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涼州_第三十六章 春宵未眠(上)

但是馬偉要說的遠遠比他洪雕所想到的要多得多。

首先,這個運送就不同於他之前心中所想的護送。之前洪雕和自己的屬下們商討的是,在秋季戰役的時候,對支持自己的商隊提供一定範圍內的武力保護。而且這種變相的護衛隻是基於短途或最多隻是中途的護送。

鑒於輕騎兵曲隻有滿編的五百人,而且在一場戰役中,如果沒有足夠數量的輕騎兵的話,那根本就不能形成足夠的戰力,洪雕心中的建功立業也就無從談起了。

其實馬偉早就預料到了洪雕也會提出這樣的想法,但是打斷定,洪雕是絕對不會像他一樣一下次拋出這麽大的血本。

因為他們兩人的出身不同,洪雕是什麽人啊?軍官世家,少年從軍,年紀輕輕就被選拔進了北軍,在越騎營和長水營中磨礪了整整三年之久。在他的骨子裏,隻有一心報國的軍人才能贏得世人的尊敬。至於那些在朝堂上整天隻知道玩弄嘴皮子的文臣們,也比不上軍人的馬革裹屍更加直接地贏得 榮耀。

而坐在自己麵前的這些大腹便便、腰纏萬貫的商人們,在洪雕眼中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一名普通士卒的價值。

這些商人,文不成武不就,整天隻要坐在家裏算算賬,就可以獲得常人難以匹及的財物。這些人簡直就是社會的蛀蟲,他們吃的、用的和穿的,有哪一樣是他們自己通過勞作換來的?

現在讓他親手訓練出來的輕騎兵們去給這些富商們當保鏢?天方夜譚!

要不是自己的軍隊需要足夠的金錢來換裝,他就是去刺史府去求,也不願意像今天這樣低三下四地求他們口袋裏的金錢。

但是這些洪雕眼中不恥的行為,對於馬偉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馬偉嘴頭上說自己是在三輔隱居的黨人的弟子,但是實質上他就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在拜金主、義至上的二十一世紀,還有幾個人像洪雕一樣的想法。

要是真的能讓這些“財神爺”們拿出幾個子來,這才叫做本事。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沒有錢財還打個毛線仗啊。

不同的文化氛圍,造就了兩人截然不同的觀念。也就是說,在洪雕心中,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想法子把手伸到對麵,從富商們肥的流油的身上割下一點肉下來。

而馬偉在來到青柳樓之前,在路上他就想好了,他要改變以往的勸捐晚宴的做法。為此他苦心孤詣地想出了這個讓富商們心甘情願地將手中攢得緊緊的錢交出來的構想,不出馬偉所料,這些人一聽到馬偉的話之後,個個就像是聞到了血腥的狼一樣,不顧體麵地撲了上來。

“馬參讚,請問這個辦法是怎麽施行的?”

“馬參讚,請問貴部願意一次派出多少的兵力護送車隊?”

“請問馬參讚,這個繳納的費用是按照什麽標準來的呢?”

“好了,大家先冷靜下。”這個依舊不忘維持大廳秩序的人,就是這場勸捐晚宴的組織者,張廣,“先

讓馬參讚把話講完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看著大廳中一片瘋狂,馬偉一邊在心中默念著這句古老而又充滿智慧的諺語,一邊笑著對在座的所有富商說道:“今天天色已晚了,小子我現在也隻是給大家提個醒,具體的情況,大家可以去本城的王府上找我。”

王府?哪個王府?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涼州大儒王國王夫子在枹罕的府邸啊。

原來這馬參讚年紀輕輕,居然能得到王夫子的青眼相加,怪不得能當上西涼義從枹罕部的錢糧參讚呢。

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如此渾厚的背景,看來這馬參讚還是個值得投資的潛力股啊。

嗅覺一向敏感的眾富商幾乎是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們投向馬偉的眼光中又多了幾分火熱。

代表枹罕營的馬偉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是代表新建騎兵曲的洪雕洪軍侯了。

可是現在的洪軍侯明顯是心神不定,他站起來一會兒左顧右盼,一會兒支支吾吾。說了半天眾人除了聽懂了他的軍隊現在很需要錢財來換裝(這和我們經商的有個毛線關係。),還有就是他們輕騎兵曲的戰鬥力很強(這倒還沒看出來。)雲雲。

三方代表都陳述完了自己的觀點後,勸捐晚宴就到了尾聲了。最後所有人在縣尊大人的舉杯和祝福中,結束了這場浩大的勸捐晚宴。

馬偉回頭一看,身後沒有了那個美人兒樂師的身影了。

這時候張廣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說道:“馬參讚,那個名叫柳依依的樂師我已經讓人安排在後院的廂房裏麵了。”

馬偉還給了張廣一個會意的神色,他轉身對李淵吩咐道:“你就先回去吧,今晚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李淵點了點頭,然後馬偉就在張廣的帶路下來到了早就安排妥善的廂房。

不知為什麽,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刹那,馬偉心裏突然想到了一個前世聽說過的葷段子。

說的是一個男人和美女單獨相處在一個房間裏過夜,在睡覺之前,美女對男人說,你今晚要是靠近我,那就證明你是個禽獸。這男人也倒是個謙謙君子,他一晚上飽受美色的折磨了,但是在最後還是大頭控製住了小頭。

第二天一早,男人一睜眼就看到了美女幽怨的眼神。男人無辜地說道,“你看著我幹嘛,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啊。”

美女鬱鬱地回答道:“是啊,你一晚上是什麽都沒有做,所以你就是連禽獸都不如。”

這個笑話還是馬偉在初中的時候聽說了,在死黨壞壞的笑聲中,當年純潔無比的王小偉同學也就第一次經受了葷段子的洗禮。

馬偉心中苦笑地搖了搖頭,今晚自己是捅了個不小的簍子。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廂房,又同樣輕手輕腳地合上了房門。

他走進一看,柳依依早就趴在床沿睡著了。

看她的年紀,估計也就是十五六歲吧。今晚經曆了這麽大的陣勢

,像她這樣的小孩子,一定是被嚇壞了。

現在在床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是人之常情。

第二天一大早,枹罕軍營中。

“回來了?”宋揚背對著馬偉,淡淡地說道:“怎麽身上還有一股胭脂水粉的氣味?”

馬偉尷尬極了,他從青柳樓裏麵出來的時候,早就是日上三竿了,那還有時間回王府去洗漱沐浴,總不能再回青柳樓洗刷吧。

所以他就帶著尚未來得及換下的衣服來到枹罕部營地報道了,這不,不要說是宋揚了,就是中軍大帳外的兩個宋揚的親衛都在一直抽著鼻子。

但是這事自己的確是冤枉的啊,昨晚他真的是什麽都沒有幹啊,就連那秦憐兒身子都沒有碰一下啊,這可真是天地良心啊!

馬偉張了張嘴,“宋頭兒,我真的沒有。”

宋揚擺了擺手打斷了馬偉的自我辯解道:“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昨晚的事,我全都聽說了。”

額,全部知道了?

宋揚轉過身子,他看著馬偉臉上尷尬的表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道:“從你進青柳樓到擁著人家姑娘進青柳樓後院的小樓之前!之後的我可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後麵的就都不知道了,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好。

可是馬偉臉上僥幸的神情剛剛出現,很快就被深深的苦悶給代替了。

宋揚這話說得,怎麽聽起來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笑話來著,一副是男人就都知道的表情呢,可是自己是真的昨晚和秦憐兒沒有發生什麽啊。

馬偉剛冒到嘴邊的辯解又被宋揚的問話給擋住了,“馬參讚,你在任務完成之後,不應該述職的嗎?難道你就不知道述職應該做些什麽的嗎?”

馬偉一個激靈,現在不是糾結於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些什麽沒幹些什麽,而是先將宋揚的這關給過去再說。

簡單地將自己昨天一天在枹罕軍屯和青柳樓的經曆說了一遍,宋揚就什麽都沒有說,擺了擺手讓馬偉退了出去。

馬偉忙了一圈後,得出了一個驚訝的發現。

天呐,自己認識的人都怎麽了,怎麽一夜間看自己的眼神都改變了?好像在經過了昨晚那一夜之後,自己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從中軍大帳述職完畢退出來的時候,馬偉撞上了宋揚的親兵隊長古罕。

馬偉還沒來得及問好,古罕就摸著自己的大腦袋開始傻笑。

“古罕隊長,你笑幹嘛?”

“嘿嘿,馬參讚你幹得不錯啊!兄弟們以後都會以你為榜樣的!”

在經過輜重營帳那邊歸還軍中的馬車的時候,趙平特意朝著自己笑了兩下。

“老趙,你一直盯著我笑幹嘛?”

“嘿嘿,馬參讚你懂得,你懂得。”

走進自己暫時的辦公地點——糧草大帳之後,就連昨晚和自己一起去赴宴,但是後來因為一路上的奔波而導致身體不適留在王府的田本也朝自己裂開嘴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