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羞辱
顧念雲麵上不動聲色，隻一一介紹著自家妹妹，她前世不懂事，此時卻已知曉了許多，要說這一招還是從顧玉柔那裏學來了。
捧殺，捧殺。不捧，何以殺？
顧念雲不是愛慘了衛元巳？
那她今世就成全你們這對璧人！
招惹了全場的注意之後，顧念雲故意帶著顧玉柔來到了衛元巳的麵前。
“殿下午安，此時才來問候著實怠慢了，還要多謝今日殿下的大恩。今日念雲以酒代水敬殿下一杯，以表感謝。”美人單獨敬酒，就算喝的是水，衛元巳的心裏也是喜滋滋的。
別的男人沒有的待遇，他有了。
這就是優越感。
乍見衛元巳，顧玉柔眼中閃過一抹羞意，雖然加以掩飾了，但近身的顧念雲卻看得清晰，那如見了心愛人一般的羞意。
可反觀衛元巳，可不是如此。
這敬酒一出戲，頓時讓許多男男女女紅了眼眶。
衛元巳是何等人物。
宜妃之子，受皇上器重，眾皇子們愛戴，英朗俊美，翩翩公子，不僅琴棋書畫均有涉獵，更有著最好的馬上功夫，是所有皇子裏最為俊朗且文武雙全的人物。
京都裏哪家千金不是削尖了腦袋，拚命往圈子裏擠。就算不能嫁給大皇子，能說上幾句話博得個好印象也是極好的。
可這顧家千金竟似與大皇子熟稔非常，還以水代酒相敬？
而眾所周知，大皇子雖然是個翩翩公子，卻不是對任何女子都假以辭色的，就算有著顧家的原因在，這態度也太溫和了些……
男子們更是挫敗，大皇子這樣的人物，從小就是極為優秀的，就算宜妃背後沒有大族勢力，可以大皇子的能力，加上他的身份，坐上皇位還是指日可待……這樣一來，更沒人敢打顧念雲的主意了。
而這，也正是顧念雲的打算。
衛元巳可以利用她，她為何不能反利用？
“顧家千金多禮了，本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不過，過幾日的燈會上，邵大才子據說會與船宴上題詩，我仰慕其才情許久，我聽聞這船隻似乎是顧家所有，不知我到時可否有機會一窺精彩？”每年的燈會，都會有當年的狀元郎來船宴上題詩，而今年的這位，名氣確實比以往要大上許多。
隻不過，就算沒有顧家，以他衛元巳的身份，也不會上不了一次區區的船宴，這不過是為了和美人接近，創造機會了。眾人均是心照不宣。
顧念雲餘光瞥見顧玉柔稍稍僵硬的臉色，心裏知道這定是衛元巳突然的主意，便應了下來：“那是當然，殿下大恩，這點小事小女自然盡力而為，不若那日便我與妹妹一同做東，還望殿下要賞光才好。”
麵對顧念雲的邀請，衛元巳喜上心頭，雖然提到顧玉柔讓他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他的偽裝水平比起還稍顯稚嫩的顧玉柔卻是好多了，至少顧念雲完全看不出端倪。
“也好，那便這樣說定了。”衛元巳點頭應下。
顧念雲又招呼了幾句，便拉著顧玉柔離去了。
觥籌交錯間，一對姐妹花已經離了場。
夜晚花園。
午間的熱鬧散去，此時蟬鳴聲漫天。
花園裏卻多了幾分清淨。
顧念雲親自伺候著園裏的山茶，雖然是炎熱的七月，這山茶卻開得極好，實在是不符常理。可她卻愛這不符常理，一如她自個兒。
“小姐，休息會兒可好？”念雲端著新泡的茶走過來，看著顧念雲說道，一旁的玉珠也已勸了許久，小姐這般金貴的身子哪能做這些粗活，偏偏做了一個晚上了，小姐的興致還是這般高。
“無事，我閑來無事，不過是澆些水，又有何妨。”顧念雲抹去額間的微汗，看著開得極好的山茶笑得開心。念雲玉珠被那笑一晃，頓時有些呆愣。
小姐笑起來，還是和小時候一般。
“念雲，我讓你抓的藥可有？”放下水壺，顧念雲拿著一旁水盆裏的濕布開始擦拭手掌，問念雲道。
念雲一愣，
想起中午抓的那一大包藥，頓時臉色有些發紅。
“有，奴婢放在房裏，小姐……”
“這件事交給玉珠去做吧，玉珠，你且過來……”顧念雲向玉珠招招手，在她耳邊低聲吩咐。
一瞬間，她的眸子就變得亮如星辰：“是！玉珠一定完成小姐吩咐的！”比起念雲的羞澀，玉珠顯然更為大膽。
這兩個丫鬟一動一靜，倒也相合。
“記住，要做得毫無痕跡。”
“是！”玉珠興奮，小姐終於開竅啦！
念雲見此，也沒多說什麽，乖乖站在顧念雲一邊伺候。
“念雲，你可知當初娘親給了你一個與我一般的名字，意義何在？”待玉珠走後，顧念雲才開口問向身邊的念雲。
“小姐……念雲不知。”念雲低著頭潺潺道。念雲，不就是事事念著小姐？
雖然她比顧念雲大了好幾歲，但那一身氣勢卻完全不能相比。
顧念雲看著她軟弱的氣質，微微歎口氣：“與我同名是因為你娘。”這話一出，念雲頓時愣住了。
“當年你娘在府裏伺候的時候，一直是我娘的房裏人，可惜後來生病去了，但你要知道，雖然身份上你是我娘的丫鬟，但她一直把你當做女兒來疼的，可惜你性子一直柔軟，她怕你受了欺負所以將你派來了給我，也是希望我與玉珠與你日日相處，能讓你的性子開朗些。我知你從來素淨，但日後若有必要之時，你也得強勢些，保護自己。知道嗎？”當初嫁進大皇子府，起先那些踩低捧高的還不敢惹她，可顧玉柔進府之後，那些奴大欺主的狗東西便猖狂起來了，最後竟惹得念雲與玉珠也沒了好下場。
尤其是念雲，受盡了欺負。
這一世她雖未有打算嫁入大皇子府，但念雲這性子，就算有她護著，也不能保證時時安全，還不如玉珠，雖然鬼主意頗多，總也能使些小聰明保了自己去。
“小姐，念雲銘記了。”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竟比先前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