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 值得嗎

穆雨寒一晚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她思慮怎樣才能把大慶從派出所救出來。思慮了一晚上,也無萬全之策,她決定先到派出所看看。

穆雨寒急衝衝地趕到派出所,那些警察卻不讓見人。穆雨寒無法,就對警察說:“我是這次事件的幕後肇事者,與你們關押的大慶無關,把他放了吧,要關你們就關我,我才是主犯。”

幾個警察見穆雨寒這樣說,不由麵麵相覷。但想到本次事件所長特意交代過,他們趕忙給所長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所長接到這個消息,急忙給汪雨澤打了個電話。

秦遠載著汪雨澤風馳電掣的趕到派出所,隻見穆雨寒不卑不亢地站在那些警察麵前。清麗的麵龐有點憔悴,一雙明亮清潭似的雙眼此刻愁眉緊鎖,讓人頓生愛憐。

穆雨寒見汪雨澤他們進來,眼裏依然噴射的是怒火。

汪雨澤此刻心中也充滿了恨意,他打定了主意要羞辱折磨一番穆雨寒。他對警察說:“麻煩找個房間,我想單獨與她談談。”

穆雨寒本不想單獨麵對汪雨澤,但想到此行的目的,隻好無可奈何的跟著去。秦遠怕兩人都怒火中燒,“愁人見麵,分外眼紅”也跟了進去。

屋子裏的空氣仿佛都要被怒火灼燒了,汪雨澤怒視著穆雨寒,穆雨寒也雙目含劍地盯著他。

“把大慶放了吧!此事不關他,一切都是我指使幹的。要關就關我!”穆雨寒不卑不亢地說。

“放了他?憑什麽?我這打就這樣挨了?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情!”汪雨澤恨恨地說。

“我投案自首,我用自己換他出來,這事的主謀是我,不是他!”穆雨寒說。

“可是,打我的人是他呀!”汪雨澤故意不分青紅皂白地刁難說。

“那究竟要怎樣才能放了他?”穆雨寒問。

汪雨澤嘴角露出一絲邪惡地笑說:“隻要你把他的門牙打落兩顆,把他的肩部咬傷,身上打淤青就可以了。”

“你——你——”穆雨寒氣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思慮了一會兒,她口氣放軟地說:“可以讓我看看大慶嗎?”

汪雨澤給警察打了個電話,一個警察就帶著穆雨寒去看大慶了。

才十幾個小時不見,虎背熊腰、生龍活虎的大慶此刻已被折磨得像個沒了氣的皮球,雙眼無神的看著穆雨寒,似乎還有點呆滯。

此情此景,穆雨寒禁不住哭出了聲,她說:“大慶哥,都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放心,我待會就換你回去,讓他們拘留我。”

大慶被穆雨寒的哭聲喚回了點精氣,他無奈地說:“雨寒,你走吧,你別來換我。這幫龜孫子不是人,他們換著法折磨我。我不打算出去了,你以後替我照顧一下我的妻兒老小就可以了。落在這幫孫子手裏,就別再想出去了。我大慶敢做敢當,人是我打的,怎麽能讓你來頂罪。”

“大慶哥,可是,都是我呀,都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叫你給我報仇呀。我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這樣,我就不會連累你了。大慶哥,你等著,今天我一定要讓他們放了你。”穆雨寒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梨花帶雨,一臉

痛楚地穆雨寒,汪雨澤惻隱之情油然而生。可想到自己被打落的門牙和渾身傷痕的狼狽樣,他又把憐憫活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傲然的看著穆雨凡,就像一頭得勝的雄獅。

“放了大慶哥,放了他,算我求你了,我錯了!”穆雨寒帶著哭音說。

“你怎樣求?跪著求還是躺著求?”汪雨澤帶著一絲邪惡說。

“你說怎樣求,我就怎樣求!”穆雨寒雖然放下了身段,但骨子裏依然倔強地說。

“嗬嗬,你不是貞潔烈女嗎?怎麽如今,我叫你躺著,你就躺著?”汪雨澤羞辱說。

穆雨寒的淚頓時如雨注般下落,可是,想到大慶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把自己的眼淚吞進肚裏說:“好,我躺著求你,你不是就想要我的身體嗎?我此刻就躺著求你。”

說完,穆雨寒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汪雨澤沒有想到穆雨寒為救大慶會這樣,他急忙閉上眼有點痛楚地說:“別以為你自己的身體有多值錢,就一殘花敗柳,有什麽好看。”

穆雨寒已經氣急攻心,可是,她此刻滿腦子的念頭就隻想讓汪雨澤放了大慶。她怒視著汪雨澤:“那究竟怎樣才能放了他?”

“我還沒有想好。”汪雨澤看著激怒的穆雨寒,有點耍橫地說。

穆雨寒掃了眼汪雨澤,突然,她看牆的角落有一個空的啤酒瓶,她一個劍步衝上前,拿起那個瓶子用力一擲,瓶子頓時“嘭”的碎裂開。汪雨澤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怎麽回事,穆雨寒已經拿起一片碎裂的玻璃,眼睛一閉,就向自己的左腕劃去。血頓時入注般下流。

汪雨澤做夢也沒有想到,穆雨寒會這樣剛烈,他和秦遠急忙靠上前,要按住她的左腕,把她送醫院。

穆雨寒卻倔強地說:“如果不放了大慶,我就讓自己的血流幹。我用自己的生命擔保大慶出來。這事情與他無關。”

秦遠看著這慘烈的一幕,也害怕鬧出人命,他就對汪雨澤說:“答應她吧,難道非要鬧出人命不可?”

汪雨澤隻好無奈地答應了。

秦遠和汪雨澤急忙把穆雨寒送進醫院包紮。

穆雨寒在醫院一直不配合醫生,倔強的要看見大慶才接受治療,汪雨澤隻好讓人把大慶從看收所帶到醫院。

看到大慶安然出來,穆雨寒慘白的臉才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她就暈倒了。

汪雨澤的心頓時緊張起來,他真怕穆雨寒就這樣離開了。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指揮醫生說:“快——快——快救人,不管用多少錢,給她用最好的藥,做最好的手術。”

主治醫生看汪雨澤手足無措的樣子,安慰他說:“她隻是急火攻心,又失血過多,沒什麽大礙,你放心吧。”

汪雨澤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大慶見穆雨寒為了救自己出來,不惜用生命作代價,著實感動了一番。雖然,這事情因雨寒而起,但是,在大慶的心裏,他沒有絲毫埋怨之意。他反而覺得雨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知道雨寒平素和林芳、田芬要好,就急忙給她倆打了電話,叫她們速來醫院。

林芳和田芬接到大慶電話

後,急忙趕到醫院。

穆雨寒還沒有醒,汪雨澤和秦遠看見她們來了,有點做賊心虛地走了。

林芳看著掛著吊針昏迷中的穆雨寒,急忙問大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大慶就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們。

“她為什麽要給大慶錢打那個衣冠楚楚的汪雨澤呢?她哪有2萬元錢呢?”林芳和田芬冥思苦想。突然,林芳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她想起了那晚汪雨澤請他們去藍蓮花的一幕幕,不祥之感頓時湧入心頭,她似乎明白了穆雨寒為什麽要打汪雨澤了。想到這裏,林芳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的內心陷入深深地自責,她責怪自己:“都是自己害了雨寒,把她親手送進了火坑,讓那個人麵獸心的汪雨澤得了逞。”

此刻,林芳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後悔剛才讓那個衣冠禽獸就那樣溜了。此刻,她也恨不得把汪雨澤抓來,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穆雨寒終於睜開了眼,看見自己躺在一片雪白之中,她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她一伸手,手腕的傷口有點痛,她才反應過來。

大慶看見穆雨寒醒來,艱難地對他露齒一笑。

穆雨寒關切地問:“大慶哥,他們沒有再為難你了吧?”

“放心吧,沒事了,那幫孫子已經走了。”

穆雨寒輕輕一笑說:“大慶哥,謝謝您。您先回家吧,昨天一夜不歸,家裏人肯定擔心了,我這裏有芬姐和芳姐,你就不用操心我了。”

大慶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留在醫院裏也沒什麽事情,也就交代了幾句,回家了。

大慶走後,林芳和田芬問:“妹妹,我們已經猜出事情的原因了。還要報仇嗎?要不,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大哥。”

穆雨寒痛苦地搖搖頭說:“謝謝姐姐的好意。這件事情以後別提了,我就當自己做了個惡夢,你們也不要責怪自己,一切都是命。”

穆雨寒難過的哽咽起來。“這件事情,不要讓李大哥知道,我已經欠他太多了,不想什麽事情都把他牽進來。”

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隻好相擁而泣。

“芳姐,你們說說,人活著咋就這麽難呢?我不招惹誰,就隻想自食其力,結果也會落得如今這樣……”穆雨寒有點無奈地說。

“這是個認錢、認權不認人的社會,所以……”林芳痛苦地說。

她和田芬一直小心翼翼的關懷著穆雨寒,希望她不要步入她們的後塵,可是,盡管她們那麽努力,雨寒還是被紈絝子弟傷害了,這是她們始料未及的。

百合花般如清晨露珠的穆雨寒,從此,在自己的心靈深處有了個結。她總覺得自己愧對了奶奶十多年的辛苦養育。這個山村孩子,在傳統的教育下,一直視貞潔為生命般重要,此刻,也隻能吞下人生給自己拋出的第一枚苦果。她有點責怪自己好高騖遠,要不是自己堅持要到北京“尋夢”,如果聽奶奶的話,在家種地喂豬,自己也還是原來的自己,也不會有不潔之身了。

想到奶奶,穆雨寒活下去的勇氣就強烈起來,她想不管怎樣,在奶奶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讓她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不要讓她再過捉襟見肘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