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發為伊人束
風若歆即刻伸手，突然一把拉住欲要向前走的軒轅婧。
軒轅婧不禁回眸，疑惑地看著風若歆。
風若歆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驚動亭內的兩人。
軒轅婧凝望著她那亮麗到極點的雙眸微微顫動，美麗，清幽，洞悉一切。
她跟隨著風若歆的步伐走到梅林深處。
風若歆邊走邊采集沿路的梅花花瓣。
“為什麽要攔住本宮？”軒轅婧忍不住問。
“皇上很孤寂，難道公主不希望有個人陪在他身側嗎？”風若歆摘取一朵六瓣紅，低頭，嗅了嗅，滿意一笑，放在了籃子裏。
軒轅婧直接地說，“本宮記得二小姐曾說過寂寞在於心境。”
“若是有人可以走進他的心呢？”風若歆反問。
軒轅婧冷笑，“就憑她？”
“七公主似乎不喜歡柳千金？”風若歆摘花，地問。
軒轅婧憤憤不平地說，“本宮向來討厭她。”
“是因為皇上把風絮玉笛賜給了柳千金？”風若歆淡淡一笑。
“本宮一向看不起她的虛偽。”軒轅婧不屑地說，“與風絮玉笛何關？”
“民女曾聞，幽國有一柳舞飛笛，或許公主會喜歡，公主又何必為風絮玉笛與皇上慪氣？”風若歆說。
她到底為何如此在意風絮玉笛？
“她柳纖墨還沒有資格擁有風絮玉笛，她不配！”軒轅婧狠狠地說。
那誰配？
風若歆撚花，微笑。
“因為沐引公子嗎？”她隨意地問。
軒轅婧盯著風若歆，她眉宇間的紅朱砂閃閃發光，異常耀眼。
“風若歆，不要管太多，知道太多，沒有好處。”軒轅婧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冷冷地說。
身影一閃，便已消失了。
風若歆凝望著軒轅婧原來站著的地方，眸光暗了暗。
她為何如此在意風絮玉笛？
是因為沐引嗎？
傳聞中七公主，似乎有點不一樣。
“小姐。”汐顏的聲音響起。
“小姐，你在哪裏？
”筱溪輕聲地呼喚著。
風若歆斂去眸中的疑惑與暗淡，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輕笑，“汐顏，筱溪，我在此。”
汐顏與筱溪雙雙提著花籃，走過來，“小姐，將軍在等你用晚膳了。”
“馬上去。”風若歆隨手又摘下一朵盛放的紅梅放在花籃中，輕快地回答著，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幻像。
風若歆提著花籃走在梅叢中，笑著與汐顏、筱溪交談。談笑間，溫和柔美之態盡顯，褪去了平日中的一絲冷淡。
軒轅灝站在涼亭內，雙眸凝望著穿梭在梅林中的女子，梅花的花瓣飄落在她半束青絲上，點點梅花，恰似盛開在她的黑發間，她的眸光極其柔和清亮，如夜空最璀璨的明珠，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更添幾分清秀。
柳纖墨臉上是大家閨秀溫婉的微笑，略微銳利的眸光順著軒轅灝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一路走來的風若歆，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參見皇上！”風若歆一見軒轅灝，便禮貌地行禮。
軒轅灝淡如水地說，“起來吧。”夾著幾分冷意。
“二小姐，今日真是好雅興。”柳纖墨朝風若歆微微地點點頭，笑容可掬，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是大家閨秀之儀態，所有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隻是梅花開得甚好，摘下一些做香囊罷了。”風若歆點了點頭，臉上皆是禮貌的笑意。
柳纖墨大口感慨，“花在最盛時，被堪摘，或許，是一種無奈。”
“柳千金，對萬物的悲憫之心，我卻是佩服。”風若歆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是，我愚昧，隻知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風若歆順手從花籃拿起一朵六瓣紅，輕輕一嗅，大讚，“真香。”
柳纖墨目光柔和，盈盈一笑，“纖墨隨意一句，還望二小姐莫多心。”
“二小姐向來大度，又怎麽會介意？”軒轅灝突然開口說，“今日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府了。”
“是。”柳纖墨低眸，點頭。
“若是柳千金不介意，留下一起用膳。”風若歆提議道。
柳纖墨溫柔地說，“謝二小姐，纖墨就
不打擾了。”
“總會有機會的。”風若歆亦不挽留。
“民女告退！”柳纖墨恭敬地向軒轅灝行禮，便轉身離開。
“小姐，為什麽不留下陪皇上用膳？”柳纖墨的貼身侍女不禁開口問。
她甚是疑惑，小姐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不必逼得太緊，太緊會弄巧成拙。”柳纖墨緩緩地說，眸色褪去了以往的溫順，生出幾分陰暗。
她那麽努力，難道換不回他一絲的牽掛嗎？
風若歆提著花籃，一路向前走，軒轅灝凝眸看著她，走在她的身側。
“是否願意贈予朕一些梅花花瓣。”軒轅灝突然開口。
“嗯。”風若歆側頭，瞥了他一眼，雙眸異常靈動，“皇上倒是太客氣了。”
風若歆雙手一遞，把花籃遞至軒轅灝跟前，雙眸眯成月牙形，“給你。”
軒轅灝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花籃，轉頭對夏輕說，“七公主近日心情頗憂鬱，你把這一藍梅花送到公主府吧。”
“是。”夏輕雙手接過花籃，便離去。
明明就很在意七公主，為何要把七公主喜愛風絮玉笛賜給柳纖墨呢？
風若歆走在跟前，任由及腰的長發隨風飄揚，軒轅灝跟在身後，看著她的背影。
“為何不喜歡束發？”軒轅灝看著她漫天飛舞的墨發，恰似一匹被吹開的黑絲綢。
風若歆轉頭，吃吃一笑，不答而問，“那皇上為何獨愛白袍？”
軒轅灝呆了呆，隨即，開口回答，“因為，朕穿白袍更好看。”
自戀。
風若歆眸光一定，細細打量著一本正經的軒轅灝，大讚，“確實是好看。”
“我的發為伊人束。”她繼續向前走，聲音有幾分飄遠，“我在等待一個願意為我束發的人，那個人，一定會願意陪我走天涯。”
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你。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軒轅灝的眸光暗了暗，隨即開口，“你會找到的。”
初見之時，她的那份冷淡已褪去，那份疏遠已漸漸地消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