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毀容
“不……”一句不要差點冒出口，顧玉柔卻生生忍住了尖叫出來的欲望，反手拉住了顧念雲伸過來的手。不小心打到了顧念雲的手背，頓時引起了一片微紅。
顧念雲微愣，收回了手：“妹妹是對姐姐有什麽不滿嗎？若是有，大可說出來……”
看著顧念雲委屈的樣子，顧玉柔氣得不行，卻隻能咬著牙忍住：“姐姐哪裏的話，隻是因著感冒的緣故，臉上起了些紅疹子，玉柔怕嚇著了姐姐，所以……”這話一出，倒是有些違和，且不說顧玉柔的心思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善良了，感冒哪會引起紅疹子？
隻是這話一出，顧念雲卻買賬地很。
“真的？那可要請大夫來好好看看，女孩兒家若是毀了麵容，日後可……娘親，今日正好是劉大夫上門看診的日子，不如待會兒結束後，讓他去給妹妹看看？”
顧夫人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那便這樣吧。”雖然不喜顧玉柔，但到底不會克扣了她。
“……那邊謝謝姐姐和夫人了。”想要拒絕的顧玉柔撞見了顧夫人那不耐的目光，生生忍下了這份衝動。
這是顧念雲設下的套，但她絕不會甘心就這麽妥協的。
顧念雲見顧玉柔這般便答應下了，倒是有些意外。畢竟以她對顧玉柔的了解，就算中毒毀容了，她也是不會容許自己毀容的消息就這麽被公之於眾的，而讓劉大夫看了她的傷，這件事勢必會有些分聲傳出去，畢竟這府裏的下人，總有幾個碎嘴的。而以顧玉柔的狡猾，她不信她考慮不到這些。
那麽……是故意想將計就計？
顧玉柔打得正是這個主意。
顧念雲對她下毒，中毒的人是她顧玉柔，這就意味著她顧玉柔是受害者，那這府裏能對她下毒的人有幾個？再加上琉姨娘剛死，這件家醜被隱瞞了下來，她顧玉柔如今是孤女，無論如何人們同情的都是她。
而她需要的，正是利用這份同情來報複顧念雲！
午膳之後，劉大夫便按時來診了，聽了夫人的吩咐去了清風居，替二小姐看臉，此時的顧念雲卻正到了顧玉柔的屋子裏。
“妹妹可還好？劉大夫來府裏了，我過來陪著妹妹。”雖然對辰舟給她的毒藥很有信心，但顧念雲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加上不知顧玉柔到底打得是什麽主意，所以便親自過來了。
而且還能看戲，何樂而不為？
說話間，劉大夫已經進了院子。
顧玉柔解下麵紗，露出半邊如鬼魅一般的臉龐。
不過區區半天的時間，那臉腐爛的程度便加深了，此時湊近了都能聞出淡淡的腐臭氣味。
“啊！”麵紗一落，顧念雲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天哪，妹妹不是說是紅疹子！？”雖然是看好戲，但對於顧玉柔的臉，顧念雲卻是真的驚訝。
她知道那藥是拿來毀容的，但沒想到竟惡心至此，當即胃間浮上酸水來。
治療的劉大夫一看，也是一愣。
他行醫多年，還真未見過這樣的傷，聽了夫人吩咐說是因感了風寒而臉上發了紅疹子的二小姐，他還未見過這般厲害的傷。
“小姐這傷有多久了？”他不顧那惡臭，開始細細查看起來。
顧玉柔見他這般，頓時心裏踏實了許多：“是今早起來時發現的，那時還沒這般嚴重……”
“今早？”大夫聽聞一愣，要傷成這樣，少說也得好幾個月。
“你是說你這臉昨日還是好好的？”不敢置信，他又問了一遍。
顧玉柔愣愣點頭：“是，昨日還是好的。”心中卻慌亂起來。
“不可能，這傷少說也有兩個月了。而且看著不像是毒……”劉大夫拿著銀針試了試那腐爛的肌肉，卻測不出任何毒素。
“不是毒？這是什麽意思？大夫的意思是竟有人對妹妹下毒！？”顧念雲故作驚訝地問道，心間卻是真的驚訝，隻不過驚訝的是辰舟送來的毒藥，竟連劉大夫也查不出。
“本這傷若不是有人下毒，很難想象能自然傷病成這樣，可這並不是毒。且這傷看去少說也得兩個月了，至於為何昨日二小姐的臉還好好的，今日便這般……了，老夫行醫多年，還真未見過這般古怪的症狀啊！”劉大夫歎了口氣，收起了隨身的銀針。
顧玉柔見此，頓時慌了。不僅僅是下手的人不是顧念雲了，更害怕的是她的臉會一直如此，甚至更加糟糕。
“大夫，那我的臉……”
劉大夫歎口氣回道：“這傷還得等老夫回去了，查一查古籍，我從未見過這般的病症，需要些時間。小姐這幾日便在家靜養，吃食清淡些，我過幾日再來看診。”話落背著袋子便出了門。
顧念雲將人送出了門。回頭看了眼失身落魄的顧玉柔，心中說不上多麽爽快得意，隻是那恨意此時卻稍稍淡了些，對顧玉柔更是有些不甚在意起來。
並不是同情了顧玉柔，隻是覺得，若是一直以鬥她為目標，自己也會遺失在其中。畢竟，與顧玉柔不同，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家人和生活不是嗎？老天又給給了她一次全新的機會，她如何能不珍惜，而隻抱著複仇二字慘淡得活著，和顧玉柔一樣？
報仇是報仇，她依舊有她自己的生活。
最終，她還是要放下這份不甘和恨意。
“妹妹便好好休息吧，我這便去回複娘親，妹妹接下來幾日便臥床休息，等劉大夫查出了病症，一定會治好妹妹的。”草草安慰了幾句，顧念雲便轉身離去了，態度頗為冷淡。
沒了嘲笑顧玉柔的欲望，連帶著她做戲安慰顧玉柔的情景也顯得無聊起來。
顧玉柔卻看著她如勝者一般離場的勝利姿態，咬著牙翻了一屋子的花瓶桌椅。
該死的顧念雲。
不管是昨天還是幾個月前，對她下毒的人必定是顧念雲，她如今十分篤定！就是顧念雲在害她！
好啊，原來她還真是完完全全低估了顧念雲，以往在她麵前裝作那般愚笨好騙的樣子，對她處處關切，不過都是做戲，為的就是捉弄她？
想起林間她找到顧念雲時那些微差異的感覺，顧玉柔更是紅了眼。
好啊，顧念雲說不定早就知道她和元巳的關係，所以將計就計去接近元巳，原來她竟也喜歡衛元巳？要不然怎會裝了那麽久，如今卻露出了真麵目！
果然是個賤人，她娘搶了我娘的男人，現如今她又要來搶我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