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涼州_第四十二章 程球駕到
“馬參讚,我突然有種不是太好的預感。”
“唐兄,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看到了下麵街道的鑼鼓喧天,相互對看一眼後,齊齊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從會麵開始到現在,這是兩人唯一的一處共同讚同的話。
唐周是純粹憑借著自己豐富的閱世經驗說出來的這句話,但是馬偉不一樣,他是卻是憑借著自己的超前記憶所知道的。
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程球的。
程球,生年不詳。為人貪婪奸詐,為涼州士人所不容,但受到涼州刺史耿鄙的寵信,擔任涼州治中從事。
耿鄙信任程球,而這個程球卻將耿鄙交予給他的信任當成了自己貪汙的資本。早在刺史府任職的時候,程球就在耿鄙的眼皮底子下不知道撈了多少。
聽說有次刺史府的經費緊張的時候,程球就曾向耿鄙建議將一些清水衙門的官職明碼標價,出售給那些三輔地區的權貴子弟。
在他看來,這些清水衙門的官職對於整個刺史府的機構整體運行根本就起不到什麽大的作用,與其讓它們一直掛著那裏,還不如將其變賣成現錢。
程球不但這樣說的,還瞞著耿鄙出售了幾個他屬下的小吏的官職。
耿鄙在得知了程球的做法之後,當即大怒,。但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馬偉估計是耿鄙也知道了這種做法的好處。
從此以後,刺史府的資金籌集的事務,就全部交給了治中程球來打理了。
這個程球,還將邊疆的軍隊上報過來的首級和戰功按照一定的規格標價,賣給那些需要戰功的權貴子弟。
不過這件事馬偉也就是從宋揚的口中聽說過,事實還沒有驗證過。
目前程球也沒有那個膽子直接拿出來叫賣,若是讓朝廷發現了,就算是他家世代都是三公,那也擋不住朝廷的怒火。
唐周擔憂地說道:“馬參讚,這程球的貪汙之名,我在從巨鹿來這裏的路上就已經有所耳聞。”接著他停頓了一下,伸頭看了一眼下麵的程球的駟馬馬車,聽著上麵環佩相撞的叮咚之聲說道:“我們太平道隻希望今年整個涼州能夠有條不紊地度過,現在這程球一來,整盤計劃就隱隱約約有被大亂的趨勢啊。”
馬偉在心中冷笑,你們太平道心中打什麽注意我還不知道,難道太平的涼州對於你們來說真的有什麽好處嗎?你們隻是希望涼州的亂能夠亂在恰當的時間上,不然你們的計劃就必須提前獲釋延遲。而這裏距離巨鹿還有著不短的距離,若是真的被打亂了計劃,那兩邊不統一,太平道前期的戰果就會少上不少,你唐周在大賢良師張角心目中的地位也就會大大降低。
不過這話馬偉也就是在心理說說而已,畢竟雙方目前還是在聯手的蜜月期。特別是在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更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於是馬偉笑著說道:“唐兄看吧,以這程球以往的作為來看,不
出三天必定會召集所有的城中頭頭腦腦開會,到時候就有一場好戲瞧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接著就在這青柳樓告別了。
馬偉一回到王府,管家老王福就迎上前來,他一邊遞給了馬偉一張請帖,一邊急速地說道:“剛剛刺史府的程治中派人送來了一張請帖,請您今晚前去青柳樓赴宴。”
馬偉接過這張大紅色封麵的請帖,突然有了一種啞然失笑的感覺。自己剛剛才和唐周在青柳樓談話,認為程球三天內必定會有所動作。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程球居然前腳剛剛踏進枹罕城,後腳就派人送來了請帖。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馬偉帶著這封請帖,來到了自己的廂房之中。
自從王國將這棟宅院交給馬偉之後,馬偉就命人將自己一開始住在王府的那間廂房打掃了一下。再搬進去一些必要的簡單家具,這件廂房就成為了馬偉的臥室和書房。
至於王國的臥室和那間書房,馬偉卻是一直命人打掃,自己卻從不住進去。
他這樣做是想提醒自己的身份,自己盡管得到了王國的饋贈和許可,但是這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宅子。
有時候保持這種謙遜還是好的,避免自己頭腦發熱做出了什麽不明智的舉動。
馬偉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這折起來的請帖,上麵隻有寥寥的幾句話。大致內容也就是刺史府的治中程球程大人初臨貴地,想要對枹罕城有個大致的了解,所以邀請諸位今晚前來青柳樓參與一場宴會雲雲。
值得馬偉上心的不是這請帖的內容,而是這請帖的材質。
不是以往馬偉所接觸的竹簡或是帛書,而是讓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馬偉十分熟悉的一種材料,那就是紙張。
現在是東漢末年,距離蔡倫發明造紙術也有一段的時間了。
如果說太監對於古代的科學技術文化有什麽貢獻的話,那麽蔡倫和他發明的造紙術絕對可以排得上號。
紙張的發明對人類的書寫和生活是一場重大的革命,輕量化的書寫將人類從繁重的竹簡或是貴重的帛書等書寫材質上解救出來,與此同時文化的傳播速度和範圍也得到了大大的增加。
隻不過馬偉一直對蔡倫的造紙術有點疙瘩,不是因為蔡倫是個太監。而是他很懷疑這造紙術到底是不是蔡倫發明的,就算蔡倫是個專門負責研究或是掌管皇家書寫材料的太監。難道他會突發奇想地要造出一種輕便的書寫材料,一個一直生活在高牆大院的皇宮裏麵的太監,居然能夠想到用麻布、葛藤等材料來製造出紙張?
八成又是篡奪了廣大勞動人民的心血結晶,蔡倫隻是個總結了造紙術並且將其應用到皇家的書寫上麵的人而已。
在曆史上,廣大勞動人民往往是個被忽視的代名詞而已。
現在距離造紙術的成熟應用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在漢末的社會上,基本上都是采用價格低
廉或者是攜帶輕便的帛、絹等來書寫。
這程球居然舍得用紙張來書寫請帖,看程球的這宴請規模,估計是不下七八十份請帖要交出去。這在變相上就是在炫耀他的財力,居然被人用紙張來炫耀,馬偉心中彌漫著淡淡的不爽。
看著吧,小爺有錢了之後,就辦一家造紙廠。讓你看看二十一世紀的有為少年是怎麽使用紙張的,我飯後擦嘴用紙(漢末是用袖子或者直接用手抹抹嘴),上完廁所也用紙(前麵也說過了,漢末時候還是用竹子削成的廁籌),用一張扔一張!
不過馬偉他再怎麽不爽,程球的請帖都已經送到自己手上了,看來晚上必須要再去一趟青柳樓了。畢竟人家是堂堂刺史府的治中,被刺史大人派來巡查公務的高級公務員,豈是自己這個小小非在編的參讚能夠相提並論的。
現在離天黑也快了,馬偉洗漱了一下後,就出發了。
就在出門的一刹那,馬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程球怎麽會知道將給請帖交到自己的手上,難道自己這個錢糧參讚還要負責枹罕部的外交事務。
不行,這絕對是在壓榨年輕人的勞動力啊,下次等去向宋揚這個黑心老板要一份補貼,不然就罷工!
遠處的西涼義從枹罕部軍營裏麵,正在批閱公文的宋揚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這是誰在罵我,一定是馬偉那個臭小子。”宋揚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算算時辰,這程球也到了枹罕了。幸好有馬偉在枹罕擋著,不然我還真是要頭痛死了。”
如同往常一樣,夜色降臨的時候,枹罕城的商業區就點上了星星的燈火。隻不過今晚,枹罕城卻少了往日的喧嘩,宵禁一實施之後,所有人都在天黑之後躲在家裏。唯恐在外麵誤了時間,觸犯了宵禁。
但是隻有一個地方不同,那就是青柳樓。
依舊是人來人往,依舊是高冠華服,青柳樓依舊用華麗麗的姿態麵對著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
而青柳樓的幕後老板——城中赫赫有名的富商張廣這次居然親自站在門口迎客。
當馬偉進來的時候,他看到這一幕,十分驚訝地問道:“張老哥,你怎麽。”
不待馬偉將後麵的話說出口,張廣立刻神色緊張地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伸頭看了看,現在還沒有多少客人,於是他一把將馬偉拉到了一塊屏風後麵,貼著馬偉的耳朵說道:“你老哥這次真是倒了大黴了,這青柳樓啊,被治中大人給盯上去了。”
“盯上去了?”馬偉不解地問道:“這青柳樓的背後不是還有著曆任縣尊大人的支持嘛,他就怎麽敢冒著官場之大不諱,對這裏下手。”
“是啊,我當時也說了,這裏不是我張廣一個人的產業。隻是我當年入了股,幫忙打理一下而已”張廣無奈地回答道:“但是程治中的手下就是不聽,硬要我將這次晚宴無條件地承包了下去。我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