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冷妃_第四十七章 君旬看望

非墨曦一個人坐在湖邊的亭台裏。

她穿了一件青綠色的錦緞稠衣裙,裙擺在長座上散開。

一雙眉目,沒有任何情感,安靜的如湖麵的鏡水。雙手作枕,側身半趴在了欄杆上,看著亭下水中,遊弋著的幾條錦鯉。

離那日過去,已經一個星期。但是,君曜再也未曾召見過她,甚至連一麵都難得一見。

那早,上朝出門時,君曜站在門口,未曾回頭,說了一句:“你自由了。”

於是,非墨曦就真的自由了。沒有任何難為她,也沒有任何人在乎她,她就在這皇長子府中,來去自如,無人問津。

但是,君曜,這是真的便是她想要的麽?

湖中的錦鯉浮出水麵,嘴唇不斷閉合著,像是注意到了這個孤獨的人。

非墨曦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

她想起那日早早醒來,看到了君曜熟睡的樣子。

她就躺在他的旁邊,側過身去,就看到君曜高聳的鼻梁,調整了瞳孔的焦距,那張臉在視網膜裏清晰起來。

君曜正躺著,呼吸平穩而安靜。眉間舒展開來,唇角微張,沒了那討人厭的陰冷眼神,不由讓非墨曦覺得舒服多了。

其實非墨曦自認一直對著君曜帶著偏見,大約是不喜歡君曜的氣質,所以從來不承認他長得有多好看。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君曜確實有一張讓人沒有理由反感的臉。若是這張臉,對著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微笑,非墨曦一定會深深地愛上他。

隻是可惜,他並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非墨曦就那樣,撐起自己的腦袋,對著閉目沉睡的君曜,發了好一會兒呆。

他,是她的夫君。

她本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的臉頰。

現實卻要小心翼翼,不被發現。

非墨曦又有些恍惚了,這些現實,為何總讓她感覺不真實。

“皇長子妃,四皇子到了,想見一見您。”凝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亭外。

非墨曦一笑,總算來了位可以說說話的朋友,凝兒雖然貼心,但畢竟是主仆關係,而且很多想法是現在的女子理解不了的,她點了點頭:“請四皇子到這裏吧。”

凝兒應聲而去。

非墨曦依舊雙手枕著下巴,慵懶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慢慢閉上了眼睛。

“皇長子妃這是在做什麽?”身後那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曬曬日光浴。”非墨曦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君旬。

“日光浴,這倒是個新奇的詞語,倒也形象。沐浴在陽光之中,好詞!”君旬讚道,這詞從非墨曦嘴中傳出,倒是讓君旬覺得好奇。

“那有個跟它差不多的詞,叫月光族,你猜猜又是什麽意思?”非墨曦玩笑道。

“既然跟著日光浴提到,應該是差不多,難道是喜歡沐浴月光的民族?這麽奇怪的民族倒似從未聽聞過,更未見過。”君旬更是性質十足,聽著名字就覺得這定是一個浪漫多情的民族。

“哈哈哈,四皇子好思維啊。不

過可以,這樣想,可就錯了。你說的對,倒是真沒有喜歡沐浴月光的民族,有的話,那豈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狼人了。”非墨曦笑著道,她就知道,自己說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君旬絕不會當做瘋話不予理睬,而是會和自己一板一眼討論著。

“那該何解?”君旬好奇心被徹底勾起。

非墨曦昂首解釋道:“月光族可不能顧名思義,首先這裏的族,並不是指哪個民族,而是代指一類人,一種人群。月是月薪,光是花光。月光族,就是指那群每個月的工資隻能剛剛夠自己的花銷的人。”

君旬聽到這解釋,嘴巴不由得張得老大,跟他想象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思索一番,發現很是貼切,卻也唏噓道:“雖然意外,但是這稱呼,確實頗為深刻,每個月辛勤勞動,隻足以應付生活開銷,如此看不到未來,這一群人是何等的無奈。”

非墨曦本隻把這個當做笑料,分享給君曜的。這本就是現代都市白領的一種自嘲說法,沒想到君曜卻由此,想到了民生。一時氣氛就凝重了幾分。非墨曦也暗自肯定了君旬的憂國憂民之心。

“對了,你怎麽想到來看我呢?”非墨曦連忙將話題轉向別處。

“哦,本事來和皇兄商討些事情。順便問了下你的情況,皇兄說若想來看你,便去看看,我就來了。”君旬說了下情況,又問道,“你們怎麽樣了?”

“什麽叫怎麽樣呢?”非墨曦裝作不懂。

“我自認為很了解大皇兄了,所以我覺得你兩的關係,似乎並沒有什麽改善,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君旬本以為,以非墨曦的本事,應該可以讓皇兄信任於她。

“嗯。他是大皇子,自然國事為重,對於我,倒是不敢有所強求。”非墨曦隻是一般言辭,畢竟夫妻間的事,不足為外人道。

君旬覺得這事情倒是有點棘手了,以君曜的性格,若不能盡快解決這矛盾,估計非墨曦以後都不會得到君曜的認可了。“本應該是你們兩人的事,我作為他弟弟,似乎不應該插手。但是,我總是為你可惜。墨曦,我覺得你,超過其他一眾女子。其實,皇兄要的東西很簡單,他隻需要信任。”

“信任?”非墨曦有些難以理解,信任當然需要,但是“隻需要信任”,非墨曦就不懂了,難道她們夫妻,不是應該得有愛情麽。

“嗯,信任。”君旬肯定到。

“也就是說,到現在,他都對我充滿了不信任?”

“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現在也許就隻有我是讓他完全信任的吧。曾經,應該還有一個人。”君旬道。

“誰?”非墨曦問。

“你是聰明人,應該不難猜。”君旬賣了個關子。

非墨曦想了下,道:“是那個枉死的妃子?”非墨曦記得,那妃子與君曜自小認識,關係一直很好,本當做知己。沒想到,卻被人利用他們的關係,不僅讓君曜失了太子之位,更讓那妃子身死。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君旬點了點頭。

非墨曦歎了一口氣:“可惜,現在這個社會,不

需要女人太聰明。太聰明,反而是個巨大的威脅。”

君旬看著她,內心更驚詫她說出這樣的話。有些事,她居然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徹。

君旬不由得笑了下,如果非墨曦是個男人,僅從輔助君曜這件事情上講,也許他會覺得自己是多餘。

“這些日子可有出去過?”君旬決定聊點輕鬆的。

非墨曦搖了搖頭,“你也說了,他都不曾信任我,我跑出去他豈不是更要生疑。所以,一直就呆在這院子裏,看看花,賞賞魚。也倒是怡然自得。”

“好興致。”然而君旬心中卻是想著,這樣一個女子,懂得隱忍,既不故意找機會親近夫君,也不會大吵大鬧向娘家訴苦,隻是泰然處之,就此一則,就不同於一般女子。心中,更是無盡佩服。

“不過,四皇子這麽一說,我倒是真覺得自己很久沒出去了。”非墨曦又想出去看看了。

“那我便陪你一起去吧,順便帶你去一個地方。”君旬道,“我先去跟皇兄說一聲。”

“那勞煩了。”雖以非墨曦的性子,要出去,自是不想去跟君曜說一聲,以征得同意的,但是這是和君旬一起出去,君旬去說一聲,也是合理的。

“先告辭,待會就在門口見吧。我順便先要人去備馬車。”君旬說。

非墨曦點了點頭,想到他們這樣裝扮,一看便不是凡人,怕在市中太過引人注目,問道:“可要做些準備?”

君曜搖了搖頭:“不用,該準備的,都在馬車中。”

非墨曦便不再說話,看著君旬離開,想著沒什麽好準備,便繼續坐在亭中,待會直接往門口去便可以。

不多久,二人在門口會麵,門外的馬車已備好。

“走吧。”君曜說著,先出去。

“他可有說什麽?”非墨曦忍不住問。

君旬笑:“皇長子妃想皇兄說什麽?”君旬故意點名他們的關係。

“隻是問問,倒不期望。”非墨曦很平淡道。

君旬眉頭微翹,“其實沒什麽,皇兄要我照顧好你。”

“哦。”非墨曦幾乎都能想象得到君旬那隨意的語氣,估計隻是一般的麵子語言吧。

“還有……”君旬看著非墨曦的反應,“皇兄還說,若你想回去看看,自是可以。讓我送你回去,順帶問候你的父母。”

“哦。”這次,非墨曦低下了頭,剛才的想法也被改變,已經想象不出他說這番話的表情。

不過,既不是他親自送,這份情誼,也看不出多真。非墨曦依舊為自己的想法找借口。

外麵的小廝連忙給二人請安:“參見皇長子妃和四皇子,馬車備好了。”

“嗯,簡易服裝可有準備?”君旬問。

“一直在後備箱子裏。”小廝忙回答。

“嗯。”君旬點頭,回頭道,“上車吧。”

非墨曦便先上了車,君旬隨後而上。招呼小廝道:“去沁春齋。”

小廝領了命,便揮了馬鞭。

馬車輒輒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