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素心公主
是夜。
夜色昏暗，清風輕揚。
“小師妹，好久不見。”一聲嫵媚的女聲傳來，那肆意的笑聲如同鳥兒的聒噪般尖銳。
衣顏抬眸，凝望著坐在屋頂上的紅衣女子，那紅衣女子的玉雕麵具在燈火的折射下，翡翠之光在閃爍，如同正午的太陽那般光芒萬丈，那女子一雙攝人心魂的雙眸俯視著站在地上的衣顏，鮮紅的蔻丹指甲顯得妖氣十足。
“你已經成了千葵宮的宮主，你不必再生事端。”衣顏那一聲靈動的大眼睛失去了平日可愛天真的氣息，倒是生出了無數的厲色。
“小師妹，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同門師姐，這一聲聲的訓斥，有點不適吧？”那紅衣女子悠然低玩弄著自己腰間的香囊，那一顰一笑，都是鬼魅的，“你所說的事端，我可不太懂，我隻知道，收了錢便要辦事。別說是風若歆的命，就算是有人買小師妹的命，我也照殺不誤。”
“夠了！”衣顏死死地盯著那紅衣女子，直呼她的名諱，“不要欺人太甚，否則……”
“否則什麽？”那紅衣女子嫵媚一笑，目光所到之處皆是無比的柔情似水，仿佛風一吹，那一份柔情便散。
“衣顏，我從來便不在意你，今日，我隻想告訴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你……一樣都得不到。”那紅衣女子聲音柔嫩柔嫩的，那笑意淺淺，“你說，如果風若歆知道，那絕情草的毒，是你下，那麽她還會再信你嗎？”
衣顏熾熱的眸光冷了下來，“此事與你無關！”
“話說，小師妹，那將軍府的二小姐長得真像……素雅公主，難怪人人都護著她，那絕色傾城的容顏，真是讓人沉醉。”
“夠了！”衣顏冷聲地說，“如果你是為了挖苦我，你已經做到了。”
“一向聖潔的白蓮花衣顏，沒想到骨子裏卻是一副歹毒黑心的心腸，難怪，風子軒從未正眼看過你。他愛的，可是你的姐姐素雅公主，你說是不是，我尊貴的前予國素心公主？”那紅衣女子一句一句的低吟淺唱如同一把又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地插進衣顏的心裏，那一聲一聲如黃鸝般的清脆聲音，如同一根又一根歹毒的針直直地插進衣顏的死穴了。
前予國素心公主……
多麽久遠的稱謂！
衣顏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你閉嘴！”
“衣顏，我哪裏說錯了？”那紅衣女子不禁掩麵咯咯地笑了，隨即，那一雙原本似水般溫柔的雙眸露出了淩厲的鋒芒，“你不是向來聖潔嗎？師傅可打算把蝶仙穀穀主之位傳給你的。師傅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善心了，如果師傅知道，你居然是如此歹毒的女人，嘖嘖……”
“你滾！”衣顏伸手一撒，無數的銀針的空中飛閃，直直地衝向那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身影一閃，空中閃過一抹瀲灩的紅光，“衣顏，終有一天，你會跪著求我的，我等你。”
那一聲聲的淺笑在空中回蕩著，緩緩地融入風中，成為已經逝去的過去。無奈，它真的存在過。
衣顏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在滑落，融入尚未融化的雪地裏，一滴滴的溫熱之淚，消融了此刻的冰封。
那淚，是熱的。
那悲傷，是真的。
“我是不得已的……”衣顏雙膝跪在地上，任由那淚水肆意的滑落，“對不起……”
她的身影定格在那一刻，定格成了永恒，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憂傷，如同一股化不開的黑暗，永遠地侵蝕著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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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內，一片璀璨的明燈在閃耀著。
風若歆坐在閨閣外的千秋上，一個人靠在那千秋椅上，單手撐著下巴，凝望著漆黑的夜空，那明亮的燈火之光打在她絕美的容顏上，那一聲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如同黑洞般，看不見底。
還有十天。
這一直讓人嘖嘖稱奇的燕國後宮終於不再是空無一人了。
還有十天。
柳纖墨便要成為燕國的貴妃。
風若歆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她以為，她不在意的。
她心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了那一陣突如其來的痛意，她以為，每當想起他，她的心的會痛。
孰料，此刻不痛了。
是否已經麻木了？
寒風在吹，吹起了她未束的青絲，那飛散的發絲烏黑油亮，如同美麗的絲綢般在飛揚，甚是美麗。
身後，一人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長長的發絲……
“大哥，你回來了。”風若歆沒有回頭，聲音淺淺的，帶有幾分溫婉的關懷。
他總喜歡這樣，輕輕地撫摸著她未束的長發。
“大哥，我知道這個時代裏
，女子不適宜討論政事，所以你總不願與我提及宮裏的情況，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問，宮裏情況可好？”風若歆低聲地說。
很多時候，她想要出一份力，卻是無動於衷的。她感覺到將軍今日內的氣氛稍微有點變化，所以她並不敢輕舉妄動。
或許，真的有人在暗處。在明處之人，如何敢輕舉妄動？
“宮裏一切都好。”那人輕輕地理順她被風吹得有點淩亂的長發，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是暖的，如冬日的第一縷陽光般的輕柔溫暖，驅散了長年困在心中的陰冷。
風若歆整個身子一僵，驀然回眸。
隻見，黃色的燈光下，那人依舊是一身秀潔的白袍，那閃著銀光的白袍隨風而飄動著，那一閃一閃的銀光如同繁星般耀眼，此刻，他的眸光是暖的，斂去了以往的清冷，他垂眸，直直地凝望著她。
軒轅灝嘴角輕揚，繞身走到她的身前，朝她伸出手。
那雙如碧海般深邃的雙眸緊緊凝望著安然坐在千秋椅上的風若歆，“陪我聊聊。”
“皇上……”風若歆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今日，我不是皇上，不是燕國的國君。”軒轅灝嘴角微微揚起，“隻是一個平民百姓，在祈求著二小姐的相伴。”
風若歆看著他定在空中的手，那是一個請求的動作。
“本小姐恭敬不如從命。”她垂眸，臉上的笑意肆意地綻放，如同夏日盛開的花兒，嬌嫩美麗。
隨即，她伸出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他的手，是暖的。
軒轅灝牽著她，一直往前走，走進了她的閨閣。
他握著她的小手，放在他掌心的手是微微蜷縮的，輕軟溫暖。
如果，能一直走下去，多好。
風若歆狐疑地凝望著他，跟隨著他一同邁進閨閣。
“坐下。”軒轅灝站在梳妝台前，輕聲地吩咐著。
房內的燈光極其明亮，風若歆的視線定格在梳妝奩的銅鏡上，那鏡子裏，是他們。
如果有照相機，那就好了。
風若歆內心不禁感慨。
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美眸緊緊地凝望著鏡麵，細心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隨即，風若歆一雙美眸如銅陵般，她呆住了。
他想幹什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