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九章 換血
琉璃與淩寒眳兩人站在鐵牢裏,探著頭,焦急的聽著外麵廝殺震天的異動。
“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又有人劫獄不成?”
“也許……”
兩人正你一嘴我一句的議論,突然一名狼狽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被推了進來,接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架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推著他一步步的往裏走去,隨後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衣裏的神秘人緩緩走了出來。
“是,是來救我們的……”琉璃大喜,她認出這人的裝扮,竟是淩寒澈的手下人,而那名黑衣人看到琉璃的那一刻,蒙在黑麵下的臉露出了放心的神色,又看了眼略微鎮定的淩寒眳隨即命令中年人“打開牢門。”
中年人剛一猶豫,鋒利的劍刃就切進了皮膚一寸,疼的他哇哇叫喊,鮮血直流,再不敢耽擱快速的走到一處密閉處,按下了機關按鈕,兩扇鐵閘門緩緩打開。
淩寒眳與琉璃都走了出來。
“謝謝你們。”琉璃由衷的看著持劍的神秘人。
“不客氣。”神秘人微微額首。
咦?聽聲音有點熟悉呢?琉璃正疑惑著,為首的黑衣人對手下之人使了個手勢,接著就有四名黑衣人走到淩寒眳身前,恭敬的額首:“為了安全起見,請跟我們離開。”
淩寒眳似乎想到了什麽,先是一驚,隨即釋然,露出無奈一笑跟著黑衣人而去。
“等我一下……”琉璃隨後就要跟去,卻被那名為首的黑衣人攔住了身形。
“你不能去。”堅定的語氣讓琉璃一怔。
“為什麽?”隨即秀眉微微一挑,疑惑的看著他說“蕭讓?是你嗎?”
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尚亦瀾關禁閉的洛管事,今日敵襲時正巧將他從密室裏揪了出來,此時見神秘人與眼前這個總壞他事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他心底砰砰的跳了起來,這是最好的時機,若是劫持了這個女人也許自己就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洛管事不傻,知道前朝的老巢被圍剿的罪魁禍首定是那一直在暗中與他們作對的安淩王,而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是安淩王所看重的……
洛管事賊兮兮的眼珠上下亂竄,緩緩的挪動身子脫離頸上的利刃,慢慢的靠向琉璃,準備給以雷霆一擊。
殊不知被特殊材質蒙住了眼睛的蕭讓雖然看似是在麵對著琉璃,但是眼睛早已盯著了他的一舉一動,蕭讓冷笑,突然先發製人,左手猛的將琉璃的身體拉到自己懷中,右手亦是快速出擊,稍一用力,便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噗嗤……
下一刻,詭計叢生的洛管事身首異處……
鮮血四濺,洛管事凸瞪著眼睛的頭顱墜落在地,竟是死不瞑目。
琉璃一驚,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掙紮了幾下想起身,但蕭讓那左手卻輕輕的按住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懷中不讓她亂動,免得看到不該看的。
“你……殺了他?”她顫聲問。
“是他想傷害你。”淡淡的一聲回答,一手蒙住她的眼睛,帶著她快速的離開了地牢。
地牢的天棚之上,一身白衣勝雪的閑逸男子低垂著頭,透過天窗將這一幕看得真切,直到兩人離去,深邃的黑眸內消失了她的蹤跡,低歎一聲,閑逸男子苦笑著轉身,眼中是止不住的憂傷,順著暗室的密道緩緩的離開了大宅。
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吧,珍重,曾經讓我心悸
的女子……
不相見,不說再見,你的心底許是還有寸地為我而留……
風雪漫天,寒入骨髓,尚亦瀾絕望的從半空跌落在地。
前方,一身灰衣神駿的男子緩緩走來,絕美的琥珀色黑眸看著他泛著一絲驚訝,但轉而就被冷笑,戲謔所代替。
“我沒想到,竟會是你。”好聽動聽的嗓音緩緩說道。
“你不錯,周旋了這麽多年,今日還是栽在你手裏了。”尚亦瀾勉強著從地上站起來,止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想殺我,嶽國招親大會上的機會那麽多,你為何不動手?”尚亦瀾沒有說話,隻是任命般的看著他。
唇角噙著一抹陰冷,淩寒澈緩緩靠近他。
“要殺要刮隨你便,但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折褥我。”拚著最後他還在保明哲,希望不被折褥?可能嗎?
“不想被折褥,你大可自殺,放心,我不會阻攔。”淩寒澈笑看他,輕鬆至極。
尚亦瀾蹙眉。
“若是沒有自殺的膽量,那你就任命吧。”麵色幽冷,淩寒澈快速的探出一手向他抓去。
尚亦瀾沒想到他如此行事雷厲風行,說動手就動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了個蹌踉。
就在這時,遠空傳來一聲破空之響,淩寒澈敏銳的發覺一絲危險,身形下意識的一閃,噗、噗、噗……三根飛速並行的箭矢猛的插進了他之前站立的雪地裏。
淩寒澈麵色一寒,又一次飛快閃身,仍是三根來曆神秘的箭矢飛射而來。
“什麽人?畏首畏尾的,還不快快現身!”淩寒澈勃然大怒“僅會放暗箭的卑鄙小人。”
正沉聲喝罵著,緊接著一道來曆不明的紫色殘影飛速在其身旁略過,淩寒澈察覺危機下意識的閃身,而再轉轉頭時尚亦瀾已不見了蹤跡。
劫人?淩寒澈大怒,二話不說掠身向紫色殘影追去。
三息之後,淩寒澈拚勁全身氣力追到一裏之外,但那紫色的殘影已不見了蹤跡,空蕩蕩的天地間隻有茫茫白雪,隱隱的,一聲蒼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淩寒澈蹙起眉頭,手下拳頭緊緊攥著,骨節青白代著他心底極力抑製的憤怒。
此人來無影去無蹤,到底是修的何等功法?他看不透,亦知自己不敵……
這一突變來的驟然,他沒有任何應對措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尚亦瀾被人劫走。
怫然轉身,陰陰的對著手下一線閣的眾人說:“打道回府。”
“遵命,閣主……”眾人都看出了閣主的憤怒,沒有人敢大聲聲張,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後離去。
這一仗,打的不漂亮,不完美!淩寒澈心底搖頭,暗歎,此患一日不除就一日難得安寧……
翌日,天下嘩然,淩國朝中一半以上的文武大臣攜九族成員共千餘人,皆被推上了斬首台。這注定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場麵,注定是被全國百姓銘記於心的日子。
叛國,就是要誅九族的下場,無論男女老少,無論青年女俏,隻要與其沾邊帶故的都要死,孩童哭號,婦人哀嚎,男子不甘的嚎叫響徹天地。
但,淩皇注定是鐵了心要鏟除這群逆黨,對這哀呼不聞不問,麵色幽冷的坐在尚未,俯視著斬首台上的眾人。
大雪紛飛,凍人的人們身體僵硬,但仍無法打消在外圍觀刑的人們,刑場被堵得水泄不通,圍觀著
排出了十裏八街,但都是鴉雀無聲,沒有大聲喧嘩的。
午時一刻,淩皇隨手扔下一個寫著“斬”字的令牌,數百名儈子手同時喝一口烈酒,噗的一聲噴在了寒光凜冽的砍刀之上,麵色蕭然的緩緩走到犯人身前,手持鋒利的砍刀高高舉起,然後在無數聲低呼,與求饒之聲中人頭落地……
鮮血如同擰開閥門的水龍頭一樣,潺潺流出……這一幕是琉璃所見的,麵色一瞬蒼白,止不住的轉身嘔吐,然後頭也不回的奔離刑場。
距離極遠,她並未發現觀台上端坐的二人的麵目,淩寒澈目視著她離去,臉上神色一緊,不知為何竟然變得遲疑起來……
淩寒眳的臉上雖然有珠簾遮擋,但仍舊是青白無血色,冷冷的眸子看著場中,一瞬不瞬。
所有人都知道他怒了,這個被囚禁許久的皇上怒不可歇,所以他親自來刑場,不顧男女老少,不顧無罪兒童的求饒,就這樣當著全淩國百姓的麵將他們斬首示眾,讓天下之人看到叛徒的下場……
很快,巨大的刑場上堆滿了千餘個人頭,血淋淋的,腥氣彌漫……直到最後一個人頭落地,淩寒眳長身而起,麵無表情的離開了刑場。
“將屍首抬走,尋一片空地,群葬。”淩寒澈幽韻好聽的嗓音在場中響起。
他心軟了,特別在看到那些無辜的兒童時,雖然他口中憤怒的喊著誅九族,但,真的是每個人都有錯嗎?一人犯的錯,妻兒老少都要跟著砍頭,這樣……似乎不符合情理,所以淩寒澈在離去前,當著天下人的麵這樣吩咐的。
誰見過千餘人同時斬首的場麵?沒有,所以這些沒有嘔吐,逃開,堅持到最後的人就是有最大毅力的,他們見證了淩皇的殘忍,見證了淩王的仁慈……
事情到此本該結束了,但第二日卻又舉國震驚了。
淩皇下令,將後宮千餘麗人紛紛驅除宮外。在皇城門口上演著又一出讓人震撼的場麵,數千名姿色各異,美不勝收的佳麗就這樣流落街頭,痛哭流涕,大肆砸著城門,哀求皇上收留……
知情者見此都是無奈搖頭,心道:“沒有殺了你們就是對你們最大的仁慈了,還不走,繼續留戀於此的下場隻有死……”
男人最忌諱的便是被帶綠帽子,自古如此,假皇即位期間,後宮上千寵妃皆被其染指,如此淩皇如何能忍,雖然已用極端殘忍的手段處置了那個叫花子,但他焉能解恨?
雖然這些妃子也是不知情,但,麵對著一個乞丐出身的人冒充皇上,那一舉一動,那一瞥一笑,還有每個人身上特有的體味,這些長期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在竟然不會留意嗎?
結果……竟是愚蠢的看不出一絲端爾……
所以淩皇猶豫再三,沒有將其斬首,而是群體趕出了宮,順手將冷宮內的人也趕了出去。
這樣一來淩國皇宮內開始上演了曆史上第一次大換血,舉國震驚!!!
數月後,淩國破例舉行了一次京考,但凡入仕者,若經過了層層考核能留到最後,那便有資格進入皇宮任職,無論文武皆是如此。
又是數月後,皇宮內頒布了一則消息,選秀女!!!
淩國上下凡是有姿色,有涵養,有學識的女子必須都來參選。
一時間民間大亂,皇朝腳下各色美女紛紛聚集,鶯鶯燕燕,環肥燕瘦數不勝數,選秀女,做皇妃,眾人心情各異,揣著一絲期待,一絲不安都進了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