兒和老夫人有關?”

蘭兒低下頭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歲涼又想了想,“從夫人出門,到發現夫人的屍體,其中經過了多久?”

蘭兒:“大概有一個時辰吧。”歲涼點點頭,心中想著過會是不是要去玉女湖看一下。

“談完了?”

楚安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近的樣子,歲涼轉頭,就看見他正站在她後麵,埋怨道:“你用了輕功麽?”她都沒聽見腳步聲。

楚安行一愣,才意識到她說的什麽:“我腳步要輕一點,嚇到了?”

歲涼搖搖頭,看向眼神微慌的蘭兒,“謝謝你與我說的這些,還有要說的麽?”蘭兒輕輕搖頭,細聲細氣的告辭:“姑娘關心我家夫人,是奴婢該感謝你,那奴婢先走了。”說完急急忙忙走了,像是沒有看見楚安行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