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七十五章 滅口
方忠浩頓時後背發涼,擠出一臉笑容的說道:“倩如,你這話說的怪嚇人的。我做了這麽多事情還不都是為了你和言洛啊?為了你們我做什麽都願意,隻要你開口。”
蘇倩茹嘲笑著說道:“是嗎?那你就去為我們母女倆死啊?”
方忠浩雙眼一瞪,剛想開口,就聽見噗嗤一聲,接著從後背開始,一直到腰腹處,是刺骨的劇痛,他搖搖晃晃的倒下去,不可置信的盯著蘇倩茹,手指著蘇倩茹,隻能發出“赫赫”的聲音。
而出手殺了方忠浩的人,一身黑衣的打扮,臉上帶著麵罩,開口道:“夫人,他必死無疑。”
“很好……”蘇倩茹低喃一聲,那黑衣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蘇倩茹蹲下身,盯著還有一口氣的方忠浩,低聲笑著,“言洛根本不是你的女兒,當然,她也不是夏望天的女兒,她的爹爹,就是剛才殺了你的人。怎麽樣,這一下,可以瞑目了?你上次就應該死,居然還去找夏望天重新進了錢莊可真是不要臉。”
方忠浩雙眼欲裂,噴出一口血,當場斷了氣。
蘇倩茹盯著他的屍體看了一會,再將懷裏的信函掏出來,塞進了方忠浩的袖口裏,而後將人拖到了草叢中。做完這一切,她才拿出一個口哨,吹了幾聲,方才隱匿的黑衣人再次出現,扛起方忠浩,就消失在黑暗中。
等蘇倩茹從外麵回來,已經是月明星稀了。夏望天等了足足兩個時辰,見到蘇倩茹,本想破口大罵。但瞧見她神色淒惶,頭發披散,就連發簪都掉了,身上還有血跡,不由得按捺下來,問道:“你這又是什麽模樣?”
而一旁的夏言羽,見她如此,就知道蘇倩茹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承認了,肯定又拉了替死鬼,做這副淒慘的模樣,是來博得同情,讓她爹爹信以為真的。若是她猜得沒錯,怕是方忠浩,已經命歸黃泉了。
“老爺,今日我聽到消息,大為震驚,言洛她素來聽話,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我就去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原來是黃立垂涎言洛的花容月貌,這才起了歹心。而且如今黃立已經死了,又如何證明我女兒的清白?所以妾身就自作主張,將言洛去了庵堂,讓她削發為尼了!”
夏言羽一怔,手也捏緊了,好,蘇倩茹果然夠狠,竟然舍得讓夏言洛削發為尼。雖然知道是暫時的,但不得不說,蘇倩茹此舉,宗親們想要讓夏言洛從尼姑庵出來浸豬籠,那也是困難了,既然削了發,便有了借口,了卻紅塵,不再是夏言洛了。
夏望天聞言,也有些驚訝,女兒要浸豬籠,他當然是不太樂意的,若能因此保住性命,當然是再好不過。隻是蘇倩茹這個模樣,難道是遭遇劫匪了不成?
蘇倩茹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會認識黃立那樣的人,平白無故被牽連,是妾身之罪,連累老爺,連累夏家,老爺若是嫌棄我,就送我去祠堂,承受家法吧!反正
我也無顏麵對宗親了,還不如下半輩子都在祠堂度過呢。”
她先要求受罰,夏望天反而有些下不了手了。先不說這家法,是要受五十鞭子,還要日 日跪在祠堂三個時辰,不許梳妝,不許穿厚衣服,眼下天氣又涼了,這是活活要把人弄出一身的病來。何況蘇倩茹自打進入夏府之後就整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麽可能會受得了這等罪?
夏言羽眯眼,這出戲,蘇倩茹還是唱完了,隻是精彩程度,大大降低,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和蘇倩茹,看來得慢慢耗了。
“老爺,你可還記得錢莊掌櫃方忠浩?”
“這話說得,怎能不記得?”當初夏言羽為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小玉跟夏望天鬧了不大不小的別扭,夏望天怎麽會忘記呢?
突然提及外人的名字,夏望天也有些疑惑道:“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麽關係?”
蘇倩茹卷起自己的衣袖,指尖白皙的手臂上,都是紅痕,還有深深淺淺的傷口,看得夏望天有些心疼,道:“來人啊,去請大夫,先給夫人醫治了再說。你坐下來說,不要再跪在地上了。有什麽事情坐下來說不就好了嗎?”
眼下這情況,怕是祠堂都不用去了。夏言羽低頭整理了下衣裳,道:“姨娘,你這副模樣,回家的時候,沒有外人看到吧?我們家的顏麵,今日都丟盡了,若是再瞧見姨娘這樣,指不定又生出什麽樣的謠言來呢!若是別人再閑言碎語的說我們夏家的話,我和爹爹以後還怎麽見人?”
蘇倩茹眉頭一皺,本想說幾句,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樣,隻好憤憤的作罷了,還要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道:“那是,我i回來的時候,是從後院進來的,無人看到。言羽你就放心吧,我也是夏家的人,我不會讓夏家蒙羞的。”
夏望天聽她一直小聲哽咽,有些不耐煩道:“你提他到底是何意?”接下來的話夏望天沒有問,不過顯然是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蘇倩茹身為夏夫人,雖然是認識方忠浩,但是鮮有來往。方忠浩雖然是自己錢莊的掌櫃,但夫人和自己的屬下有了什麽不清不白的關係,他是不會姑息的。現在自己的大女兒已經是眾矢之的,已經被別人說得一文不值了,若是現在自己的夫人也出這等事情的話,夏望天是定不會再留下這對母女了。
“老爺,他一直悄悄挪用錢莊的銀子,然後與黃立聯手,倒賣寶貝。隻是妾身沒有想到,他竟然用的是妾身的名義,這才讓黃立以為是我給了他錢財,幫襯了他!今日我送言洛上山後下來,方忠浩突然衝出來,質問我老爺的印鑒放在什麽地方,我當然說不知道……我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出來啊,老爺你帶我怎麽樣,倩如是知道的。我是不會受壓迫妥協的。”
“所以,你被他挾持了?他還傷了你?”夏望天有些焦急的問道。
“他將我關在一處小黑屋內,說等我什麽時候說出來,再放我出去。
我知道,說出來是不可能的,那隻有等死了……可是想到老爺,言洛,言羽,我又怎麽舍得……老爺,那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滿腦子都是老爺你。”說到這裏,蘇倩茹忍不住大哭起來,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饒是夏望天先前還有氣,此刻也不得不消了許多。
“我與他言說老爺這麽多年的栽培,讓他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他竟然說老爺你待他猶如豬狗,說到氣憤之處,拉著我就去了懸崖。我與他掙紮之間,都差點掉了下去。最後是我用簪子刺中他的手,才掙脫開來。但方忠浩,卻是掉下去了!老爺,我這都是無心之舉啊,不然,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對付得了方忠浩呢?”
這番話聽在夏言羽耳中,是一個字都不信的。方忠浩隻怕是被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活活弄死了,而且死不瞑目。怕是再過一天,就有人從崖下找到方忠浩的屍身。看來,這個蘇倩茹倒是把事情都安排的妥當。
如是,再看下去也沒有意思了,夏言羽便轉身走了。隻是在經過蘇倩茹身邊時,頓了頓。
比之手段殘忍,她確實比不上蘇倩茹。但是誰說一定要見血腥,才讓人痛不欲生?
過了一日,就如蘇倩茹所說的那般,方忠浩的屍身被找到,但已經被野狼啃咬的麵目全非,尤其是肚子,被撕裂了,整個人斷成了兩節。而那封信函,也被人拿了回來。
裏麵是方忠浩要寄給一個好友的書信,還有一些地契和房契,大抵是都說了這些年如何與黃立勾結,希望朋友能夠幫他找到安身之處。於是,這件案子算是水落石出,是黃立弄出了人,方忠浩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穩,連墓碑都沒有,直接扔到亂葬崗了。這個蘇倩茹還真是心狠,膽子大。如此對打曾經為自己賣命的方忠浩,就不怕日後方忠浩的冤魂來找蘇倩茹算賬嗎?這等蛇蠍心腸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
青州知府將那封書信還有方忠浩的印鑒一同都上繳了朝廷,不過方忠浩此人,已經死了的緣故,算不得是這知府的功勞,是以朝廷隻是賞賜了一些銀兩布匹,並未加官進爵與他。
蘇倩茹在夏家,素來是人緣不錯,出來這樣的事情,她不僅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因為誓死捍衛夏家,深得宗親們的喜歡,就連夏望天對她之前的不滿,也盡數消了許多。
不過,夏言洛敗壞門風的事情,算是落實了,青州城百姓得知她去了尼姑庵,更是謠言四起。說她是想要去勾引對麵山頭的和尚,引得滿城風雨。饒是蘇倩茹有心想要救她脫離這紛擾,也是無能為力了,輿論太可怕了。
夏言羽雖然歎息這一次沒有一舉將蘇倩茹也扳倒,不過能給逼得蘇倩茹殺了自己的心腹,可見她也是太著急了,而且女兒身陷囹圄,不可自拔,日後想要嫁人,怕是難上加難。如此,所謂的九王爺提親一事,便可作罷,神不知鬼不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