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像素雅公主？
絮雪蒼白無色的小臉上生出了無數的愁容，她精巧的柳眉輕輕蹙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素雅公主有天下第一公主之稱，傳聞其擁有絕色傾城之容貌，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隻是，真正見過素雅公主真容的人屈指可數。絮雪向來仰慕素雅公主，卻不能一見，終究是遺憾。”
風若歆的眸光轉向了窗外慘白的天空，生出了一片虛無，如同被清晨薄霧籠罩著一層氤氳，“英才輩出的時代，恰巧碰上生不逢時，總會帶有些許遺憾。”
“若是予國沒有滅亡，或許素雅公主也不會慘死吧。”絮雪不禁歎氣，如同冬日裏的一絲無奈悲涼的哽咽，她不禁問，“你倒是奇怪，怎麽會突然問起了素雅公主？”
“我被認錯為素雅公主。”風若歆淡淡地說，宛若一池紋絲不動的清水，難以起任何波瀾。
絮雪一雙瀲灩如水的眸子閃過了一絲驚訝與疑惑，“你像素雅公主？”
“或許吧。”風若歆淺淺一笑，如往日般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她永遠都如此。
外表下是一副從容淡定的姿態，無所求，無所爭。隻是，命運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太多的疑慮，太多的謎團縈繞在她的身側，與世無爭的她不得不親自用手去撥開眼前的層層迷霧。
也許，她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剛強，隻是虛有其表罷了。
“二小姐，若有需要絮雪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你。”絮雪伸出手，輕輕地握住風若歆的手，如同捧著陶瓷一般，不敢用力。
風若歆的睫毛輕顫，宛若被風吹動的花瓣般的顫動，她的眸光載滿了一片赤誠，“謝謝。”
“二小姐，我們是朋友，不對嗎？”絮雪一張病白的臉上盛滿了如春光般的暖笑，“朋友間，不必言謝。”
“絮雪，我很幸運，與你為友。”風若歆眉心的紅朱砂異常閃耀，她雙唇一裂，燦爛的笑容放佛夏日池間盛開的荷花，處於淤泥而不染，自有聖潔靈動之氣。
絮雪的笑容一凝，不禁感慨。
那一抹絢爛的笑容如同冬天的第一場雪，直直地飄進她的心裏，在她的心間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或許，燕國將軍府二小姐，才可配得上天下第一絕色美人之稱謂。
“時候不早了，你不便在‘翠花樓’多留。”絮雪淺淺一笑，病態的臉上盡是溫暖的陽光在流淌，“回府吧。”
“嗯。”風若歆點頭，“你身子不適，多加休息。”
眼見風若歆已離開。
‘噗’，寂靜的閨閣裏，一聲響聲在回蕩。
絮雪沒有血色的雙唇間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原本慘白的雙唇，如同塗上了唇彩般的鮮豔奪目，觸目驚心。
“小姐！”侍女一手扶住絮雪。
“我沒事。”絮雪抬眸，深深地凝望著閨閣的門口，那一雙清澈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淡漠的憂傷與清冷。
回到將軍府之時，天色已經稍微地暗淡了下來。
近日，風子軒常日留在皇宮之中，直至半夜才回府，淩晨又往皇宮趕。她不問，他亦不說，可是她隱約之間還是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筱溪走進閨閣，“小姐，你的信。”
風若歆接過信件，打量了信封，是普通的信封，封口處卻是‘千葵宮’的葵花印記。
風若歆淡然自若地支開筱溪，“筱溪，幫我衝杯參茶。”
“是。”
飄著淡香的閨閣內，一盞淡黃色的孤燈。
那女子一頭未束的長發隨意地散落，黃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柔光，竟生出了幾分神聖。
黑暗中，禦言不禁出聲，“主上……”
那一身白袍的人輕輕揚手，示意禦言閉嘴。
夜色黯然的角落裏，那人發出了無奈之聲，如同黑夜中最清淺的歎息，那淺淡的歎息中盛滿了深深的相思。
“朕隻想看看她。”
白影一閃，那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若歆緩緩地將信拆開。
——本宮親眼所見你殺了沐引公子。
風若歆的指尖輕輕地顫動著，水晶甲輕輕地摩擦著那一張隻有一句話的宣紙，沉默無言。
本宮？
千葵宮宮主。
溫玉婕口中的那個‘她’就是千葵宮宮主？
風若歆一雙清麗的眸子散發出無盡的疑惑之光，她的心裏生出了無數的疑惑。
關於沐引公子的死，她體內的絕情草，種種的疑惑與矛頭一時間對準了她。她努力地回想著自己昏迷以前的點點滴滴，卻終究隻是停在了將軍府的童年日子裏，別的一無所獲。
她唯一能確定的隻有——她便是貨真價實的將軍府二小姐。
那一段與大哥一同長大的童年記憶，是她醒來之後唯一殘存的記憶，是她視以為瑰寶的一個片段。
幽予胥曾經說過，她很像他愛的人。
難道……就是素雅公主？
他若深愛素雅公主，當年又為何不出兵助素雅公主保住予國？
這一切，似乎存在著總總的矛盾，不能共存。可是，又似乎有其內在的聯係。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
或許，他們有誰說了謊。
“小姐，參茶到了。”筱溪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參茶走進閨閣。
風若歆安然地把信斂入懷中，接過筱溪遞過來的參茶，像是隨口般地問，“筱溪，送信的人呢
？”
“小姐，送信的人已經離開。”筱溪奇怪地問，“小姐，信有什麽問題嗎？”
風若歆抬眸，看著筱溪，淡淡一笑，“沒問題，隻是一個摯友的平安信罷了。”
“摯友？”筱溪更是疑惑，“筱溪常日服侍小姐，隻知道小姐與絮雪姑娘交好，並不知小姐……”
“他叫隨風。”風若歆打斷筱溪滔滔不絕的話語，她輕笑，清涼的眸光在黃色燈光的反射下，更是閃亮，“他曾經救過我。”
“隨風？”筱溪雙眉微微蹙起，隨即，一笑，如同孩子般的單純地下結論，“救過小姐的人必定是好人。”
“嗯。”風若歆點頭，“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不必管我。”
“可是小姐……”
“我看書的時候，一向不習慣有人煩擾，你是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
門外一聲爽朗的聲音響起，帶有無數膩人的寵溺。
風若歆轉眸，嘴角一抹笑容，如同一朵清麗的花兒在唇角綻放，甚是美麗動人，輕輕地一聲，“大哥！”
“歆兒。”風子軒走至風若歆的身側，坐下，習慣性地用手撫摸著她長長的頭發，輕聲地歎著氣，帶有一點點的責備之意，“夜深了，看書對眼睛不好。”
風若歆緩緩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予國秘史》，放置他的跟前，她咬著下唇，有點委屈的模樣，“大哥，我昏睡了兩年，忘記了很多事情，我隻是想更多地了解過去的一些事跡。”
風子軒劍眉輕皺，雙眸定在風若歆手中的《予國秘史》上，那柔和如月光的眸光印出時代的印記，仿佛一不小心便被拉回記憶的漩渦，拉回那一個兩年前的境地。
“此類史書，都有誇大成分之意，有的一些事跡不過是杜撰罷了。你不必信以為真。”風子軒一手奪過風若歆手中的書，隨意地放到桌子上，“看與不看，有何區別？”
“書內把大哥寫得很可英明神武了！”風若歆一把翻開那一本秘史，晶亮的水晶甲借著淡淡的黃色燈光，指著書卷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加讚許，“例如，那一戰對予國的攻城之戰，七公主為主帥，大哥為副將，以一萬兵力踏平予國圍城十萬之人。可謂是壯觀。”
“陳年舊事，不必重提。”風子軒倒茶，單手捧著茶杯，低頭，抿茶。
“可惜的是一代傾城美人素雅公主，竟慘死在予國皇宮。”風若歆不禁搖頭，帶有無數的歎息，“傳言，她無所不能，聰慧過人，卻沒想到落得此等結局。”
風子軒靜默地聽著風若歆的感慨。
風若歆轉頭，清亮純潔的雙眸凝望著風子軒。
“大哥，你曾見過素雅公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