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光明之城_第七十一章 生有何歡
“塔麗莎前世可曾嫁人？”我意識恍惚，不知道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奧馬斯也是推測，他又怎麽會知道？
“嘿嘿！”奧馬斯的眼神盡是戲謔之意，“小子，看來你也是俗物……”
奧馬斯的嘲諷讓我麵紅耳赤，是啊，我為什麽會在意這個？
“我猜一定沒有。奧馬斯自己為了修煉冰係魔法也是終身未娶，成了家那麽多的麻煩事，哪還有時間專心修煉？沒有時間專心修煉怎麽可能修煉到80級以上？”奧馬斯搖搖頭。
“法師的修煉真那麽難嗎？我二十六歲就修煉到99級，我們亞瑞特也有30歲左右修煉到70級以上的……”我覺得奧馬斯是在誇大其詞。
“嗯，修煉火係魔法也許像你這樣的修煉天才，青年時就可以辦到。但是冰係魔法不同的，如果冰係不是太難，那光明之城也會有很多不亞於長老的強者，但是多少年來，平民中都沒有出現過一個青年的強者，你難道以為數百年來光明之城就沒有天才嗎？大大不見得吧！要不然你以為那些貴族會發善心公布冰係魔法的神技？”奧馬斯的精神有點亢奮。
看到奧馬斯的狀態，我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了，心裏一陣悲哀。
“奧馬斯轉世後，不忿這不公的命運，集結了一批圓夢無門的人，或脅迫，或搶奪，弄到了一些高級的能量係和火係魔法修煉方法，我們誌同道合，在光明之城南邊就是我們的魔法師之塔，與光明之城法師協會分庭抗禮，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在我們最鼎盛的時期，我們魔法師之塔的強者甚至超過了光明之城，因為我們追求的就是魔法的奧義，沒有為權力鬥爭分心，追隨我們的都幾乎是修煉魔法的英才……正因為這樣，長老會才會勾結教會……”
奧馬斯喋喋不休地說著當年的往事，我不忍打斷他。
“薩米爾布下結界，讓我們全部無法施展法術……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點主動出擊，我的等級比他還高……我太幼稚了，我對不起那幫兄弟姐妹……聖戰士的屠刀幾乎將我們全部殲滅，薩米爾放了一把火……我的塔……”
奧馬斯開始轉為虛弱。
“別說了，奧馬斯……”我不想奧馬斯在臨死前還要受到噩夢的糾纏。
奧馬斯像是想起什麽來了，強打精神說道：“恩雅被我鎖進了異次元空間。就算知道她在黑暗之塔，也救她不出來。”奧馬斯說道。
我眉頭一皺，問道：“為什麽那麽做？”
奧馬斯說道：“因為我怕她有危險。為了複仇，奧馬斯已經將靈魂出賣……我訂下契約，毀掉法師協會後，我的那些兄弟們會在黑暗之塔複活……”
“啊！”我大吃一驚，“怎麽做得到？”
“當我真的有能力摧毀法師協會時，我又覺得不值得了，所以我很害怕去麵對他們，我不知道他們複活後會怎麽樣？我對他們的複活有點恐懼……”奧馬斯的臉上有一絲恐懼。
“我苦苦追求的東西，我現在又忽然不想要了，他們複活以後，會怎麽樣呢？會怎麽樣呢？……張龍，我不知道，你也那麽的執著，但是最後那個結果……真
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之後，你會不會後悔……”奧馬斯越來越虛弱。
“張龍，這是開啟異次元空間的黑塔之鑰，在塔頂，有一塊水晶一樣的東西，恩雅在裏麵……關於塔麗莎的埋骨之地，一定和異次元空間有關，不然憑你的能力不可能那麽久都找不到一點線索，你也是法師，我相信法術到了極致沒有正邪之分，等你達到足夠高的等級，也許也能參透異次元空間的秘密，這把鑰匙留給你做為參考，也許會對你的修煉有一點幫助，如果你能夠領悟，你就可以去到你想去的地方……但是，真的是你想去的地方嗎？”
奧馬斯舉起了一把黑黝黝的鑰匙交到我的手裏。
“奧馬斯，你和什麽人做了交易？製造這樣的鑰匙需要光明係魔法嗎？我能夠修煉嗎？”看著漸漸要魂遊天外的奧馬斯，我滿腹的疑團急切想知道答案。
“我不能說……這是契約的一部分……一部分……”
奧馬斯的身體漸漸變涼了。我還是無法知道答案，奧馬斯把靈魂出賣給了誰？誰又有能力兌現他的契約？複活？這不是死靈法術的最高奧義嗎？難道和奧馬斯定下契約的是死靈法師？亞馬遜的女武神暗殺事件、魯高因的圍城戰、引起瘟疫的巫毒、奧馬斯毀滅法師協會、黑暗之塔的死靈複活……這一切都好像有著某種神秘的關聯，背後的黑手是誰？還有這把黑塔之鑰，能夠開啟另一個空間的通道……解謎者苦苦尋找的術士峽穀和異次元空間有關嗎？和黑塔之鑰有關嗎？黑暗魔法師也能具有穿越異次元的能力嗎？
我沒有辦法把一切的頭緒理清楚，現在隻有前往黑暗之塔，先把恩雅救出來再說道。
我悲憫地看著奧馬斯的屍身，兩世為人的奧馬斯命運始終是那樣的悲慘，那些冤魂哪怕能夠複活，難道能夠擺脫宿命的安排嗎？奧馬斯在最後參透了生死之道，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奧馬斯顯然已經畏懼了生，對於契約的最終條件才會那樣的恐懼。你所追求的，也許正是別人不屑一顧的，你有什麽權利去安排別人的生死？連自己都已經畏懼了生，為什麽還要將這些強加給別人？
回到光明之城的東海岸，我看到火焰仍然沒有熄滅，我心裏不禁惻然，也許光明之城的力量經過今天這次毀滅性的打擊，很可能會一蹶不振。法師的精英都已葬身火海，在結界的製約下，他們幾乎沒有逃生的機會。而助戰的聖戰士，不可能人人都有避火的裝備，估計至少也會死傷過半。
我看到光明之城的東門已經緊閉，災難發生後，政府組織看來已經全城戒嚴，我沒有辦法進城，隻有繞過城牆，走水路往北去。
約莫正午時分，我在光明之城的南岸登陸，準備在野外挖了一個坑，簡單地把奧馬斯的屍體埋葬。但一代魔法大宗師，死後連一副棺木，一塊墓碑都沒有，怎麽也說不過去，既然已經走了那麽遠，不如再走一程吧，安葬在黑暗之塔，總算回到了自己的樂土，也算葉落歸根功德圓滿了。
我扛起奧馬斯冰冷的身體，心情非常的複雜，奧馬斯臨終的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千辛萬苦找到塔麗莎後會怎麽樣？會有我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發生嗎？
我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臉，心裏想，想什麽呢？沒有塔麗莎，我就算不死不滅又能怎麽樣？沒有塔麗莎，生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就算找到塔麗莎我立即死去我也甘心了。
我徑直往南走。從正午一直走到夜幕降臨，越走越感覺荒涼。走過了一片林地後，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山穀，山穀底下矗立著一座黑漆漆的巨大建築物。那就是奧馬斯的黑暗之塔嗎？我加快了步伐。
來到塔下，我不禁有點吃驚，那是怎樣一座宏偉的建築？塔底占地約二十畝，高數十米，這就是奧馬斯的大本營嗎？黑塔周邊數裏一片荒蕪，想必當年薩米爾的毀滅性打擊不會輸於奧馬斯今天火燒光明之城的舉動。這座塔在大火過後仍然矗立著，仿佛鎮壓了無數冤魂。
黑暗之塔的門早在上次的戰火中被燒毀，巨大的門洞仿佛一張張開的大嘴，讓人不寒而栗。在門邊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格瑞斯！”我叫了一聲，坐在塔門邊上的人站了起來，果然是格瑞斯。
“我找不到恩雅！找了整整一個下午！”格瑞斯顯得異常的絕望。
“你上去過塔頂了嗎？”我問道。
格瑞斯說道：“上去過了，什麽都沒有，這個塔已經被燒得一無所有。”
“沒有人在裏麵嗎？我的意思是看到除恩雅之外的人了嗎？”我想起了奧馬斯的契約。
格瑞斯似乎很驚奇，“難道這裏還會有人？沒有了，再沒有人敢到這裏來，這裏曾經爆發過光明係法師和墮落法師的死戰，屍積如山，戾氣太重，據說經過這裏的人會被冤魂糾纏再也回不去，所以沒有人敢再經過這裏。”
黑暗之塔肯定已經臭名昭著，要不然恩雅怎麽會如此恐懼？可是奧馬斯完成了任務後，那些冤魂不是要在這裏複活嗎？難道奧馬斯受騙了？
想到冤魂的複活我也不禁手心出汗。複活以後的冤魂連奧馬斯都感到恐懼，複活以後他們又何去何從呢？
“他死了嗎？”格瑞斯這才注意到我肩上扛著奧馬斯的屍體。我點點頭。
“格瑞斯，在塔頂有一個水晶樣的事物嗎？”我問道。
“沒有。”格瑞斯說道。
“沒有？”我大感意外，“你確定嗎？”
“沒有，裏麵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會這樣問？”格瑞斯非常肯定塔裏什麽都沒有。
為什麽會這樣？奧馬斯戲弄我？我看了一眼肩上的奧馬斯。不會，奧馬斯雖然瘋狂，但是並不能算是多麽邪惡，他沒有理由傷害恩雅，並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格瑞斯，不如我們再進去找一下。也許你沒有注意。奧馬斯臨死前告訴我，他把恩雅放置到異次元空間，是為了保證恩雅的安全。他給了我開啟那個空間的鑰匙。我們再去看一下。”我決定親自去找一下。
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似的格瑞斯立即恢複了神采，“真的嗎？謝謝！那我們再去找一找！我先弄個火把！”
看到格瑞斯的變化，我不禁歎息，希望是多麽好的東西，有了希望，人的生命才能煥發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