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章 大義滅親,笑話!

“老爺說的是……”管家一邊拿袖子擦擦額角冷汗,一邊低聲附和道,“您息怒,息怒。”

“去,準備一下,我們入夜去趟天牢。”

“老爺要去見她?”管家一時有些驚訝,怔怔的看向白秋義。

“不然還能怎麽樣?”白秋義越想越氣悶,不禁加重了語氣,“不去看看,誰知道那個喪門星能不能為了活命亂說什麽。你先將送信的打發回去,讓她帶個信,說我們晚一些就過去。”

“是……”管家領命,告退出去安排了。

白安苓從水姐那得了準信,知道晚上白秋義會過來,心裏的陰鬱頓時消除不少。

“尚書大人到——”才入夜,衙役的通報聲就傳進白安苓的小單間。

“爹爹能來,女兒真是感激涕零。”白安苓並未起身,慵懶的坐在幹淨的稻草上。

看著牢門外白秋義怒氣騰騰的模樣,她不禁笑得更燦爛。

“說吧,你喚我來到底想做什麽?”雖然被女兒威脅了一把,白秋義卻不顯得多被動,他才不信這個女兒能翻出天呢!

“爹爹大動肝火,可是很傷身的呢!”白安苓故意跟他作對說笑,直到把白秋義氣得快噴火了,才正色起來切入主題。

“爹爹一門心思想的,是如何把大姐跟三妹嫁與三皇子,我這個抱養來的女兒根本沒人看在眼裏。是死是活,您老才懶得過問呢!可爹爹您深謀遠慮,怎麽就忘了一句話!”

“什麽?”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安苓輕輕吐出這八字,但字

字都敲打在白秋義心頭。

“爹爹真以為,任由別人判了我這個庶女罪,就能博一個大義滅親的賢名?嗬嗬,笑話!”

她突然冷笑起來,笑聲刺得白秋義難免有些臉熱。

“爹爹呐,您真糊塗。隻想著掙那個大義滅親的美名,可別忘了,還有個更大的罵名,叫作管教無方呢!外人才不會去計較我到底是不是爹爹親血脈,是不是嫡女呢!”

“全家一心想把嫡女都嫁入天家,可天家擇婦難道就不思量,有個殺人犯的姐妹,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兒去!萬一真有人故意找不痛快,借這事參您一本,恐怕父親的仕途,就此斷送也說不準……”

“你……混賬!”白秋義聽了氣得手抖,指著白安苓顫顫巍巍半天,才罵道,“你自己不知廉恥與人有私,如今東窗事發了不但不知悔過,反口出狂言,中傷你的父母姐妹,你這個不孝的畜生!”

“父親這是說糊塗了吧!”白安苓見他罵自己,反而越笑越開懷,“我是畜生,卻也是您女兒,那您豈非……”

“你……”白秋義被噎得一時氣結,臉色漲的通紅。

“我也不與爹爹你爭這些了,隻是剛才我所講的,都是事實,你可別隻顧著生氣,就統統忘了啊!”

“事實?你倒教訓起我來了,哼!”白秋義冷哼一聲,又憤憤道,“殺人償命,這也是事實!”

“如果我沒殺人呢?”白安苓突然發問,又驀地對上白秋義的眼睛,滿目坦然,反將對方看的心怵了。

“你所言屬實,真沒殺人?”白秋義不可置信地問

道。

“這還用說?”白安苓語氣裏帶些幾分不屑。

“我是幫三妹妹尋簪子去的,偶遇那人而已,殺他幹什麽?京兆尹明擺著將事情鬧大,給父親難堪,您會看不出?說什麽我看中那商人,強求不來憤而殺人。呸!當尚書府的女兒沒見過男人麽?”

這話裏不知不覺帶了幾分王者之威,白秋義一旁聽了,竟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

他做夢都想不到,原本懦弱到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庶女,為什麽才入獄幾天,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這般威儀淩厲,他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三皇子北辰燁。

想了會兒,白秋義才收回思緒,轉而問白安苓,“你想怎麽辦?”

“父親差人為我喊冤。”

“遲了!”白秋義搖起頭來,“如果早幾天還好說,可是後天就要行刑了才喊冤,當朝廷法令是兒戲嗎?”

白安苓心想那也是你在兒戲,但心知這會還需要白秋義出力,也不能刺激他太深,因此想了想。

“那我退而求其次,父親讓我去見見死者屍體可好?”

“這……恐怕……”白秋義仍舊有些為難,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但不是他不想答應,而是白安苓現在的自由限製歸京兆尹管,他是想答應也沒那個權力。

白安苓見狀,也立刻想明了其中關鍵,倒也沒再逼迫威脅她那便宜老爹,而是輕聲道,“那就有勞父親,替女兒在牢裏打點一二吧!隻要女衙役肯帶我去趟義莊看看屍體。要是往後出了什麽差池,我一力承當,絕不牽扯府中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