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九章 夜半

好不容易等到磨磨蹭蹭的夜闌終於把衣服給脫了。白晴禾急急忙忙地就要去查看夜闌後背的傷勢。

夜闌卻一把按住了白晴禾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臉上有些不自然,說道:“若是看見了什麽害怕的,可不要再流淚了。”

一聽此話,白晴禾就知道夜闌的後背一定傷得不輕。但是看著夜闌那一定要讓她答應否則不讓看的表情,白晴禾也隻能點了點頭。

夜闌這才放開了白晴禾,白晴禾移步到夜闌的後背。伸手輕輕地將夜闌的裏衣褪下。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夜闌的後背傷口之上已經上了一層白色的繃帶綁著。但是白色的繃帶之上,血跡斑駁。這一幕刺疼了白晴禾的心。

“這是怎麽回事?”

夜闌這才想起來,說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用我的裏衣綁上的。”

白晴禾伸手撫上那不算是繃帶的裏衣,正要拆掉那層白布的時候,夜闌突然從前麵伸手抓住了白晴禾的手,說道:“不必拆了,有些難拆。”

白晴禾甩來了夜闌的手,什麽都不說,直接自己用手把白布給拆了。夜闌也隻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隻怕身後的女人在看到了背上的一幕又要不知道哭得怎樣的難過傷心了。

隻見隨著白布一層一層地被拆開,夜闌的後背整個露了出來。觸目驚心的血跡,而後背早已經血肉模糊了,肉身早已經腐敗了。

白晴禾咬著唇,臉色慘白,而雙手一直在顫抖著,嘴上念叨著:“怎麽會傷得這麽利害啊?”

夜闌故作輕鬆地說道:“這沒什麽的,等到找到了碩明。讓他給我醫治醫治就好了。”

白晴禾細細地看著夜闌的傷口,但是早已經看不清楚到底傷口在哪裏了。因為後背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樣子,說道:“夜闌,你的血可止住了?”

“自然是止住了。”

“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有法術止住了。要不然身上的這身衣服也早就報廢了。”

看著這樣後背的夜闌,白晴禾果真又留下了淚。一小滴一小滴地滴落在夜闌的背上。原本還在擔心著白晴禾會難過悲傷的夜闌,此刻果真有些無措了。

趕緊將衣服穿上,抱過還在流淚的白晴禾,在她的耳邊說道:“好了好了,我自己包紮的啊,可比你上次給我包紮的好看多了,不是嗎?”

白晴禾還是在懷中哭著,夜闌隻得再一次安慰,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放心,等找到了碩明。我一定讓他給我一點祛除疤痕的藥,我一定還你一個皮膚無暇的好相公,好不好。不要哭了,嗯。”

夜闌一邊抱著白晴禾哄著,一邊幫懷中的白晴禾擦眼淚,柔聲安慰道:“不要再哭了,你肚子裏可有我的女兒呢。你要是在哭了,將來女兒和你一樣也是個愛哭的,哪一天你們倆個要是有什麽不如意的,大哭了起來,我可怎麽辦啊?”

白晴禾自然是知道夜闌這話不過是在安慰她,能夠讓她止住眼淚。但是一想到剛剛看見的那

一幕,心裏就像是被萬根針紮到一般難受,心痛難絞。

白晴禾一把懷住夜闌的腰身,說道:“我可不管,我們一定要找到碩明,讓他盡快為你醫治。”

“這是當然的啦。等醫治好了,我啊,就帶你回我的紫明宮。”

“紫明宮?是什麽地方?”

“我住的地方啊。”

“我是人族,也能夠住在那裏嗎?”

“當然可以,隻要是我願意,無論你是誰都可以住在那裏。”

為了轉移白晴禾的視線,夜闌隻得抱著白晴禾和他聊一些自己兒時的小趣事,讓她可以不再那麽傷心流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夜闌從睡夢中被這一係列的聲音驚醒。他驀地睜開雙眼,房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夜闌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人兒。還能夠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夜闌的心中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樣的慘叫聲不斷地傳來。而身旁的人兒不由得動了動身體,有轉醒的跡象,夜闌撚了一個訣,一隻小小的瞌睡蟲爬進了白晴禾的耳朵。而後又施法讓整間房間變得十分安靜,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等到身旁的人氣息漸漸穩定的時候,夜闌這才輕輕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掀開床帳,夜闌就能夠看見窗戶之上隱隱有紅光衝天。

夜闌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居然看見了在酒樓的不遠處,有一火光紅火衝天,不遠處的人都在呼喊著,絕望地慘叫著。而這條街的幾家也忍不住好奇打開了窗戶去瞧。

那樣慘烈的叫聲滲入人心,有些淒慘可怕。夜闌心中鬆了口氣,幸好自己將床邊的聲音都給隔絕了,要不然若是讓白晴禾聽見了這樣可怕而又可憐的聲音隻怕會十分害怕。

正當夜闌在想著白晴禾的時候,一陣鳥叫聲突然傳來。夜闌抬頭望天,卻看見一雙大翅膀在夜空中拍打著。月光安靜地停留著,天上繁星點點,大鳥在星空之下十分歡快地撲閃著翅膀,而大鳥的叫聲似乎十分歡愉,和地上的火光形成了十分矛盾的對比。

夜闌略一思索,竟是想不出這鳥兒為何和如此興奮。隻是這個地方一絲妖氣,或者魔氣都沒有。夜闌也能夠稍微放心了一些。

關上了窗戶,此刻夜闌並不想去管這些閑事,畢竟治好自己的傷,帶著白晴禾回妖族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盡管白晴禾被下了瞌睡蟲,但是夜闌的腳步還是十分輕,他躡手躡腳地爬上床。伸手將白晴禾撈到了自己的懷中。閉上雙眼,鼻尖全是白晴禾的氣息,在這一方安靜的小床上,兩個人擁抱著安然地入睡。

等到白晴禾醒來的時候,床邊早就沒有看見夜闌了。突然白晴禾的心中空落落的。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而後一把大力地掀開了床帳。驚慌失措的她,看見了夜闌正站在窗戶邊。刺眼的陽光從窗外投射下來,正照在夜闌的身上。

此刻,從白晴禾的眼中來看,夜闌的渾身散發著一團金黃色的

淡淡的光圈。這樣的畫麵令白晴禾覺得有些不真實,仿佛就在下一刻,夜闌便會隨風而去。

夜闌似乎聽見了身後的動靜,他轉身。正看見他的妻子坐在床上,癡癡呆呆地看著他。夜闌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滿是寵溺,眼眸中萬般憐愛。他緩步走近白晴禾。

直到夜闌動了動,白晴禾這才回過神來。隻聽溫柔的男聲在耳畔,細細地問道:“怎麽了,一大清早的,就被你相公迷倒了?”說話時,夜闌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嘴角的**不羈的笑意微微外泄,竟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

白晴禾卻什麽表情都沒有,說道:“一大清早的,你為何站在窗戶邊?”

“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麽大事?我怎麽不知道?”

夜闌輕輕地用手刮了刮白晴禾的鼻子,說道:“你昨晚睡得那麽香,像小豬一般,怎麽會有所感覺。”

言罷,夜闌起身,拿過白晴禾的衣服,說道:“好了,穿上衣服帶你下去吃早餐。吃了早餐,你就會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其實這事,我也不甚明白的。”

果然如夜闌所說的,不過是吃了一個早餐,就能夠聽見那些小人國的國民們都在討論的今天的頭條大事。

隻聽一桌子的人都在那裏討論著,卻聽他們說道。

“昨天晚上可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是啊,自從上次一年的災難之後,畢方鳥已經許久都沒有出現了,怎麽昨天晚上又來了。”

“對啊,經過那一次,我們都已經有兩年沒有吃過狐狸肉了。這畢方鳥也一年沒來了,為何昨晚突然出現又來燒我們的城裏的房子?”

“唉,你還真別說。昨日,不是我們還看見了一條狐狸尾巴嗎?”

“是啊。”那些人恍然大悟,說道:“昨日我也去了城外了。那狐狸雖然身為人形,但是卻有一條狐狸尾巴,雖然看不見真身,但一定是一頭小狐狸沒錯了。”

“還有人形啊。莫不是妖怪吧?”說話的,便是昨日招待夜闌和白晴禾的小二哥。

其他的人都十分鄙夷地看著這個剛剛說話的小二,問道:“你昨日沒有去城外?”

小二搖了搖頭,說道:“昨日我正在酒樓裏,哪有什麽時間去城外。”

“難道這次,畢方鳥再來,隻因為以為那狐狸又被我們給吃了?”

“可當時,首領就直逼著那帶著狐尾的人離開。他應該是走了才對啊,畢方鳥不可能會在遠離那個人這麽遠的城裏放火的。”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不過那個人形的狐狸竟然能夠幻化成人形,那一定也會幻化成別的樣貌啊。”

“是啊是啊,說不定此時就變成了一個樣貌正藏在你我之間呢。”

此話一出,另外的人都有些膽顫心驚的。慌忙對視一番,說道:“你們可不要瞎說,嚇到了自己。”

言罷,他們的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而後將匆匆忙忙地吃完了早餐趕緊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