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7章 南吟太子

“馬步是許多門派的根基功夫,各派的馬步大同小異,蹲馬步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練腿力,二是練內功。當然,還可以聚氣。”

“馬步是練習武術最基本的樁步,因此有“入門先站三年樁”、“要學打先紮馬”的說法。馬步樁時,雙腳分開略寬於肩,采用半蹲的姿態,馬步蹲得好,武功也就學得好。馬步是練武前的基本功之一,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意指空學那些拳譜套路上的招式,而沒有實際進行全身肌肉的重力與耐力訓練,最終將會淪為花拳繡腿。”

舒離緩緩解說,在她看來,要做好某件事,定要把那件事的普通知識給了解了。否則,那就是浮雲。

然而,在他為上官兩兄弟解說的時候,練武場眾人皆不住的停下手上功夫,認真聆聽起來。就算是輕弦和榮伯也是如此。

他們知道練馬步是需要,也知道蹲馬步的好處,可卻不知道的那麽仔細。那什麽“入門先站三年樁、要學打先學馬”他們都沒聽說過,當真是新穎又一針見血。

而殺神眾人,又再次對這看上去柔弱嬌小的女子刮目相看。

“好,現在,我說什麽,你們便做什麽。”舒離忽然後退幾步,視野廣闊一些,徹底包圍了兩人的全身。挑了挑眉,繼續道:“首先,雙腳外開與肩膀齊寬。微微蹲下,眼前看,脖子貼衣領頂頭懸,身體中正直起,不許聳肩沉肩,如此站好,鼻子呼吸。很好,這樣你們就會覺得兩肋和腹部都有充實感覺,這便是氣沉丹田。兩肋不知道在哪裏?這裏!”舒離用手中藤條指了指兩人的兩肋,再次開口,“再來!雙手環抱胸前,手心內向,掌指相對。”

不知不覺,就在兩兄弟按著舒離的話做著動作時,場上眾人居然也跟著一起做了起來,盡管他們不懂舒離話語中得某些詞,可大概還是能聯想的出。

舒離輕挑眉梢,忽然轉身,眾人猛的一愣,把步子收了回來,心虛地垂下頭。

這個時代對自家功夫有著很嚴實的保護措施。若有人偷學了自己的東西,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他追到殺掉。

剛才那麽一會兒,他們卻聽得入迷,已莫名其妙學了起來。如今被抓到,自然是心虛。

舒離勾了勾嘴角,對著場上幾百人高聲大喊,“你們蹲馬步隻在形不在意!這樣根本無法徹底發揮馬步帶給你們的好處,很碰巧,我便知道這麽一點基礎知識。既然你們都是輕弦手下的人。那麽,你們就一起聽吧!”

眾人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高興地歡呼起來。

舒離又轉過身,對著輕弦眨了眨眼,回過頭繼續為眾人講解,殺神眾人已是有了根基,所以紮起馬步來並不難,可上官兩兄弟卻不同了,雖然懂,但是卻做不到,很快,上官謹澤便搖搖晃晃的。舒離麵色一凜,軟鞭用上場,對準他的小腿一鞭子抽了下去。上官謹澤一聲慘叫,腿一正,站了回去。

紫衣侯在一旁,看著她手上的軟鞭,擦了把冷汗。

實際上,她教的的確正確又具體,把自己感受到的和書上看到的形與意都說了出來,眾人很自然便融會貫通,好幾日,舒離都會準時出現在練武場,教一些基本功,與一些道理,與殺人招式。

她需要的,還是用最簡單常用的東西一招幹掉敵人。所以,教出去的也當然是這些東西。眾人聽了都是麵麵相覷,完全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這樣。

然而,即便他們不敢相信,可當舒離真正用上自己手中那根軟藤條一招抽斷了忽然跑出的野兔的長耳朵時,眾人還是心驚膽戰的接受了舒離灌輸給他們的艱難意識。

誰也沒想到,弱小的女子,居然有這樣龐大的實力。讓人嘖嘖稱奇。

上官書瑤緩緩長大起來,已經會開口說些簡單的話,比如,大哥……二哥……媽媽……好吧,舒離承認有些惡趣味。娘叫起來怪怪的。而幹媽與媽媽……反正也差不了多少不是?

快至深冬時,衣物一件件的加了上去,卻發現原來準備給她的冬天衣服已經短了許多。舒離吩咐著平時幫著她照顧瑤瑤的婢女出殿重新準備了好多東西。然後便找上書房,找上輕弦。

進門,一開口便是,“輕弦,我想走了。”

輕弦猛的一怔,僵硬了身體。

她還是準備離開的,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他也看得到她越來越不安定的心。

他沉重地抬頭,“要不然,再等兩個月過了春節再走吧,很快就春天了,現在,天氣太冷。你不是很怕冷麽?”他有些幹澀的問,聲音透著悲涼。

舒離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果斷地拒絕道:“不用了。”

“顏……”

“你明知道這樣對誰都不好!”舒離突然大聲打斷他,一臉決絕,眸光閃爍,透著堅強……與孤單。

她深歎口氣,沉聲道:“我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我決定了什麽,誰都改不了。你應該懂我的。你人很好,可是每個人的愛都不同。很少人能完美的幸福,所以,很多人會為了它不擇手段,可也有人會傻傻付出,而有些人會默默記住。”

“我選擇默默記住,你卻傻傻付出。可是你要明白,可以付出,就是不能把傾巢而出。”

“你可以把愛留給別人,說不定就能完美的幸福不是麽?”

輕弦看著她,一臉沉痛。“愛就是留給你的。”

舒離身體一顫,沉默不語。

寒風呼嘯,書房的門直直敞開,冷風猛然灌進屋子,舒離下意識抬起手便要擋在臉上,手才剛剛舉起,卻猛然被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給拉轉過身,臉朝胸膛,她被擁緊,寒風打在他的背上,而他的懷抱,給了她一室溫暖。

就像當日在狼洞,他不顧一切撲上來為她擋住一切狂風暴雨。

舒離的身子僵硬在他懷裏,身體一動欲要掙脫,輕弦的手再次收緊,緊緊把她固定在懷裏。

“就讓我再抱你一次,以後……絕對……”苦澀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說到最後卻哽咽了。

深歎口氣,輕弦再次開口,“顏,你記得小時候麽?”

舒離一怔,搖了搖頭。

輕弦呼吸一滯,胸口刺痛不已。“鬼醫是神秘的,外界傳言鬼醫活了五百年,可實際上,鬼醫與普通人一樣,隻是他太過神秘,這個世界從沒有人看透過他,我們總會在外人不知的地方培育下一個鬼醫,直到我們死的那一天,新一個鬼醫又出來了。我一直在想,若當初我沒有跟著師傅走,可能長大後與你在一起的就是我了。可是……可是,我發過誓,一定要變強大保護你……”

我強大了,卻是別人在保護你。

一番話如同刀子,一字一句地刻在舒離心上。她隻覺自己身體有些顫抖,就連眼睛也濕潤了。

她要怎麽告訴他,他要保護的,其實已經不在了。

緊緊握了握拳頭,她安然靠在他胸膛。屋子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他響在耳邊的強而有力心跳聲,許久都再沒有別的聲音。直到婢女小柳急匆匆的歸來,慌忙的一句,“主子,姑娘!南夏與南吟打仗了!”打破了沉默。

舒離愕然,猛的推開輕弦,看著直喘粗氣抱著一個大包裹的小柳厲聲問道:“你說什麽?”

“奴……奴婢方才出殿,聽到許多流言,聽說昨日修羅……啊不!是皇上,昨日皇上帶上大軍親自上了邊關,是與南吟開戰呢!”

“打仗……”舒離一怔,垂頭低喃。

看著她眸中少有的迷茫與失魂,輕弦還保持著被推開的姿勢,有些踉蹌。

聽到他的消息,她就鎮定不下來了,真的很不像顏舒離……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她會帶著堅定不已的心做所有不可能的挽救。

“打仗……這裏打仗是什麽樣的?”舒離一臉沉重,眸子閃爍著複雜地目光。

小柳愕然,不知該怎樣回答。輕弦沉吟,而後又幹澀開口,“死傷無數。”

死傷無數?!

是啊,古代沒有現代化的武器,不能做遠距離戰鬥,那一次不是親自上場與對方拚命?

可是,兩大國雖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勢,可一般說起來應是不會那麽匆忙開戰才對,南宮禦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為何會允許出現這樣的局麵……

輕弦沉默,忽然似想到什麽,猛的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顏,先不走好嗎,兩大國的戰爭定要波及許多城與人。你這樣出去很危險……”

“……恩?哦……”舒離胡亂點著頭,留下一臉苦澀受傷的輕弦茫茫然出了書房。

垂頭沉思。舒離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隆冬臘月,冷風帶刺,舒離本就怕冷,等進了門才發現整張臉都被凍紅了,小柳急忙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姑娘,喝杯茶暖暖胃吧。”

舒離目光渙散,完全沒有聽到小柳的話,隻是一臉凝重又複雜地坐在椅子上,小柳保持著遞茶的姿勢許久,看她沒有喝茶的意圖,便收回手把茶放了回去。轉過身正要去看看瑤瑤,順便把剛匆忙買回來的衣服給她換上,卻聽有些沙啞的女聲在本一片安靜的屋子裏突兀地響起。

“小柳,南吟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啊?”小柳一愣,轉過身來,皺著眉頭努力思考,欲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想了許久,才肯定地道,“南吟國在南方,因此物產比南夏還要豐富。那邊的人生活的都很不錯。南吟兵力強盛,與南夏雖然是並為雙雄,可南吟從幾百年前開始便處於頂峰,而南夏卻是因幾十年前老修羅王的原因才快速強大起來。”

舒離沉重地點了點頭,雙目瞪大,盡力克製著自己躁動的心情深呼吸起來,等到內心緩緩平靜下去,她才再次開口問道,“那,這次兩國之戰,南吟派出的是誰?”

“唔……好像是南吟太子。”

“太子?”

“太子?”

舒離疑惑,門外卻同時響起一聲驚呼。

雙目一寒,她順著聲音看去,卻見上官肖醉一臉蒼白站在門口。

“上官肖醉?”舒離起身,緩緩向他走去,看著他複雜地表情,舒離眉一皺目光淩厲,沉聲問道,“你認識南吟太子?”

他聽到那南吟太子的名字後,表現的實在不同尋常。如此老成喜怒不形於色的上官肖醉,居然會失聲大叫。

上官肖醉一聽,驚得大變了臉色,往後踉蹌幾步,猛的絆在門欄上直直往後摔去,舒離眸子一縮,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厲聲逼問道:“你認識他?”

寒冬冷酷,卻比不上舒離沉靜卻冷淡的聲音。

上官肖醉看著她冷冽的眸子,臉色慘白顫抖地靠在半敞的大門上,雙唇緊抿就是不出聲。

舒離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是軟下語氣,歎了口氣。

“肖醉,我知道你認識他,我沒別的意思。現在兩國打仗,身為南夏人,我當然想了解敵國太子……”

“不要問了!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他是惡魔!是魔鬼……是魔鬼!”上官肖醉忽然失控尖叫,聲音淒厲哽咽。猶如小鬼控訴。

舒離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盡量柔下聲音,緩緩伸出手把他拉了過來,半擁半抱著他,一手撫上他後背,輕輕拍打撫慰著。“別怕……別怕,告訴姐姐,怎麽回事?”

有時候溫柔與安慰真的是最好的治療藥。當然,舒離不否認她巧妙地用了催眠,安慰他受傷、暴躁的心靈。所以,上官肖醉很快便回到了原來那個模樣,隻不過,那臉上再沒有偽裝的老成與拒人之千裏的冷淡,有的隻是悲涼與淒慘。

“他……是爹爹……”上官謹澤不知從哪走出,一臉迷茫,帶著長長眷戀之意地說著“爹爹”兩個字。

“爹爹?”舒離眸子登時睜大,瞳孔收縮一臉驚愕,上下掃了上官肖醉與上官謹澤幾眼,有些不可置信:“你和南吟太子是父子關係?”

上官謹澤抿了抿唇,點點頭。

舒離皺眉,看著兩兄弟的反應差別巨大,沉思起來。

很顯然,上官謹澤知道的內情並沒有上官肖醉那麽多。所以平靜很多,也快樂很多,同時也迷茫很多。

“你們為什麽要離開皇宮,離開你太子爹爹?”舒離皺眉疑問,南吟有一個老皇帝三個王爺與一個太子。當初二王爺已被他們滅掉,可聽說,南吟過除了老皇帝,便是太子做主了。所以,當初那個二王爺,其實什麽也不算。或許隻是為了搶功勞才會冒險帶人進南夏吧。隻是沒想到最後卻自己挖了個大坑把自己埋了。

而太子……

總而言之,那麽多傳言傳出,她也知道他不是簡單的人物。

可她也沒想到,她與輕弦收養的小乞丐居然是太子的孩子……這關係,還真是玄妙又碰巧。

“我也不知道,大哥不告訴我……我想家……嗚嗚……想爹爹……”五歲的上官謹澤忽然大哭起來,說著想念的話。

上官肖醉卻是臉驀地沉下去厲斥道:“哭什麽哭!再哭就別說我是你大哥!他也不是我們的爹爹,以後不許再這樣叫他!”

上官謹澤一嚇,登時斂了哭聲,可淚水卻還是不停地往下掉。抽噎著問道:“為……為什麽啊……”

話音還沒落下上官肖醉便失聲大吼起來:“是他害了娘親的,就是他!!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永遠……”

一句話如電閃,頓時劈在上官謹澤的頭頂,五歲的他呆愣在原地,拚命理解他的那句“是他害了娘親”,未等他做出反應,上官肖醉又厲聲控訴著,“你沒有見到那個外來妖人的妖法,也沒有

見到他是怎樣親手殺死娘親……你當然不能理解,你居然還想他,還想那個沾滿娘親鮮血的房子。我對你太失望了二弟!”話音落下,上官肖醉猛地掙脫舒離的懷抱向外跑去。留下一臉慘白的上官謹澤愣在原地。

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舒離也是措不及防一下被他推倒在地。

小柳站在一旁已是目瞪口呆,一看舒離摔倒急忙回過神來扶她。“姑娘你沒事吧?”

隨便搖了搖手,舒離上前一把拉過滿麵淚痕的上官謹澤,心疼安慰著。

“舒離姐姐……娘親是被爹爹害死的……嗚嗚……我不信!!”上官謹澤大哭大叫著,猛地砸進她懷裏。

“別哭啊,男子漢不能哭。都過去了,沒事的,都過去了。”舒離柔聲安慰著,“你要明白,人的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沒有人能一輩子平安無事順風順水。娘親去世了還有哥哥妹妹不是麽?總好過一個人在這個世上……”

竭盡全力的安慰著,舒離已經說幹了口水。

讓她罵人可以,讓她訓人也可以,安慰人卻真的沒有試過。舒離不禁歎氣,人的成長還真是要付出代價。五歲的他,就要經曆這樣的生離死別。

抱著他一直到下午,許是哭累了,上官謹澤才止住哭聲。目光悲戚地看著小柳懷裏的上官書瑤,悶不作聲。

舒離歎口氣,動了動酸麻的手臂,忽然又想到什麽,如箭矢射來刹那紮進她心髒,登時變了臉色。

“謹澤我問你,剛才肖醉說的外來妖人使妖法是?”隻見她一臉驚慌地轉過謹澤的身體,深潭似的眸子閃著複雜的光芒,沉重地問道。

“外來妖人?”上官謹澤一臉迷茫,淚痕還掛在臉上,呢喃著,“一年前爹爹……他帶了一個道士進宮,聽說道士會仙法,可以讓任何人做任何事……還可以幫他一……一統什麽來著?”

“一統天下?”她試探地問道,聲音飄渺輕靈。

“對,就是這個……”

得到他的肯定,舒離眸光一斂臉色陰沉,唰地站起,快速走到床邊取過一件大裘扔下一句後向外衝去。

“照顧好瑤瑤!告訴輕弦我走了!”

蒼茫大地,因日子到了深冬,再沒有蟲子動物出來鳴叫,一片安靜的山間小路卻突兀地響起噔噔地馬蹄聲。冷風聚成一團,如龍吟般呼嘯而過,打在她臉上和身上。呼出的白氣因她的快馬疾馳而返撲到臉上,登時一熱,可刹那卻又冷了回去。

因為前世的刻苦練習,舒離的馬術很好,騎地飛快卻穩穩當當。她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色,想必輕弦已經收到她離開的消息了。上官書瑤本是想帶走的,可她此番前去不是隱居也不是悠閑地闖蕩江湖,危險係數以及各種的不方便,完全沒辦法讓她帶著上官書瑤一同前去。

就當是寄放吧,她相信輕弦能好好照顧他們。

隻是,殺神殿太過隱秘,進去有進去的路,出來有出來的路,進去的時候是一個大城,可出殿那條路的盡頭卻是這荒蕪地帶。

她對南夏的地理位置了解的不多,隻大概的知道邊關戰場是在未央城十裏外。她可以走到,卻沒辦法保證不走錯路,也沒辦法保證不多花時間。

這樣的困難讓她不住的皺起了眉。然而很快的,她便解決了這個問題。

馬奔馳而過,遠方忽然出現一個個很小很小的黑點。舒離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再一甩鞭,向前衝去。

那隊人似乎也在趕路,舒離追了許久才追上。當他們聽到馬蹄聲時,皆一臉警惕地動起了家夥。中間一個容貌清秀的男子貌似是整個隊伍的領頭人,一聽身後的聲響,轉過頭欲探個究竟。

隻見舒離一身白色,黑發飛揚,深潭似得眸子正堅定地看著他們,騎著馬直直向他們衝來。

男子抬了抬手,示意眾人放下武器。與此同時,舒離已奔到了他們身前,一個利落地拉繩刹車,馬兒嘶吼一聲,登時停在他們前方。

“敢問幾位壯士,未央城離此地距離可遠?”

幾個下人還沒開口,男子禮貌一笑便接聲回答:“遠近倒一般,不過若以姑娘的速度,兩日便可到達。”頓了頓聲,男子又溫潤開口:“姑娘要去未央城?姑娘可知道兩國開戰?”

舒離淡淡點頭,“知道。”

男子一怔,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姑娘知道?未央城如今正處於水深火熱中,兩國開戰波及最嚴重的便是未央城呢。姑娘可是有親戚在那邊?”

“是啊,小女子正是去尋親的。即便有危險,也得過去啊。公子也在趕路?”

男子點點頭,“正是。不過真是碰巧,在下也要往未央城而去。若姑娘不介意,可與我們共同上路。”

話音剛落,舒離便皺起了眉,一副苦惱沉思的模樣,忽然,又見她抬起頭為難的解釋:“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的時間著實是太緊,定要快些趕到,若與幾位同行,恐怕會耽誤了時間。”

那男子了然,輕輕開口,“姑娘不必自責,既然姑娘有要事,那在下便不留姑娘了。”

舒離抱歉一笑,猶豫一下再次開口,“請問公子,可否有地圖借小女子一看……這個……我出來的太急……”欲言又止,舒離深歎口氣,似在懊惱,責怪自己。

“哈哈,無妨。小林,把我們的備份地圖送給姑娘。”男子爽朗大笑,對舒離的話毫無疑問,一招手讓手下送地圖。

舒離一臉感激地接過那手下送來的深色軟皮,情緒激動地直說了很多個多謝,才對那男子歉然一笑地再次上路。

剛轉過身去,舒離便勾起了嘴角。他們是官兵,從那官府佩刀便看得出,當然,他們是南夏的官兵、南宮禦手下的人。

隻是,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想暴露身份也暴露自己去那邊的目的。

本來就隻想先躲在一邊看著,若沒什麽事也就不用她出手了,她還能默默走開,就當沒發生過這種事,畢竟不是想去和好,隻是太過擔心,到最後拗不過自己的急躁的心情,隻好這麽不顧一切騎著馬飛奔而去。

還是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軟啊。

當得知南吟那邊有奇怪的人助陣,她還真淡定不下來。

詭異之術在這樣的時代總是神乎其神,南宮禦本事再好也不一定能戰勝那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

當然,也不一定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可南吟畢竟還是幾百年過來的大國。為了確保萬一,她不得不親自去看看。

沒事發生,她就走。

軟皮上的地圖很具體,特別是未央城方圓百裏,更是把每一座山都給畫了上去。趕路趕了兩天,舒離沒有一秒合眼,或許是心情迫切,累倒不是,七天七夜不睡覺她也試過,隻是,沒有休息沒有時間打理自己的她,略顯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