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_第71章 落荒而逃
柳煙臉色蒼白，兩眼透著殺人的目光，一隻手指著小癡，道：“他……他是誰？”
小癡一刻鍾也不想逗留，一下兩下跳下床，穿起鞋，鬼見光般道：“袁，袁姑娘，你幫我解釋。”話音未落，人影早就沒了。
柳煙一直看著，毫無辦法，真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人，眼淚委屈得不住奪眶而出。曾幾何時，鬼穀大小姐會被人這般侮辱？
袁盈見小癡“做賊心虛”的模樣，哭笑不得，歎歎氣道：“這下麻煩了。”說完轉過身子，抱住傷心欲絕的柳煙，安慰道：“煙姐，別哭了，你都錯怪他了。”
柳煙三年未醒，一醒來就遇到了這天大的欺辱，她正火氣滾滾，用不甚流利的語言道：“你，你別說了，我定要……殺了他。”
袁盈皺眉道：“煙姐，你誤會他了，其實他……”
柳煙發瘋似的道：“你……別再說，我不想聽！”
袁盈吐吐舌，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
柳煙平靜下來，道：“盈妹，你先下去。”柳煙性子不急之後，語言說的也流利不少。
袁盈道：“那我拿套衣服給你換上。”
柳煙搖搖頭，語無感情道：“不必。我自己來。”
袁盈點點頭，不敢說什麽就下了樓，心裏犯難，這次凶多吉少，急忙徑直到遊嶺崖找小癡。
小癡汗跡未幹，正站在懸崖邊發著呆，袁盈到來他幾乎絲毫沒有察覺。
“喂，你究竟怎麽了？”袁盈喚了他一聲。
小癡沉思被打斷，急忙問道：“袁姑娘，你對大小姐解釋了沒有？”
袁盈緊皺頭道：“她氣還在頭上，而且一味認為你汙辱了她，現在看來她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小癡想起剛才那尷尬異常的境況，擔憂道：“那怎麽辦才好？”
袁盈沉思道：“煙姐人雖然比較固執，但過後跟她明白是非，也可以相安無事的。隻不過現在卻不是辦法。她向來敬重我爹，原還可以找我爹和解的，隻是我爹和穀主都不在穀內。”
小癡皺眉道：“那，那最多我逃亡好了。原本我也打算這事過後出去的，看來現在也不失好理由。袁姑娘，你可得幫我。”
袁盈大驚，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離開鬼穀？”
小癡點點頭，道：“也應該出去了，我還急著找一個人。袁先生回來後，有勞你跟他談談，說我不辭而別。”
袁盈搖搖頭，道：“這事我可作不了主。你急著出去，到底找誰啊？”
小癡眼神變得遙遠，道：“找一個曾經救過我好多次的人。”
袁盈默然道：“她是女子吧。”
小癡覺得袁盈語氣怪異，特意不太在乎，幹笑了幾聲，點點頭。小孩子的東西隻要不太在意，故意淡化它，過一段時間準沒事的。
袁盈眼睛掠過一絲妒忌與痛苦，原本興致勃勃的心情頓時間靜默了下來，連話都懶得說。如果不是礙於麵子，袁盈還真想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鼻子去。
“你現在哪裏都別想去。”
一聲冷叱隨風傳來，小癡和袁盈都覺得手腳冰冷。
鵝黃的長衣，長發飄飄，稍顯憔悴的容顏，玲瓏的嬌軀，構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柳煙。此時，她眼光如刀，飽含悲涼。
袁盈萬分火急，一把拉著小癡到了自己的身後，道：“煙姐，這事真的不能怪他，他隻是幫你療傷而已。”
柳煙一陣冷笑：“天底下會有這般療傷法嗎？盈妹，你快閃開，今天不殺著惡賊誓不為人。”
袁盈大聲叫道：“不行。他不是真的把你給治好了嗎，你卻恩將仇報。”
柳煙臉色霎時更加蒼白，道：“頂多我殺了他之後，也把我自己的命償還給他，那樣還不成？你快讓開，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話罷，騰空飛起，一揮玉手，一把細小的“柳葉”閃電般射向小癡和袁盈。
袁盈臉色一變，道：“柳葉刀。”
身後的小癡眉頭一皺，深知袁盈武功不是柳煙的對手，抓住她的手往後一扯，相續朝“柳葉刀”拂出一道“氣劍”。
“氣劍”一出，“柳葉刀”的速度一下子緩下來，最後停在小癡的麵前，不得進退半分。柳煙和袁盈都被小癡的武功所驚訝。
小癡平靜道：“柳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情非得已。”
柳煙怒哼一聲，咬牙道：“還在狡辯，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話罷長劍出鞘，抖腕一片劍光罩向小癡，縱使柳煙三年不曾舞刀弄劍，但劍法絲毫不含糊。
小癡沒辦法，手掌一吐，極玄內功的“貼”字訣使出，一掌蕩偏柳煙刺來的長劍。柳煙幾招受阻，心裏大感委屈，拚命朝小癡撲來。
袁盈從沒見過柳煙如此憤怒，內心大是震驚，急忙叫道：“你不許傷煙姐。”
小癡何談想傷她，隻是擺脫她而已。無奈之下，拉起袁盈急退，閃過柳煙的殺著。
小癡急道：“袁姑娘，你還在等什麽，如要我不傷她，就快帶我離開這裏。”
柳煙追上來，怒道：“盈妹，今天如果你吃裏扒外別怪我以後都不理你。”
袁盈一咬嘴唇，狠下心，拉起小癡往煙園左邊掠去。
柳煙氣得七竅生煙，沒想到袁盈會幫著那“惡賊”，持劍尾追而來。
小癡一把挽住袁盈小巧的身軀，騰雲駕霧般地朝煙園落去。剛逃過煙園，迎麵卻碰見了朝這邊走來的柳浪。
袁盈嬌喝道：“柳浪你不許阻攔。”
柳浪腦筋急轉彎也沒有想清楚究竟發生什麽事情，柳煙就追到他身前。
柳煙氣道：“二弟，快幫我攔住他們。”
柳浪不知所措道：“大姐，你……你醒了。”
柳煙嗔怒道：“現在懶得跟你說，快去攔住他們兩人，今天不許他們逃出穀外。”
柳浪連忙應了聲，跟著柳煙一起追來。
小癡邊逃便往身後看了一眼，道：“袁姑娘，我怎能才能逃出鬼穀？”
袁盈答道：“鬼穀格局獨特，要想逃出這穀，簡直比當天還難。”
小癡急道：“那我
怎麽辦？”
袁盈忽而一笑，道：“不過不用怕，有我在，出穀還是有可能的，就是風險很大。”
小癡心頭寬慰，道：“現在無路可走，風險大也要麵對的。我們接下來去哪？”
袁盈指著前麵道：“我們要先煙姐他們到達鬼穀的兩河之一，斷穀河。”
小癡大吃一驚，道：“你不是打算從河裏逃走吧？有船嗎？”袁盈噗嗤一笑，道：“有什麽船？斷穀河是唯一外流出穀的河流，出穀那一段麵臨懸崖，底下是幾十丈的瀑布，隻要我們衝下瀑布就可出穀了。”
小癡眼一大，道：“那豈不是好危險？我可不懂遊泳。何況從幾十丈的瀑布掉下，萬一出了什麽差錯，那豈不是摔死？”
袁盈細眉一揚，道：“你這是不是逃命的？逃命總得要冒大險的。不過你盡管放心，隻要你跟我合作，我有十分信心可以逃出去。”
小癡迫不及待問：“我們怎麽合作？”
袁盈心有成竹道：“遊泳我是內行，隻要你緊拉著我，準保你安然無恙。但是，到了衝下瀑布的時候，差不多要著地的時候，你要帶著我飄然下地。這樣就天衣無縫了。”
小癡眉頭緊皺，道：“從幾十丈下來，重力很大，速度也不慢，要做到輕然下地，恐怕很有難度，我也不知我可不可以做到。”
袁盈柔柔笑道：“行不行都看你的了，我這條小命也把握在你的手上。”
瞬時，兩人到達斷穀河，河水滾滾而流，小癡不覺生畏。
袁盈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小癡沉吟片刻，道：“袁姑娘，我還是不跳了，我不能讓你為了我，而冒這麽大的險。萬一有什麽差錯，我可要遺憾終生。”
袁盈心頭一暖，眸子裏迸發著耀眼的光輝，道：“能夠陪著你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小癡奇怪地盯著袁盈，不明白眼前的小女孩心裏到底想著什麽。
袁盈被小癡盯得臉紅耳赤，啐道：“摟住我，我要跳了。”
小癡還想阻攔她，卻被袁盈一把擁著跳進去翻滾不息的河水裏，轉眼間便沒了他們的蹤影。
柳煙和柳浪兩人趕來，嚇了一跳。
柳浪哭腔道：“大姐，盈姐這麽跳下去會不會死？”
柳煙目光一轉，道：“你盈姐又不是笨蛋，她往河裏跳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柳浪不明白大姐怎麽醒來性情大變，好似吃了火藥，小心翼翼道：“盡頭可是懸崖瀑布，萬一盈姐摔下去，那豈不是粉身碎骨？”
柳煙吞不下恥辱帶來的怒氣，道：“死了不更好，省得我動手動腳。”
柳浪用陌生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大姐，心底一片冰涼，他真的擔心袁盈有著三長兩短，但又不敢東問西問，害怕大姐大發雷霆。
柳煙站在河岸許久，內心的滋味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連自己也無法品味出是什麽味覺。最後微微歎息，轉身黯然而去。
僅留下愁容滿麵的柳浪，對著河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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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