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趕出家門

短短一夜之間,關於安然出軌一事在市廣為流傳,最後流入苟芸慧的耳朵裏。

苟芸慧勃然大怒,讓下屬盡快查出流傳的根源。

另外,程可馨為了能讓苟芸慧該觀,做出努力為他們尋回照片的舉動。

雖然這些舉動對苟芸慧而言,不過是一些小把戲。

以蘇家的影響力,想要回照片的底片輕而易舉,程可馨這麽做無非是想讓苟芸慧知道,她對蘇千墨的真心。

下午。

安然所有的不適感都消失,唯獨聲音。

無論她如何努力,吃再多藥,仍是無法發出半點聲響。

按照苟芸慧所說,她回到蘇家。

冷靜下來,苟芸慧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想找安然問個清楚。

倘若她能給個合理的解釋,興許這件事情還能有回轉的餘地。

“安然,我問你最後一遍,你跟那個男人究竟怎麽回事?”苟芸慧冷聲問道,出了這一件事情,對安然的態度很難再如同以前。

安然淡淡地看她,她曾經的婆婆,深明大義。

如今……

安然抿唇,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無話可說。”

這句話,她寫在紙上,這個舉動讓苟芸慧益發憤怒,連話都不願意跟她多說了?

如此想著,苟芸慧怒道,“月嫂,把她的行李拿下來。”

“是。”月嫂麵有不忍,卻也不得不為之。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苟芸慧說道,同時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安然的目光落在那一份協議上,離婚二字深深刺痛她的眼,胸口上那種毀天滅地的疼痛再次是襲來,安然緊緊咬著下唇,硬是逼著自己把這些痛苦如數隱埋在心底。

她拿起離婚協議,緩緩起身,朝著苟芸慧來了一個鞠躬。

無論如何,安家是她幫的,這個鞠躬理所應當。

苟芸慧麵色冷然,如果……如果她願意解釋,如果解釋得她能接受,斷然不會讓安然離開。

這個媳婦,她很滿意,可為了顧全蘇家臉麵,她不得不這麽做。

安然推著行李箱離開,半支撐在行李箱上,艱難地出了蘇家大門。

門,重重關上。

自此以後,蘇家的一切,與她無關。

她眸子一閉,眼淚無聲落下,陽光映得她的淚光幾分閃爍,她胸口劇痛難耐,可她卻強忍住痛,舉步維艱,一步步離開。

這一切,結束了。

走出沒幾步,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安小姐,不好了,你快回來公司。”秘書著急的聲音傳來,安然張嘴,卻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她匆匆掛了電話,打車回去公司。

進入辦公室見到覃芬的那一刻,她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呦,你來了啊。”覃芬笑著走過來,安然看著她,目光疑惑。

秘書走來在她耳邊低語,“夫人叫來董事,現在全部在會議室等你。”

安然眸色微變,已經知道覃芬想要做什麽。

覃芬冷笑,“安然,這個執行總裁讓你做了幾個月,你該知足了。”

說完她尖銳地笑著,轉身朝著會議室走去。

安然站在原地,頗顯無措。

最後,她隻能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給秘書:我如今無法說話,一會我寫,你說!

不能說話!

秘書大驚,卻還是點了頭:“好,我知道了。”

會議室內,所有股東來齊。

安然看著他們,如臨大敵。

覃芬提出罷免安然,以形象不佳以及失聲不適合再適合繼續管理公司為由。

此案經由所有股東通過,安然徹底被罷免。

在這之前,安然努力挽回,卻還是失敗。

罷免一事,立刻執行,安然不再屬於公司。

“安然,知道你為什麽會敗得那麽可憐麽?因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覃芬冷笑,卻又說道,“哦,不對,你錯就錯在,不該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

冷笑聲源源不絕,安然卻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

罷免?

嗬嗬。

罷免!

若被罷免,一切恢複原來的模樣,她當初又何必嫁給蘇千墨,隻為了護全家業?

現在呢?

是為了告訴她,她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愚蠢麽?

安然心中一陣悲涼,出了公司門口,遙望天空,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累。

奇怪的是,她卻一滴淚也掉不下來。

奇怪的是,她站在天空之下,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

爸爸去世,麵臨公司被奪,她同樣是覺得前途一片茫茫。

眼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她隻能想著,乞求著上天不要如此殘忍,可最終,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理智。

上天若非丟棄了她,她又怎會麵臨著這麽多問題?

究竟是為什麽,她安然不能好好地?

安然鼻子發酸,即使很想哭,卻始終不讓自己流淚,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裏咽。

她沒有歇斯底裏,隻是吸了吸鼻子,忍去眼底的淚光,雙眼一閉,心猶如在滴血,苦不堪言。

“安然。”

突如其來的聲音闖入她的世界,她倏然睜開眸子,程可馨那張得意的嘴臉映入眼簾。

“有興趣跟我說說話麽?”程可馨笑得如陽光明媚,媚得刺眼。

看見她,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夜,她與蘇千墨的爭吵。

發生的那一切,似乎正是因為她?

她忘了。

現在的她,腦子一片渾濁。

她別開目光,轉身背對著程可馨離開,這個女人是她的噩夢,勾起她心底最深的痛,她隻想遠離,越遠越好。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會發生今天的一切嗎?你的公司,你的聲音,還有你的寶寶!”

程可馨不依不饒,這些話成功地讓安然停下步子。

她回頭,目光狐疑地看著程可馨。

離開公司,他們到了附近的廣場。

“你想說什麽,說吧。”安然舉起紙上的一行字,會跟她來,無非是想知道原因。

是,失去寶寶,失去公司,突然失聲,是她心頭最深的痛。

程可馨冷笑,“同樣作為女人,我應該同情你,堂堂千金,卻落得如斯田地。”

“你很恨蘇千墨吧?倘若不是他,或許這一切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程可馨字字句句,無不在透露著一個訊息。

所有的一切都與蘇千墨有關。

安然心中疑惑更甚,狐疑地看著她。

如果她能開口說話,對程可馨的態度肯定不會如現在這般。

她安然從來便不是容易被是欺負的主!

“你想知道?”程可馨笑得分外愉悅,“知道墨為什麽叫你墮胎麽?因為當時他跟我一起,我跟他說,我隻要你走了,我就能好好地跟

他在一起,隻要你的名節有損,苟芸慧就不會再承認你這個媳婦,到時候,讓苟芸慧接受我,不會有任何困難。”

“怎麽,你真以為自己是感冒了?知道你為什麽會失聲麽?知道覃芬怎麽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你的公司麽?嗬嗬……安然,你什麽都不知道,對麽?”

程可馨諷刺地笑著,那充滿譏誚的目光正是在笑著她的愚蠢。

安然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程可馨。

“為什麽!”她迅速寫下這一行字,心底恐懼聽到任何有關蘇千墨的可能,可她偏偏想要知道。

“還要問?”程可馨目光鄙夷,“安然,你真的蠢到無可救藥!”

“倘若這一切不是蘇千墨的允許,堂堂市長媳婦,誰敢對你動手?安然,要怪就怪你,從始至終,就不該認識蘇千墨,更不應該嫁給這個男人。”

‘轟’

安然渾身無力,軟軟地癱在地上。

她麵色慘白,腦子也是一片空白,腦子裏回蕩著程可馨的字字句句,她渾身一陣冰涼,從內到外,恐懼感將她團團包裹。

程可馨冷笑著離開,剩下她獨自一人,癱坐在地上,呆若木雞。

腦子裏一遍遍揚起程可馨的字字句句,與所有發生的事情所聯係在一起,竟是天衣無縫。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為蘇千墨開脫的理由。

她苦笑著,一遍遍地笑著,心口刺痛難耐,可她卻始終揚著那抹笑,笑的悲涼,笑自己的愚蠢,笑這一切的殘忍。

眼淚掉下來,可她依舊笑著,笑著,哭著……

原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明明哭著,卻隻能笑,除了笑,你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她雙手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很疼,卻抵不上心口的痛。

眼淚越掉越凶猛,而她笑得也越來越淒涼,在她的臉上,揚著一抹很揪心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蘇千墨,你沒錯!沒有錯!錯在就錯在,我安然就不該愛上你。

安然痛不欲生,哭得肝腸寸斷!

尤桐得知這一切,四處尋人,卻怎麽也找不到安然。

尤桐萬分自責,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卻現在才知道。

天知道安然現在該有多痛苦。

尤桐站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心急如焚。

如若安然出了什麽事,她對不起幹爹,對不起……

等等!

幹爹!

尤桐眼底閃過一抹驚喜,事不宜遲,直奔目的地。

來到墓園的時候,已是黃昏。

天下著細細的小雨,整個天色灰暗得仿佛在為誰哭泣。

尤桐來到安振業的目前,果真看到在跪在墓前的安然。

安然在哭,身上被小雨淋得有些濕潤,蒼白的臉上淚痕遍布,單薄的身子看起來如此可憐。

尤桐心下一揪,走過去狠狠地抱住她。

“安然,對不起,我來晚了。”

安然抱住她,像沉溺在湖中尋到了救命草根,她用力地抱著,哭得更加淒慘。

痛,整個身心除卻痛,她再無第二種感覺。

聽著她發出嗚嗚的哭聲,淒慘悲涼,尤桐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些打擊對安然而言,無疑最為沉重。

她抱著安然努力安撫,“安然別怕,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

難得的溫暖,是安然所欠缺的,她死命地抱著,在她哭累前,聽著尤桐說:“安然,我帶你走,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