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0章 烏鴉嘴的魅力

“什麽開玩笑?這麽大冷的天,咱家在外頭敲門都敲了好半響了,有這麽開玩笑的嗎?你也別再磨嘰了,要是讓皇上等得急了,可仔細你那張說話的嘴還能不能呆在你這腦袋上麵。”那小太監一句話差點沒讓李長喜把剛到嘴裏的熱茶給直接噴了出來。

他開玩笑?

他倒是希望那下旨的帝王是在跟他開玩笑,那他就不至於冒著這麽冷的天氣跑到這冷宮裏頭來,受這種連敲門都要站在寒風裏頭敲半天的罪,可惜了,別說開玩笑,帝王在下聖意的時候,那表情嚴肅得都不能再嚴肅了。

話說明明是傳皇後侍寢的說,可是在帝王說要傳皇後侍寢的時候,他卻是能夠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殺氣,那種感覺甚至是他現在想想,都感覺背後一陣陣的發毛。

嘶……

回想著帝王說話時的那模樣,李長喜渾身一個激靈,連連把手中的茶放到桌上。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你趕緊的去吧,別耽擱了咱家辦事,到時候咱家討了罪,你也討不到好去。”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那小太監一聽李長喜這麽一說,連忙不敢再問下去,也不管這事情有多麽離譜,小跑著便過去通傳去了。

“要奴才說,這皇後娘娘這裏的管理還真是不到位,一個守門的太監竟然能夠這麽安心的睡得這麽死,咱們敲了這麽久的門都敲不開,一開門還是那樣的語氣,現在就隻指望他通傳的速度能夠快點,讓皇後娘娘早些知道了,別再拖拖拉拉的耽誤了時辰,早些準備好了,也省得讓皇上等得不耐煩了,降了咱們幾個的罪……”那先前敲門的小太監見著那守門的小太監離開,嘟嘟啷啷的,語氣裏盡是不滿。

想他跟在皇上身邊做事,那是一絲半點也怠慢不得,這邊雖然是皇後娘娘,但那也是宮中數一數二的主兒,怎的到了這裏,一個守門的小太監竟然還能如此輕鬆的睡得這麽死?同樣的月俸,這做事的輕鬆程度相差得也太遠了。

“呸呸呸,你這張烏鴉嘴,在這裏胡亂說些什麽呢?”小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李長喜便連連呸了好幾聲,一雙眼睛瞪著那小太監,那模樣恨不得拿東西去堵上他的嘴:“皇後娘娘哪裏還能輪到你這個小奴才來指教啊,這話說給咱們幾個自個人聽聽也就算了,要是讓這冷宮裏頭的人聽到了,你這張嘴被撕爛咯倒是小事,介時要是丟了小命,可別怪咱家沒有提醒你。”

“是是是,奴才錯了,奴才不該,好公公,好公公,您千萬要息怒,是奴才嘴賤,奴才嘴賤。”一聽李長喜這話,小太監也害怕了,連連四處張望著,就生怕如同李長喜所說的那樣被這冷宮裏頭的其他人聽見了,嘴上更是不停的求著饒。

他也隻是一時之間隨口這麽說說,哪裏會想到那麽多有得沒得。

然而無論他怎麽求饒,這烏鴉嘴的魅力卻是在不久之後便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通傳的小太監回來了,在他們四雙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垂拉著一幅臉,給他們帶來一句:“娘娘因著今天被人潑了涼水有些著了涼,加上被皇上拒絕憂鬱在心,早早的便睡了,皇上要是想要傳娘娘侍寢,明兒個娘娘定當早些過去,再要是皇上實在想娘娘想得緊,就煩請皇上移駕冷宮,皇後娘娘定當好生侍候。”

然後便不管李長喜他們如何勸說,那通傳的小太監死活也不肯再去傳話,而除了他們坐著的那個偏殿,其他幾個殿內都是黑漆漆的一遍,就算是李長喜想要去找蕭飛飛身邊侍候的幾個宮女,去說說話,勸說勸說也是找不到門路。

又在那裏僵持了半盞茶左右的功夫,眼見著今兒個那皇後娘娘他們是請不到了,雖然沒請到人有些不敢回去交差,但是皇上那裏又不敢讓他再久等下去,李長喜一行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過來請人,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去,這一路上的苦頭可謂是吃盡了。

“你說什麽?”

曖昧彌漫的帝王寢宮之中,原本還以為李長喜把蕭飛飛請來了,正準備賣力的表演,甩甩蕭飛飛的臉麵,給她添添堵的完顏軒猛的一聽李長喜的稟報,那不可置信的震怒幾乎要把李長喜的膽子都給嚇破了。

“皇上,那通傳的小太監說娘娘著了涼早早的便睡了,奴才,奴才……”

“朕讓你們去叫個人,你們過去了個把時辰,現在回來告訴朕,你們連那蕭飛飛的麵都沒有見到?”沒等李長喜把話說完,完顏軒便是沉著一張臉,一聲怒喝的打斷了他的話。

“皇上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奴才們過去的時候,時辰也不早了,整個冷宮一遍漆黑,那傳話的小太監跟我們傳達了話之後,無論奴才們怎麽說他也不肯再去傳話,奴才們也不好再去四處的找人,所以,所以……”其實不止是帝王生氣,他自已這心裏頭也是挺不是滋味的。

想他李長喜身為皇上身邊侍候的太監,去了哪個宮中,哪個宮裏頭的主子不是好生的侍候著,連大話都不會衝著他說一句?個個宮的主子們眼見著他去了都是歡天喜地的把他迎進去,而那皇後娘娘那裏,以前倒是沒有什麽,可如今,一次被嚇跑,二次領著帝王的旨意過去請人,冒著寒風冷雪的,敲門都敲了半天,最終門是敲開了,可是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個守門的太監,連個正主兒都沒有見著,可偏偏還不能說不能抱怨,他的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皇上。”龍榻之上,一雙纖若無骨的小手如同蛇般纏綿上來,撫上帝王的胸膛,曖昧流轉,如同軟骨的嬌娘般擁著帝王雄健的身軀,那聲音沒有刻意的嬌媚,卻是絲絲酥入人心底,讓人聽在耳裏,連帶著骨頭都覺得無力:“您也別怪李公公了,他也順著皇上您的心意過去請皇後姐姐了,隻怪李公公去的不是時候,恰縫著皇後姐姐今兒個著了涼,亥時才到便因為身子不適早早的睡了,若是皇上真的想皇後姐姐

想得緊,不如臣妾陪同著皇上一起,叫上幾個太醫過去看看皇後姐姐?”

那床榻之上陪同著帝王一起的人便是白妃,她擁著帝王的身軀,就好似那難分難舍的戀人般伏在帝王的耳邊,絲絲媚語聽上去是在好心好意的為李長喜和蕭飛飛開脫,為他們在說話,可是實際裏頭她說的那一句話卻是飽含深意,換過來聽便是另外一層意思:這是你自已的過錯,誰叫你要傳人侍寢也不早點去通傳,非得要等到人家皇後娘娘都睡了才派人過去,那皇後娘娘的架子可是和你皇上一樣的,人家不都已經吩咐了麽,你要是真想她啊,那就穿好衣裳過去她那裏吧。

“荒唐!”帝王震怒,他自是知曉白妃那話裏頭所透露出來的意思,不過此刻的他更加的惱怒於蕭飛飛。

原本他還隻是猜測今日在那冷宮之中蕭飛飛說的那些話,做出來的那些個模樣是在戲弄他,然而經過此番的招她侍寢,他卻是十分的肯定那蕭飛飛從一開始就是在耍著他完顏軒玩。

堂堂一國之君,萬萬人之上,竟然被一個醜八怪戲弄成這樣,完顏軒簡直是越想越氣,這叫他怎麽能夠咽下這口氣!

“皇上息怒,您要當心別氣壞了身子啊。”李長喜有些詫異於帝王此番憤怒的模樣,心裏頭暗暗猜測著他們的皇上今兒個到底是怎麽了,明明裏在冷宮的時候皇後娘娘說話那麽直白,想要留下他,他卻是近乎逃跑的離開,仿佛生怕被皇後娘娘纏上,可是到了晚上,傳了白妃娘娘不夠還特意命他要去把皇後娘娘請到,此番沒有請到竟是生了這麽大的怒氣。

那冷宮之中常年有冤死的或是被處於的受罪的妃子,莫不是皇上此番過去被邪氣滲了身體,著了魔了,所以才會對皇後娘娘這般癡迷,得不到便震怒不已?

李長喜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被氣得頭頂幾乎冒煙的帝王,越發的覺得自已的猜想是十分有可能的。

“皇上,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臣妾可是會心疼的。”她嬌嗔輕語的安撫著震怒當中的帝王,柔弱無骨的手撫在帝王的背後,貌似在替帝王順著氣,可是那姿態看上去,怎麽看怎麽都有一種無聲勾引的感覺:“何況,今夜由臣妾一人陪著皇上不好嗎?還是說,皇上覺得臣妾哪裏侍候得不好?惹得皇上不喜?”

濃烈的胭脂氣味入鼻,以前未曾察覺,今日這樣突然聞著,卻是實實讓他心生厭惡,完顏軒眉頭一皺,那刺鼻的氣味熏得他有種意欲作嘔的感覺:“朕累了,李長喜,送白妃回興華宮。”

一手握住白妃那在他身上“作亂”的手,完顏軒的語氣全然沒有剛開始纏綿時的溫柔多情,冷漠無情得如同此刻那外頭的天氣,一股冷冽森森入骨,而他說出來的話更像是一盆涼水,直接從白妃的頭頂澆了下去,讓她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身體亦是任由著完顏軒那樣重重的推落到一邊,整個人卻還在那裏愣神,那表情之間全然是不可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