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九章 老虎窗下(上卷)

第四十九章老虎窗下

老記從單身公寓搬進了150平方三室兩廳兩衛生間一廚房高層電梯樓,這是廳局級別的住房待遇。這套住房由報社分給老記使用,但不屬於私有。老記雖然提拔為業務總編兼新聞審讀官,但不一定就可以住進這種規格的房子。這一切都是郝波一手為老記所安排。這背後的原因老記並非知道,梅靚也不知道。沙丘楊知道老記搬進新房子,說邀約她阿靚姐一同到他的新居慶賀被老記拒絕了,老記說又不是什麽大喜事,單生一家沒有必要,還是抓緊時間為完成沙丘楊的創作安排吧。於是,老記和沙丘楊約定去上次夜裏去過的梅礁灣寫生。剛剛準備出發,天氣發生變化,刮風不說,已經細雨紛飛。因此,改變計劃,回到沙丘楊外婆的別墅創作室。

沙丘楊在別墅裏的樓頂有一間繪畫創作室,屋頂開有一個歐式老虎窗,光線從老虎窗折射進室內,能夠產生自然光線的強弱明暗之變化,特別適合人物繪畫創作。

老記好不容易擠出時間,來到沙丘楊的別墅,和沙老招呼一聲,叫檳榔女泡了新茶端到老虎窗創作間,二話沒說,放下筆記本電腦包包,按照沙丘楊布置好的場景擺好姿勢捕捉創作的境界。

沙丘楊告訴老記,今天創作的題目:老虎窗下。

老記不明白此題的含義。不明白含義,模特無法進入表情的投入。沙丘楊作為創作人,當然有她的思想。可是,沒有辦法言表,希望老記在這樣的環境裏,不管是站著坐著躺著,老記作為模特,內心世界有什麽思想不是用語言表白,而是用形體展示。不管沙丘楊如何啟迪,對於老記這樣一位非從事藝術的學者來說的確力不從心。

老記努力思想著,手握一本書,來回地走動,透過老虎窗,想象著窗外的天穹會是怎麽樣呢。不行啊,來回走動的繪畫模特很少見,這不是攝影,雖然人物繪畫講究光線照射在物體對象上的明暗變化,但是,必須保證物體接受光線的穩定性,豈能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呢。

老記又提出,依靠在創作間中央的一根正方形木柱子上,懷抱雙臂,呆癡地望著老虎窗,一縷強光直接打在人物的頭頂部,然後順著半邊臉部和身體的一部分散開怎樣?

沙丘楊覺得創意不錯,富有詩意。假若在人物周圍,從天棚上的老虎窗四周垂吊著灰色的折疊布簾……

沙丘楊嚴肅認真地請教老記:“老虎窗下的這人物在想什麽呢?”

老記說:“渴望。”

沙丘楊說:“那為何不從這老虎窗跳出去呢?”

“是因為老虎窗的玻璃擋住嗎。”沙丘楊問自己或許是在問老記,找答案。

“砸破那層玻璃不就衝出去了嗎。”沙丘楊說,“不行,這好像不是我沙丘楊想要的老虎窗下的男人。”

沙丘楊沉思片刻,說:“假如,是你老記兄,被達官貴婦囚禁在這老虎窗下,希望把你馴服,成為貴婦人的玩物,一天不從,一天就不能跳出這老虎窗,你老兄會在這兒想什麽呢,你想怎樣呢?”沙丘楊目不轉睛地看著老記的雙眼,等著老記。

“嗬嗬,怎麽出這麽個怪題,我想想。”老記笑了笑,擺了擺頭。幾秒鍾過去,老記說:“遺憾,我老記一定是你沙丘楊不想要的老虎窗下的男人。”

沙丘楊又說:“如果這老虎窗下就是你老記的空間,你別無選擇,你接受嗎,你還需要什麽嗎?”

“我想會接受,但是,我需要心愛的人陪著,一同幻想老虎窗外的空間。”老記說完哈哈大笑。

沙丘楊一拍手,說:“有了,一對戀人被棒打鴛鴦,囚禁在老虎窗下的男人渴望見到心愛的女人,卻沒有辦法。”

……

檳榔女來到沙丘楊家做保姆之後,第一次看見老記,心裏好像看見自己唯一的親人,說不出的高興,主動請教了沙丘楊小姐是否還要準備老記的飯菜。除了張羅準備飯菜,中途還抽空給老記和沙丘楊換茶水,其實是希望瞅機會看看老記。

吃飯的時候,檳榔女像主

人一樣熱情地給老記上菜,沙丘楊在一旁多次提醒檳榔女不要給老記老師夾菜,雖然是公用筷子,但是,人家喜歡吃什麽你不能全包攬了嘛。沙丘楊提醒多次,檳榔女沒有記住,搞得老記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沙丘楊說話了:“檳榔,你知道老記老師喜歡吃什麽呢,夾那麽多菜老記老師吃不了啦,什麽時候教會你喲。”借此機會,沙丘楊還告訴檳榔女,以後在創作的時候,沒有使喚就不要送茶水去,以免影響工作。還有,老記這個名字不是誰都可以叫呀,要懂得禮貌。

檳榔女明白過來,不好意思,連忙給老記道歉。同時謝謝沙丘楊的教導。

當老記問到檳榔女伺候沙老的事情時,沙老說不錯,這檳榔丫頭還聰明,不過,還需要克服鄉下不文明的習慣。

吃完飯,沙丘楊和老記繼續去了樓頂老虎窗創作室。

沙丘楊突然提到巴迪雅,問:“巴迪雅姐姐回去怎樣啊,最近一直沒有消息。”

老記喝了口茶,皺緊眉頭,說:“最近我也忙,沒有過問,不說這些吧,抓緊工作了。”

沙丘楊剛剛開始動筆,梅靚打電話,問沙丘楊,姑奶奶治療的情況什麽時候結束,打算開會完了就來看看。沙丘楊告訴梅靚,外婆很好,不用擔心好了。叮囑梅靚開會完了一定來聚一聚,正好老記也在。

梅靚聽說老記在沙丘楊那兒,心裏咯噔一下,但是立馬平靜下來。知道老記和阿楊妹妹是因為創作才在一起。但是,梅靚感覺老記和沙丘楊的關係,並非自己和老記的關係一樣。一想到沙丘楊可能和老記的關係發展到那種地步的話,自己這個當市長的姐姐怎樣麵對老記呢。這老記真有點不像話,身為學者,社會閱曆並非毛頭小青年,弄不好豈不是害了沙丘楊妹妹。看來必須趁今天老記也在,把話挑明,客氣地說讓老記不再慣壞沙丘楊,以免日後弄出什麽難堪的事情,這事情隻能提醒老記,對沙丘楊說什麽也沒用。

沙丘楊和老記剛剛休息的空間,郝波給老記打手機。

“聽說報社給你大總編安排了新房是嗎?”郝波非常高興。

“是啊,還得謝謝報社,不過,我老記用這房子有點浪費,一個人要那麽大幹啥,郝部長說呢。”

“不,這除了工作需要,還有,就是體現規矩嘛,住一個人是大點,比如夫人來了住哪兒呀,不能老是住旅店嘛,再說,像梅靚,我們這些朋友來了也得有個坐的地方哦。”郝波直率地說。

“哈哈,還是郝部長考慮的周到。”老記話題一轉,“聽說提任審讀總編,郝部長極力支持,不知怎樣謝謝了。”

“言謝?這就把郝波看外了嘛,我支持因為老記的人才,在我的位置上說自己想說的話,表明自己希望表明的看法,把真正有才華的能人提拔到我們的得力崗位為大眾服務,豈敢討一個謝字呢。”郝波這話,既不使老記感到郝波像其他領導官員的大話,也並非是為了討老記的回報。

老記和郝波一番對話之後,更加改變了對郝波的一些看法,盡管那次因為公安部門的突擊檢查碰上郝波和牛主任的那檔子事,曾對郝波不屑一顧。看來什麽事情什麽人都要經過接觸才能更加認識,老記在心裏責怪自己差點把郝波看扁。

“對不起。”老記和郝波的電話接觸之後,這才發現光顧了接電話而忘了沙丘楊在等著呢,“抱歉,你看,光顧了講話,耽擱咱們繪畫的事兒。”

“沒事,沒關係,繼續吧。”沙丘楊十分隨便地說著,拿起畫筆。

沙丘楊擦擦兩筆還沒有落定畫布,老記的電話又在震動和響鈴。

“哈哈,看來嘢,這畫中老虎窗下的男人怎麽會像老記老師這樣渴望窗外的天穹和世界呢,老記老師嘢,我看就是拿您拴在月球上,您也能拋一條繩子來到地球上,莫說還有手機通話。”

老記索性關掉手機,說:“你看,不讓人安靜一會兒。”

幾次電話幹擾之後,沙丘楊看見老記根本無法還原創作中的意境,沙丘楊自己

也是沒有了專心致誌,索性丟下畫筆,在屋子裏獨步。

老虎窗外的玻璃上雨水越來越模糊,室內的自然光線顯得十分暗淡。沙丘楊把所有的裝飾燈打開,創作室裏立刻變成另一個世界。老記頓時像解放了一樣,心情活躍了起來。問沙丘楊:“小妹能否來點咖啡?這環境我老記喜歡。”

沙丘楊高興:“難得老記老師此刻有這雅興,沙丘楊今天可要親自動手,手磨咖啡行吧,知道您喜歡雪茄,想抽來一支無妨。”

沙丘楊那溫文爾雅的甜蜜地笑容,親和力特強的語調,任何一個男人,哪怕是此刻極度煩心的男人,一定會把煩惱拋擲九霄雲外。

知道老記身上沒有雪茄,沙丘楊拿出一支上等加拿大產雪茄,自己點燃一支細長細長的摩爾紙煙,深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一元錢鋼幣大小的煙圈,在空間旋轉,特別優雅。然後,把磨好的咖啡倒進咖啡壺加熱燒開,滿屋生香。

沙丘楊問:“老記老師要不要來點音樂?”

“小妹說了算。”老記好長時間沒有抽雪茄,咳了幾聲。

老記這麽說來,沙丘楊認為老記覺得此刻沒有音樂的環境更加使人放鬆和愉快。所以,說:“咖啡味、雪茄味更比音樂美妙。”

“小妹不愧是藝術細胞超人。”老記靠在紫藤靠椅上,十分愜意,“謝謝小妹,知我老記莫非沙丘楊小妹。”

“老記老師莫非奉承我吧。”沙丘楊把煮好的咖啡給老記倒了一杯,再把自己的咖啡杯子倒了一半,問:“甜,還是不甜?”

“小妹說甜就甜,說苦就苦。”老記耿直地說:“我都喜歡。”

“嗯,不行,怎麽說我沙丘楊喜歡你就喜歡呢,這回可得老記老師說了算。”沙丘楊搖了搖頭。

“好吧,那就先苦後甜怎樣?”老記哈哈地笑得開心極了。

“嗯,不錯,正合吾意嘢。”沙丘楊詭秘地一笑,“品咖啡,抽雪茄,老記老師怎麽一點不土啊。”沙丘楊把剛剛吸了幾口的煙扔進煙缸。問老記:“苦,什麽味?”

“苦就是甜嘛,還能有什麽味。”老記故意逗沙丘楊,知道沙丘楊在逗自己。

“那好,甜,就是苦不成。”沙丘楊把咖啡杯子裏的小銀勺子放在托盤裏說:“那何苦不把甜說成苦,把苦說成甜呢。”

“嗬嗬,照小妹這麽一說也不是不可,造字的先人有問題,就像射字一樣,本來是矮字,結果說成射字。”老記使勁吸了口雪茄,吞進肺部,打個轉再吐出來,生怕有用的成分被排放掉了一樣,“甜也好,苦也罷,這是人對一個事物的感知而已,怎麽形容都對。”老記把雪茄拿在手裏,喝一口咖啡,繼續逗沙丘楊,說:“我們家記辛小的時候,為了哄她吃藥,說藥是甜的,從此,小記辛隻到五六歲上學了,還把人們認為甜的東西說成苦,哭的東西說成甜,對小記辛來說沒有什麽不妥。”

正在沙丘楊和老記說笑得蠻開心的時候,梅靚來了。

“什麽甜呀苦呀?”梅靚推門進到老虎窗創作間,捂著嘴鼻,說:“嗯,受不了嘢,雪茄,快滅了嘢。”

“不錯嘢,阿靚姐有進步,能嗅出雪茄味,厲害嘢。”沙丘楊高興地鼓掌,“姐沒有聞到咖啡味呀,你嚐嚐這味。”沙丘楊端起咖啡給梅靚。

“阿楊,你又抽煙了?!”梅靚放下銀灰色手提包,對老記說:“老記兄,你以後不能影響阿楊妹妹,原來她不吸煙的呀。”

“好啦阿靚姐,不怪老記老師,她也是我影響的,老記老師一直沒有吸煙了。”沙丘楊把梅靚按在藤椅上,“好了,別責怪老記老師好嗎。”

“好,好,都是老記不好。”老記自嘲:“老不爭氣。”

“好好好不說這些,聊聊別的吧。”梅靚嚐了一口放糖的咖啡:“甘苦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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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