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聲

安家。

安家一家人準備妥當,正準備要前往墓園。

然,安然卻遲遲沒有下來。

安佩佩準備上去叫她,覃芬卻拉住她說,“算了吧,她要是不舒服,勉強也去不了。”

“可是今天是爸爸的生忌,姐姐那麽愛爸爸,一定會去的。”

“身體撐不住怎麽去?難道還要我們扶著她去嗎?佩佩你太不懂事了。”覃芬嗬斥。

“媽媽……”安佩佩跺腳,卻執拗不過覃芬。

覃芬算準時間,準備出發。

剛出了門口,蘇家的車子抵達在門口。

苟芸慧從車上下來,覃芬見著她,立刻笑著迎上去。

“哎呦,這不是親家母麽?這怎麽過來了?”

苟芸慧一笑,眼底卻無半點笑意。

她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笑著問:“安然呢?”

“啊……安然啊。”覃芬吞吞吐吐,看樣子似乎有什麽事。

蘇千墨蹙眉,“人呢?”

苟芸慧欲言又止,安佩佩不懂她為什麽如此,於是道:“安然姐不舒服,正在房間裏休息呢。”

不舒服?

“她怎麽了?”蘇千墨問道,顯得頗為緊張。

安佩佩說,“可能感冒了,從昨晚開始就不舒服。”

話音剛落,蘇千墨已經快步奔入。

很快,穿過千院,他來到安然的門前,其他人緊追進來。

“安然……”蘇千墨一邊叫道,一邊開門,卻在開門的瞬間,他猛然一愣。

見他站在原地不動,苟芸慧上前來,“怎麽了?”

目光一掃,她也是一愣。

床上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而那女人正是安然。

他們沉睡在床上,被子遮蓋去他們的身子,並未被他們吵醒。

“豈有此理!”苟芸慧臉色唰白,來時的怒氣被激發,她上前去,一把掀開被子,“安然!”

一道厲喝,夾雜著憤怒,整個樓層都抖了抖。

被子掀開,所有人又是一愣。

男人僅著一條四角短褲,安然則是一身半透明的睡意,床上淩亂不堪,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人率先醒來,看著窗前一群人,男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你……你們怎麽進來了!”

蘇千墨咬牙,憤怒的臉上充滿著極度的厭惡,“給我起來。”

他拽著男人的衣領,直接將他拖下床。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覃芬嚷嚷著進來,看到地上的男人,哎呦的一聲,“這安然果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居然還……還把男人往家裏帶。”

“媽,你說什麽呢。”安佩佩瞪她一眼,走去叫醒安然。

安然睡眼朦朧,看到苟芸慧時,微微愣了愣,“婆婆?”

她腦袋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總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

“安然姐,你快看。”安佩佩示意她看那個男人,安然循著看過去,又是一愣。

許武?

公司的部門經理。

不過他怎麽會在自己的房間內?

安然隻覺得頭疼,一時間沒能緩過來。

見此,覃芬高聲道:“安然,你還裝什麽,現在我們幾雙眼睛都看到他在你床上。”

安然愕然,她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她想說話,可她說不出來,隻能瞪著茫然的眸子看著覃芬。

“我說你偷吃!”覃芬不依不饒,說話難聽至極,“我說你還不懂得收斂收斂呢?現在你可是有夫之婦,你怎麽能背著自己的丈夫做出這

樣的事情來?”

“我……我……”

安然張嘴,努力想要說話,可發出的聲音隻有沙啞的嗚嗚聲。

安佩佩急了,“安然姐,你想說什麽,你說啊。”

“怎麽,被發現,話都說不出來了?”覃芬益發得意,偏偏裝出怒其不貞的模樣,“我們安家的臉麵算是讓你給丟盡了。”

“……”

安然緊緊地擰著眉頭,頭疼,難受,鋪天蓋地的不適席卷著她全身上下,所有想要反駁的話也被全部扼死在咽喉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很突然,就這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千墨狠狠一拳揍在許武臉上,帶著絕對的恨意。

安然的種種表現無不透露出一個訊息,這個訊息令他難以接受。

沒有哪個男人容許在自己身上發生這種事情。

苟芸慧自始至終沒有說話,隻是冷麵看著這一切。

覃芬咄咄逼人,讓安然解釋。

“安然,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誤會,你好歹說一說。”

“是啊,安然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他們啊。”

安然難受地捶著心口,為什麽就是說不了話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苟芸慧上前,卻是突然揚手,甩了安然一個巴掌。

“既然無法解釋,那就滾出蘇家!”

安然怔!

這一巴掌好比一個炸彈在腦中炸開,安然渾身無力,若非安佩佩扶著,她早摔了下去。

蘇千墨甩開許武,冷聲問:“究竟怎麽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也投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他目光帶著淺淺的恐懼,從安然的身上掠過,最後定格在覃芬身上,掙紮了幾秒,他突然向蘇千墨哭著求饒。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一句話,包含了太多。

安然的心如同一盆冷水澆下。

她總算明白,今天這一出是在鬧什麽。

“安然!”苟芸慧咬牙切齒,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安然。

安然軟軟地靠在安佩佩身上,她說不得話,卻突然想笑,她也就笑了。

笑看著苟芸慧,笑看著蘇千墨。

她的目光如同死灰,不帶半點希冀。

隻是,她在想,這一場捉奸在床,又是誰的把戲?

其實這也不重要了,苟芸慧不信她,蘇千墨呢?

她如此想著,於是看著蘇千墨,他也在看她,那目光萬分複雜,有憤怒,有隱忍,有不解……

也有掙紮!

安然無聲笑著,脫開安佩佩的攙扶,重新回床上躺著。

不舒服,渾身上下,她隻剩下疲累。

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苟芸慧,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安然,“安然,你就沒有要解釋的嗎。”

安然冷笑,怎麽解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如何解釋?解釋了,你就會信我麽?

誰會懷疑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久久不見安然回答,苟芸慧失望透頂,“安然,你走吧,就當我們蘇安兩家,互不相欠。”

說完,苟芸慧憤然轉身,離開房間。

覃芬得意冷笑,下一秒又換了臉色,追了出去,“親家母……”

“給我滾!”蘇千墨厲喝,麵紅耳赤,青筋暴跳,這樣的情形,任由任何一個人見了也會害怕。

安佩佩一震,怔怔地看著蘇千墨,他發起怒來的樣子很恐怖。

男人一驚,抓起地上的衣服,慌忙逃離。

“姐……姐夫。”安佩佩

聲音微顫,蘇千墨擰眉,卻並未看她,她想為安然解釋,告訴他安然說不得話,告訴她這一切可能是個誤會,可卻蘇千墨叫了出去。

最後,整個房間隻剩下他們二人。

蘇千墨走上前,擰著眉頭,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隱忍,“需要解釋嗎?”

安然閉著眸子,心如死灰。

“默認?”蘇千墨聲音更冷,安然的沉默讓他恨不得掐死她,雙拳緊攥,拳頭青筋暴跳,無不昭顯出他此刻的怒氣,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肅殺的冰冷。

安然仍然沉默,解釋?

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信任,她還能說些什麽。

可現在呢?

她說不出話,即便想要為自己保住那一點尊嚴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沉默徹底激怒了蘇千墨,他上前,搖晃著安然的身子。

“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麽,讓你這樣對我!”

蘇千墨使勁搖晃,帶著他的怒氣。

安然被他搖晃的頭暈,本就不舒服的身子更加疼痛起來,而目睹蘇千墨的憤怒,那眼中的不解與沉痛刺痛她的眼。

蘇千墨,你不信我!

既然不信,那還問什麽?

心口狠狠一揪,一口血氣上湧,安然想吐,卻死死忍住。

蘇千墨再也無話可說,突然放開她,甩門離開。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安然心口再次如同被刀刺一般,體內一股熱流在湧動,猛然一‘噗’,噴出一口鮮血。

“安然姐……”推門進來的安佩佩叫了一聲。

蘇氏母子離開,覃芬假裝苦口婆心,說盡好話,最終母子孩子帶著憤怒離開。

車上,苟芸慧麵無表情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了出去!”

蘇千墨深擰眉頭,卻是無話,腦子裏隻有一個影子。

……

覃芬回屋,安佩佩奔下來,害怕道:“媽媽,安然姐她……她吐血了!”

吐血?

在演戲麽?

覃芬冷笑,“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吐血也不會再有人多看她一眼,你,跟我過來,不準再管她。”

“媽媽,怎麽能這樣!”安佩佩跺腳,覃芬目光一冷,“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嗎?現在誰才是你媽?”

“媽,我們好歹送安然姐去醫院!”安佩佩堅持道,卻被覃芬叫來一直寡言少語,喜歡獨處的安宇,“把你這妹妹給帶回房間去。”

“媽……”安佩佩萬分無奈,最後被安宇鎖進房間。

隨後,安宇進了覃芬的房間,她剛剛似乎在聽電話,見他進來,便匆匆掛了電話。

“媽。”

“佩佩呢?”

“在房間。”

安宇雙手抱在胸前,擰眉道,“這一次真的會成功麽?”

“當然!”覃芬笑,“兒子啊,這一次可是我們逆襲的機會,可不能白白斷送了。”

“在背後幫你的人,是誰?”安宇問道,清秀的臉龐上出現了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冰冷。

一個僅有二十歲不到的人,又長了一張奶油小生的臉,這種奸險的表情與他的氣質十分不符。

“這一點你不用管,你就準備準備,繼承整個公司就好。”覃芬露出一抹勝利在望的喜色。

這一天,早該到來,隻是在安然的堅持下,遲了幾個月罷了。

這一次,安然就是連她自己也自身難保。

蘇家人已經放話,讓安然簽字離婚,也就是說,這一次無論她對公司做出怎樣的舉動,蘇家人也不會管。

覃芬冷眼一眯,安然,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