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9章真的是他
一路的夜風，帶著無盡的寒涼。
黎明，從來都是深夜裏最黑暗的時刻。
楚馥想著剛剛與夙夜的話，想著前一世的那些恩恩怨怨，心漸漸隨風平靜了下來，卻也不由的冷了下來。
這一世，不管如何，就算是有了血淚，就算是到最後也許還是會遇到樓無痕，甚至無法逃脫宿命，她……也都不會再重蹈覆轍！
一定不會！
“想不到……馥兒的雅興如此之高。竟到了這個時候，才回來。”
楚馥剛剛踏進自己的房間，就聽著那一聲陰陽怪氣。
再看，北辰毅卻是一身墨色長袍，安逸的坐在案幾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與其，說我的興致好，到不如說你逸王殿下更惡趣味吧，大半夜的，跑來我這兒，果真是不顧皇上姑父的旨意了！”
楚馥冷冷的瞥了北辰毅一眼，一步步走了過去，卻並沒幾分的歡迎。
“毅自然是奉旨而來。”
北辰毅望著楚馥走近，望著她那一身的冰涼，目光卻最終落定在了楚馥的唇間與眉眼之間。
那紅腫的唇，鮮豔的血淚，都讓北辰毅有些心浮氣躁。
“是麽？什麽旨意？要殺我滅口？”
楚馥又白了北辰毅一眼，轉身重新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水。
“毅倒真是想……”
北辰毅的話音拖的非常長，甚至在話沒說完時，他已一手扣了楚馥在懷中，唇一瞬壓上了楚馥的唇。
“你！放開！唔！”
楚馥不由的一驚，那裏想過北辰毅居然這麽不由分說的吻了過來。
可是，楚馥的反抗與開口之間，卻更縱容了北辰毅的糾纏。
而那絲絲入扣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在一瞬仿若毒蛇一般鑽進楚馥的心中，刺的她全身上下刻骨的疼痛！
啪！
驀然的，一個耳光響亮。
楚馥掙紮不開，硬生生的賞了北辰毅一個巴掌。
“嗬，嗬嗬……滋味，不錯。”
北辰毅不怒反笑，鬆開了楚馥，指婆娑著自己的唇角，好似回味一般。
“隻可惜……你北辰毅的味道……讓人作嘔！”
楚馥揚了眉眼，怒瞪著北辰毅，準備著隨時再給他一個耳光。
“毅又不是不解風情，馥兒又何必說這種傷人傷己的話？”
北辰毅對楚馥的話並不為怒，隻也淡淡的挑了眉眼，少許的冷漠溢出。
“我看你還真是自戀得不行！我可從來隻會傷人，不會傷己！”
楚馥一陣陣的心煩氣躁，掙紮著，想逃開北辰毅的範圍。
“果真是伶牙俐齒！”
北辰毅無奈的搖頭，但話卻更是帶著寒涼。尤其在楚馥的身子不斷掙紮之間，他的呼吸卻不由的一緊，更貼近了楚馥的耳邊，咬了了她的耳垂。
“隻是，馥兒該知道……欲擒故縱用的多了，會適得其反……”
“那又如何？你堂堂逸王殿下不也還是上鉤了？”
楚馥的身子，對著北辰毅的動作一僵，接著就是針鋒相對的字字嘲諷。
這樣的深夜，從夙夜那裏出來，楚馥的心思已有些淩亂，再碰上這個像極了樓無痕的人，她沒有當場暴走已是奇跡。
“其實……毅不介意成全你。”
北辰毅啞然的笑了，一手已滑到了楚馥的腰間。
“滾！沒事就給我滾！”
楚馥明確的知道北辰毅那動作的意義，雙眸一瞬紅了起來，歇斯底裏的怒吼了一聲之餘，一腳踹向了北辰毅，抬手更朝著他的胸口便是極力的一掌。
“口是心非。馥兒……不是一定要見到毅的容顏麽？”
北辰毅怎麽也沒想
到楚馥會真的全力反抗，那一腳結結實實的挨了，疼的他臉色未變，但卻依舊極力的維持著他的偽善。
“那又怎樣？你願意？”
楚馥白了北辰毅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心裏暗罵為什麽那一腳沒踹到關鍵的位置。
“自然……毅的話，馥兒真的忘記了麽？從此以後，毅的容貌，隻給馥兒一個人看。”北辰毅臉上的笑濃烈了許多，繼而再一把將楚馥鎖進了懷中。
“北辰毅，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這一次，楚馥由著北辰毅的靠近，就那麽望著那一張礙眼的銀色麵具，挑著眉，話裏全是戲謔。
“如果……這樣想你會比較開心的話，那就是這樣吧。”
北辰毅直直的望著楚馥的雙眸，親著滿目的柔情，引導了她的手再一次放在了那一張銀色的麵具之上。“馥兒想要，就自己動手吧。”
“嗬！”楚馥不由的身子一震，笑更冷了一些。
可那隻放在北辰毅麵具上的手，卻是漸漸的有些冰涼。
看麽？
可以看麽？
真的……要看麽？
這一刻，當所有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楚馥卻又有了一絲的遲疑。
“怎麽？馥兒怕毅的容貌會讓你失望？”北辰毅雖然不懂楚馥的情緒，卻還是指尖輕捏了楚馥的下巴，抬起，繼而柔情的湊近了，輕聲。“乖，別怕。”
一個激靈，楚馥被北辰毅的話與動作徹底的寒到了！
匆忙後退了一步的同時，楚馥的一雙鳳眸裏再揚起了淩厲，抬手便真是毫無懸念的揭開了那一層麵具。
啪嗒一聲！
楚馥手中的麵具落定！
楚馥瞪大了雙目，望著北辰毅的那一張容顏，緊緊的咬著紅唇，甚至是咬出了血來，卻仍不肯放過自己。
是他！
真的是他！
樓無痕！
她的身子有隱隱的顫抖，目光卻一直鎖定在北辰毅那一張臉上。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馥早已猜到了北辰毅就是樓無痕，可在這一刻，當事實呈現在眼前，她也還是難以接受！
“怎麽？馥兒是對毅的容貌太滿意……還是太不滿意？”這一刻的北辰毅，笑的極為的‘傾城’，雙手再一次的放在了楚馥的腰間。
可是楚馥卻始終隻是靜靜的望著那一張熟悉到了刻骨的容顏，心裏五味雜陳。
“終於，你是得償所願了。以後不許再跟我任性。”
北辰毅似乎完全沒察覺到楚馥的異常，一把將楚馥攬進懷裏，大掌撫著她的頭，貼向了自己的胸口。
“嗬！就因為我看了你的臉，所以一切就變了樣兒麽？”
楚馥驀然一把推開北辰毅，臉上的冷笑帶著從來沒有的淩厲。
“你……”北辰毅剛剛啟唇，隻說了一個字，卻又沉默了，甚至目光也漸漸的暗沉了幾分，直直的望著楚馥。
“我怎樣？我不過就是好奇為什麽一個好好的男人，非要帶個麵具裝神秘。現在看來麽……也不過如此，倒還不如不見！”楚馥字字帶刺，直擊北辰毅。
“楚……馥。”北辰毅一直沉默著，再叫出楚馥的名字，那原本的溫柔也早已流失殆盡。
“我叫什麽名字，我記得一清二楚！不需要逸王殿下再來提醒我！”楚馥幹脆不再看北辰毅，直接邁了幾步，離北辰毅遠了一些，才又拿了杯子喝水。
可當那水還未到楚馥的口中，便已是一陣天旋地轉。
北辰毅一把揮落了案幾上的東西，直直的將楚馥壓在了案幾上，身子逼近著她，卻是字字透著徹骨的寒。
“你費勁心機引起本王的注意，現在，本王通知你，你成功了！”
從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開始，她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故意的，故意的針對他，故意的引起他的注意。
原本，北辰毅以為，楚馥不過是和其他女子一樣，想要嫁個優秀的夫君。
而現在，看著楚馥的摸樣，聽著那話，還有那氣勢，北辰毅的也再失去了耐性。
“嗬，逸王殿下，你又錯了！我楚馥與你北辰毅好像並不相熟！那麽我又何必費盡心思的在一個根本不重要的路人甲身上呢？”
楚馥的眼中閃過一抹慌，繼而卻又揚著明媚的笑，燦若桃花一般，對上了北辰毅的雙眸。
“路人甲？”北辰毅沉吟著，雙拳已是緊握。
“大概這都是抬舉吧，可我也真的想不到什麽更貼切的詞匯了。”
楚馥難得誠懇的朝著北辰毅點了點頭，繼而依舊著她的笑容，洋洋得意。
“要怪……隻能怪有些人辨不清真相的對號入座！果然是愚蠢！”
“那就試試看，看本王究竟是不是你生命中的路人甲！”北辰毅徹底的被激怒了！一抬手，粉碎了楚馥身上的外裳，瞬間雪肌外漏，整個上身已隻剩了那一件單薄的肚兜。
楚馥的心，怦怦的跳著，她的手在北辰毅的身後，動了動，卻始終還是停了下來。
剛剛為了救夙夜，已是內力盡失，此刻再硬碰硬，根本是愚蠢！
接著，楚馥一抹淡笑，帶著無盡的鄙棄，一字一句。
“說不過就用強的，難怪……逸王殿下能要養活那麽一個地方，原來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特殊嗜好與無能！”
“嗬，嗬嗬……楚馥啊楚馥，你敢發誓，你現在不是在怕？你敢發誓，你當真對我沒有絲毫不同？你敢發誓，你看我的眼神，和看別人的一樣，你確定在你心裏，我北辰毅對你隻是個路人甲？”
原本溫文沉默的逸王啊，在這一刻，終於被楚馥刺激的頻臨暴走，大掌就那麽直接覆在了那肚兜上，用力的肆虐，話聲一字的音調高過一字！
忍！必須忍！
楚馥微微的咬著唇，隱忍了北辰毅的肆虐。
滿心滿心的恨。
隻是又在一瞬之後，楚馥驀然妖媚的笑了，抬手撫上了北辰毅的胸口，纖柔了聲音。
“發誓麽？就算我發誓了，你會信麽？”
“不必了，此時此刻，我更想聽你的聲音！”北辰毅咬牙切齒的一口噙了楚馥的耳垂。
“嗯……若你易易容，變成夙夜的摸樣，或者晟，也許……我真的可以勉強接受你！”
楚馥始終揚著眸，任著發絲在案幾上如瀑布一般鋪開，卻還是妖媚的笑著，指尖一點點的劃過了北辰毅的脖頸。
“你！”北辰毅的指尖驀然用力，氣結卻又淩厲的望著楚馥。
“我怎樣？我肯把你當做旁人的替身，你……已該慶幸萬分了。”楚馥明媚的笑著，甚至主動的仰頭碰了碰北辰毅的雙唇，催促。
“想來就快點兒，這一次，本姑娘賞你了！”
“你！哼！”
如風一般的極速，轉眼指尖，北辰毅已放開了楚馥，更滿身煞氣的朝外離去。
而楚馥，望著北辰毅要離開的樣子，心裏不由的鬆了口氣，但卻堅持著，揚著明媚的笑，柔聲。
“不如他，就是……不如他！”
北辰毅本都走到了門口，可想起楚馥眼角的血淚，聽著楚馥戲謔的嘲諷，驀然站定回首，對上了楚馥那一雙含笑的鳳眸，一字一字。
“你……早晚都是我的！”
這樣的一句，一如當年，直接的刺進了楚馥的心裏，撕裂了曾經的傷口。
隻是，這一次，楚馥再沒有出聲，隻是望著北辰毅，莞爾一笑，毫不留戀的也是轉身，進了內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