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衛
和父母撒了一會兒嬌，顧念雲主動提出讓父親給顧玉柔解除禁足，畢竟接下來就是及笄禮了。顧半城大為欣慰，領著顧念雲到了顧玉柔的房間，毫不客氣地教訓著顧玉柔。
“顧玉柔，你要明白，不管你和你姐姐，都是顧家的女兒。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你們兩個都嫁給大皇子，才更要相親相愛才行。如果下次再發現你做出什麽對你姐姐不利的事情，為父就要動家法了！”
“是，父親，我知道了。”顧玉柔溫順地低頭認錯，見她態度這樣，顧半城也不好再說什麽。
顧玉柔轉身又和顧念雲道謝：“姐姐，昨天在皇宮門口，是我突然鬼迷心竅了，隻求姐姐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看著顧玉柔一副柔順的樣子，顧念雲在心裏冷笑。不過，她會裝，顧念雲卻更會裝。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顧玉柔的手。
因為上次下毒的心理陰影，顧玉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個動作落在顧半城的眼裏，讓他皺了一下眉頭。
顧念雲見狀，臉上的笑容更深，她握住顧玉柔的手，笑得溫和無比：“妹妹，我知道你心裏一定不舒服，畢竟……皇上突然把我賜婚給衛元巳，以後我們姐妹就隻能共侍一夫。但是，畢竟你我都是顧家的子女，姐妹同心，其利斷金。這樣，父母親心裏也才會好受。”
看顧玉柔張嘴要說什麽，她又快又溫柔地接上了一句：“你也不要怪父親了，昨天你在宮門口的舉止，實在是有失妥當。就算你心裏再怨姐姐，回家我們關起門來自家人說自家話也就是了，在那裏，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傳出去的話豈不說我顧家女兒有失教養？”
顧半城皺著眉頭看了看顧玉柔，心中覺得，還是大女兒在各個方麵更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
顧玉柔見父親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轉過去又欣賞地打量著姐姐，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在心中暗暗地發誓，下次在父親麵前一定要隱忍，絕不能再露出什麽馬腳。
“父親，女兒知錯了……再過幾日的及笄禮，女兒想去找一位知交好友來擔任讚者，不知道父親可允許？”
“去吧，禮盒什麽的讓管家幫你準備即可。”
顧半城轉身離開，隻剩下姐妹二人。不過，吃了一虧的顧玉柔卻不敢再在顧念雲麵前說什麽，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一禮，她這才快步離開了。
得到消息趕過來迎接顧念雲的玉珠努了努嘴：“小姐，您看她那個樣子？要不是您特地請老爺來取消了她的禁足，說不定及笄禮前一天老爺才會想起來呢！”
念雲也湊上來道：“小姐，您對二小姐……是不是太寬和了點？”
顧念雲笑得越加溫婉：“父親禁足她，雖然她不痛快了。可是我也不痛快。不把她放出來興風作浪，怎麽找機會教訓她呢？”
及笄禮在即，以顧玉柔一向表麵白蓮花實則掐尖要強的性子，怎麽可能不想著壓她一頭？
在長興，及笄禮幾乎是每個貴族女子除了婚禮之外最大的事情了，大到兩位正賓一位讚者，小到及笄禮上用的發笄、發簪、發釵，都要拿出來攀
比一番。
而如今的情勢與前世完全不同，前世的衛元巳隻不過是為了顧家的財產才追求顧念雲，私底下卻一直把顧玉柔視為真愛。所以顧玉柔才能老老實實地看著顧念雲出風頭。
可是今生，顧念雲豈能看不出衛元巳眼中的驚豔和占有欲？這樣的情況下，又是她為正妃顧玉柔為側妃，對方不急著壓她一頭才怪了。
顧念雲冷笑一聲，吩咐玉珠：“回頭找個小丫頭盯著點顧玉柔那邊，有消息就通報我。”
這幾天天氣漸熱，顧念雲決定從原來的院子搬到水邊的清涼軒，雖然比不上墨無暇的聽水榭一樣，直接建築在水麵上。但是這清涼軒更有一樣好處，是一幢三層小樓。京中建築多是隻有一層的，登上這三層小樓的時候，視野格外空曠，又是在水邊，涼風習習，涼爽程度不下於聽水榭。
而顧玉柔夏天避暑所住的那間桃花塢，雖然挨著一片桃林，卻明顯不如這清涼軒涼爽。
顧念雲的臥房正在三層，她今日陪著父母彩衣娛親了小半日，已經有些疲累了。
“今天晚飯隻給我來個燕窩粥就好了，再來半盞冰鎮蓮子湯。晚上沐浴的水裏多多地放些薄荷。”顧念雲吩咐著兩名貼身侍女，走上三樓，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剛剛在靠窗的美人靠上躺下，顧念雲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名黑衣女子跪在了自己麵前。
她幾乎忍不住要尖叫了！
可是，待到看這名女子隻是安安靜靜地單膝跪在自己身前，顧念雲這才慢慢地冷靜下來，她出聲詢問。
“你是誰？”
地上跪著的女子聲音冰冷：“屬下暗雪。”
屬下？
顧念雲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語，可是，她並不記得自己曾經收服過這樣一個人啊？
“屬下本是閻羅大人手下一等暗衛，從今以後認顧念雲小姐為主，萬事聽從小姐的命令，一切以小姐的安危為先。”
顧念雲吃了一驚！
之前在皇宮的宴會裏，她親眼目睹了辰舟對上曲麗雪，也知道了閻羅這個組織是多麽的強大。而如今，辰舟竟然在她要另嫁別人的時候，還派來一名暗衛保護她的安全……
“你先起來吧。”顧念雲出聲讓對方站起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我有東西的話，可以讓你轉交給辰舟嗎？”
暗雪的臉上幾乎沒什麽表情，聲音雖然冷硬，可是卻能聽出來已經很努力地在放柔語氣說話，想來是因為之前做了太久殺手不習慣。
“屬下從今往後，已經不再屬於閻羅組織，令牌也已經被收繳，無法聯係上閻羅大人。如果小姐想要聯係到閻羅大人的話，或許可以通過組織接收任務的地方……”
顧念雲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轉而關心起暗雪的安排問題來。
“你現在這小樓裏住上幾日，一應吃用我會吩咐侍女為你準備。等過幾日墨家小姐來了，我再和她串好口徑，給你一個明麵上的身份。”
暗雪卻道：“如果隻是日常出行的話，小姐完全不必擔心我的安置問題。”這句話說完，顧念雲立即
覺得眼前失去暗雪的身影，隻能聽見暗雪的聲音，卻完全無法辨別從哪個方向傳來，“我自有隱蔽的辦法。”
這名暗衛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顧念雲心下覺得，似乎她印象中辰舟的武功也不過如此了。強忍住詢問對方於辰舟武功高下如何的衝動，她堅持著要給暗雪一個身份：“你既然說奉我為主，我自然不希望讓你永遠隱在暗處的。難道我出門的時候，我吃著你看著，我玩著你也看著？”
看著暗雪現身在麵前，顧念雲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容貌生得十分溫柔，如果穿鵝黃色一定很好看。我今年做的新衫子還有幾身沒有上過身的，等會兒吩咐念雲給你拿過來。”
不等對方拒絕，顧念雲揚聲喊道：“念雲，催一催小廚房，除了我蓮子湯燕窩粥都要雙份之外，額外再來一隻八寶鴨子、三五個精致小炒。叫玉珠把我今年沒穿過的幾件鵝黃色衣服都找出來，一一拿上來。”
顧念雲聽人說過，習武之人飯量都是異乎尋常，畢竟消耗大。她特地多叫了些給暗雪，不知道她之前在這等了多久？
之前被辰舟剔除出組織，來到顧府守護一個手無殺雞之力的弱小姐，暗雪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滿的。但是閻羅組織一向是令行禁止，她縱然不願，也必須照命令行事。
可是如今，看著顧念雲一口回絕她躲在暗處的請求，強行地為她張羅著衣食住行，她卻覺得，閻羅大人如此關注這位小姐，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聽著小姐催促吃食，念雲以為小姐餓了，先端了些糕點和找到衣裙玉珠一起上去。兩人見到小姐麵前站著一名黑衣女子，都是一愣。
“過來認識一下，以後你們三人就都是我的貼身侍女了，她叫暗雪，武功高強。”
三人互相廝見過，暗雪也換上了一套鵝黃色的衣衫，果然和顧念雲想象中的一樣清純柔美，連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想到前幾天想到的成立一個乞丐組織的想法，顧念雲突然發現，暗雪是最理想的人選了。
她叫住暗雲：“暗雪，我現在有一件事情叫你去做。我想把這京中的乞丐都組織到一起，一個月給一兩銀子，每日供應兩頓飯菜，讓他們注意京中貴人們的行蹤。交上來的消息，不管當時看起來有用沒用，都要匯總到一起……”
聽著顧念雲的注意，暗雪的兩眼有些發亮。這樣一來，她也不必擔心整日裏跟著小姐會無聊，這樣收集情報的事情十分對她的胃口。
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見到暗雪雙眼有些發亮地點頭，顧念雲讓念雲取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和一小袋碎銀子。
“這些銀子，你暫時先用著，不夠的話再來我這裏支取。你也不必太急於一時，慢慢來就好，人手的問題，你如果看見可信的就先雇傭著。”
暗雪冰冷的臉上仍然沒有表情，顧念雲本來還以為對方就是如此，不想，一瞬間，暗雪居然雙膝跪地。
之前暗雪對她口稱主人的時候，也不過才是單膝跪地而已。
“感謝小姐信任，赴湯蹈火刀山火海，暗雪在所不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