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當眾算計
“你為何會知道這些？”
墨無瑕上前，扯下流雲的香囊，從裏拿出塊冰片塞進流雲嘴裏，而後一臉冷峻地望著麵前的顧念雲。
據她所知，顧念雲雖然名聲在外，平素卻並不怎麽出門，與京中閨秀也沒什麽來往，此前更是從未見過流雲！
“你怎知流雲聞不得合歡花香，你又怎知流雲犯病要解了她衣衫以免她呼吸不暢？”
墨無瑕一連三問，一問一逼，待三問問完，人已到了顧念雲跟前。
許是墨無瑕氣勢太強，這一瞬間，顧念雲竟直接白了臉色。
“墨小姐！”念雲將流雲交給身旁的宮女，而後一把拉過顧念雲，徑直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你莫是懷疑我家小姐不成！若是我家真心想害流雲公主，又何必犯這險來提醒她，直接默不作聲看著她發病豈不是更好？”
“哼！就怕她不是想害流雲，而是存了別的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
自從與顧念雲有過接觸之後，墨無瑕便暗中留意起她來，通過近段時間的查探，她發現她並不像外間傳的那般的純良。倒也不是說她偽善，而是……她的手段與心計都不弱！
“你！”
念雲還想反駁，顧念雲卻伸手攔住了她：“念雲，別說了！”
她的確不曾見過流雲，也的確不應知道這些，可是，有著前世記憶的她不僅知道，還知道她並非是患了什麽頑疾，而是被人下了毒。
可這些，她要怎麽解釋？
“太醫來了！”
殿外傳來一道鳴稟，墨無瑕再次量了顧念雲一眼，而後伸手將流雲的衣衫整理好，這才將那太醫招了進來。
見狀，顧念雲朝念雲使了個眼色，暗自離了仙居殿。
但，剛才離了大殿，她便被人攔了下來。
“敢問顧小姐，流雲公主可是準備好了？”
馬上就到流雲出場，但她卻許久還未出現，皇後有些著急
“皇後娘娘沒收到傳稟麽？”顧念雲有些詫異，她不是叫人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她了麽？
見狀，宮女也是一臉茫然：“發生什麽事了麽？”
顧念雲卻是不語，隻是暗自盯著那被自己扔出來的舞衣怔神。現下這種情況，流雲是肯定不能再上場的了，那麽……
“念雲，去將那件舞衣拿來！”顧念雲低聲朝念雲吩咐了一聲，而後轉頭向那宮女吩咐道，“你去回稟皇後娘娘，就來。”
“是。”宮女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眼，又望了望她身後的大殿，終是不敢耽誤，直接領命向皇後複命去了。
而念雲再拿回舞裙後，不等她吩咐，便立即領著她進了偏殿，伺候她換衣整妝：“小姐，您這麽做……沒問題麽？”
“能有什麽問題，左右我都是要上場的。”顧念雲不以為意，她知道念雲在擔心什麽，但她卻跟先前一樣不能解釋。
因為，此前她確實不會跳舞，或者，準確點說，此生到此時為止她都沒有跳過舞。她的舞，是前世嫁給衛元巳之後才慢慢學的。而那時，她早已過了學舞的年齡。因此，就算她再怎麽努力，終究也隻達到中上水平。
片刻後，顧念雲領著念雲返回禦花園，此時皇後已從宮人處得了稟報，得知流雲出了意外。因此，當顧念雲出現的時候，皇後第一時間將關切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見狀，顧念雲立即點了點頭，回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而後才旋身躍入場中。
長興的舞蹈偏柔美，借以表現女子的靈動溫婉，而顧念雲就算前世練過幾年，舞技也是一樣不及流雲，曲麗雪之類。因此，她若想勝，便不能隻是單純地比拚舞技。
“咚！咚咚！”
鼓聲乍響，猶如戰鼓一般，震人耳聵。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為之一振，而後不自主地尋找著鼓聲來源。
花叢之內，顧念雲站在鼓上，由一眾宮人抬著，緩緩步入場中。隨之一起入場的，還有另外的幾麵大鼓。加上顧念雲站的這麵，正好九麵。
顧念雲站在鼓上，神情微微有些緊張，一襲白衣隨風而動，乍眼看去，猶如誤入人間的仙子一般。
跟著，鼓聲再次響起，而顧念雲也隨之一起舞動起來。
鼓聲每響一下，她便變幻一下，舞姿如提線木偶一般，
怪異而又略顯僵硬，卻又透著種奇異的美感。
最後，鼓聲越響越快，而她的舞動的姿勢也隨之一起變得越發地快，可饒是如此，她的每個動作還是帶著那種略顯僵硬而又奇異無比的美感。
最後的最後，鼓聲直響不停，而顧念雲的動作隨之也快到了一個極致！
“你說，她會不會從上麵掉下來？”就在眾人紛紛被這奇異的舞蹈所吸引的時候，墨白玉卻是奇怪地撓了撓頭，一副頗為好奇的模樣。
此時，墨白玉與衛元寅也得了消息，知曉了仙居殿內的事，自然也知曉了顧念雲之所以會上場的原因。
雖說敬佩顧念雲的勇氣與擔當，但對於她的舞姿，墨白玉卻是萬分的不敢苟同。
不過就是隨著鼓聲擺動身體，而後再不停旋轉罷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的就看直了眼。尤其是場邊的衛元巳，那眼神，簡直跟見了骨頭的狗沒什麽差別！
墨白玉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習慣了算計別人，習慣了將自己放在暗處籌謀一切。他又怎能想到，有人會向他一樣算計別人，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麵算計所有人？
原來，顧念雲做的準備，可不隻是這九麵大鼓，還有花粉，曼陀羅的花粉！
曼陀羅有致幻之效，雖說此時是在戶外，顧念雲也並沒有大量使用，隻是抹了些曼陀羅的花粉在自己的裙擺上。但是，隨著她的舞動旋轉，多少還是會有人因此而受到影響。
加之之前又都喝了酒，此刻多少都帶了些醉意，正是最容易受人影響的時候，再由戰鼓一催，怎能不激動，怎能不行興奮？
“咚！”
戰鼓再響，卻是齊齊地響了一聲之後，驀地一下停了下來。而顧念雲的動作，也在此刻隨著鼓聲一起，瞬間定住。
跟著，就在眾人以為她要謝幕離場的時候，她卻忽然飛身而起，直直躍入半空，抓住懸在半空的彩綢拴在自己腰間，跟著借助彩綢的力量用力一蕩，而後直接飛了出去！
眾人正想感慨，卻又見她忽地飛了回來，且手中還多了籃子。
下一瞬，天空便立時飄起了花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