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想帶我走！
一覺醒來，竟已是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刻了，我睡了足足一天的時間。我伸伸懶腰，感覺渾身都很舒服，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這時原惹裏澤推門而入：“醒了？豬一樣真是能睡，吃相難看睡相也難看，一天沒吃東西也沒把你餓醒。”
“咕咕……”我的肚子很應景地叫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是餓醒的。”原惹裏澤嘲笑我。
“我昨天怎麽了？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酒量那麽差還學人家喝酒，好啦，起床刷牙吃飯！”
然後我看見他一直盯著我胸口的位置，我低頭一看，扣子應該是在我睡覺的時候蹭開了，直接開到了胸前，春光盡露！
“你看什麽看！”我趕緊用被子捂住胸口，臉上一陣滾燙。
“臉怎麽了，紅紅的，酒勁兒還沒過去呢？”
“你出去啊！”
“你不用遮了，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他憋著笑的樣子真欠揍。
“你看過什麽了！”
“也沒什麽啊，除了這張臉還能證明你是個女生，其他的……”
“原惹裏澤！“我發現我的所有素養和清冷，總會在原惹裏澤這裏土崩瓦解。
“和你開玩笑了，這麽認真，快點起床，飯都要涼了，再熱一次浪費電。”說著他又看向我胸前的位置，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後搖搖頭走出去了。
好吧，好不容易來的那一點點好心情全沒了，該死！
我洗漱完畢走進餐廳，果不其然，看到餐桌上又堆了一桌子的食物，我竟然被氣笑了。
“那碗麵是你的，其餘的都是我的。”原惹裏澤將一杯白開水放在我的手邊，然後坐在我對麵開始自顧自地吃起來。
我的手握住那個水杯，溫度剛剛好，不燙，很暖，我看了一眼原惹裏澤，那個高大神秘的男孩。然後我將那杯水灌進了肚子裏，舒服多了。
我環顧著擠滿一堆食物的餐桌，尋找他說的那碗麵，轉了一圈才發現就在我手邊，是？是牛肉麵！
還沒有開吃，我的心裏就已經五味雜陳。
“那碗麵是我親手做的，你嚐嚐，聽說你喜歡吃。”他眨眨眼睛，一臉認真。
我還是很感動，回憶瞬間湧進腦中。我拿起筷子，將一片牛肉放進嘴裏，想象著熟悉的味道……
好吧我錯了！
“原惹裏澤你是往這碗麵裏放進去一個雜貨鋪嗎！”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受到了極大的酷刑，我想我再也吃不出其他正常的味道了。我衝進衛生間，擠上牙膏用牙刷瘋狂地刷著我的舌頭。
當我怒氣衝衝回到餐廳時，原惹裏澤已經不見了，桌子上留了一張字條，他說桌子上的食物全是我的了，他很忙先離開了！這個混蛋！
氣歸氣，但他買的這些東西還是蠻好吃的，餓慘了的我還是在美食麵前妥協了。
估摸我差不多吃完了，原惹裏澤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你怎麽進來的！”
“我有鑰匙啊。”
“哪裏來的鑰匙？”
“阿姨給我的。”
“媽媽竟然把鑰匙給一個陌生人！還是個男人！”
我背脊發涼，媽媽怎麽想的，不擔心女兒的安全麽？
“給你說實話吧，阿姨早就想讓我做她的姑爺了。”
“我妹妹還在讀書，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草率……”
“瞎說什麽，什麽你妹！”原惹裏澤衝我吼道，如果他有胡子，早就被他吹起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換了一副模樣，一臉壞笑。
“其實你妹妹也挺不錯的，活潑可愛，單純漂亮，我去找她……”
“你敢！”
“者筱麥，一桌子的食物，你竟然都吃光了！”原惹裏澤掃了一眼餐桌，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然後拍拍我的肩膀，歎了口氣走出餐廳。
“以後我的家產都會被你給吃光的……”
……
我收拾完餐桌回到房間，原惹裏澤依舊站在窗前，左手插褲兜，右手夾著一支“煙”。他真的很高，像一座大山矗立在那裏，隻是這些天的他，總會突然地不說話，喜歡站在窗前。
聽到我進來，他扔了一支灼草給我，我反手接住，熟練地放進嘴裏。
“者筱麥，你對你自己的性別是確定的嗎？我怎麽感覺如果我剛剛拋一支槍給你，你都能玩出花樣來。”
“你能告訴我現在外麵的情況嗎，大家是怎麽看待和討論我的？”
“怎麽現在才想起問了。”
“之前很害怕，不是很能接受吧。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也會有很多人在我的窗戶下罵我，很難聽的字眼，我受不了。但是不久之後窗下就沒有聲音了，我想應該是發生了什麽？”
“讓你一個女孩子承受這些確實很殘忍，不過你的抗壓能力，比我想象中強很多，甚至我覺得，換做是個男生遇到這樣的情況，都可能會熬不住。
外麵確實人心惶惶，已經亂做一鍋粥了。但各個國家政府，包括國際上的權威機構，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以待，所以留給人們的就隻有恐慌和猜測了。
你窗下的聲音消失確實是和促的出現有關，沒想到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還幫助了你。”
“那，我的家人，外麵的人是怎麽對待他們的？“我雖然不敢問出口，但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知道。我的內心絞痛著，我的罪孽感朝著我鞭打過來。
“因為外麵的猜測有很多，所以你知道，人們在自己慌亂的時候特別容易被引導，剛開始確實是一些不好的猜測，對你的家人造成了一些影響。但是後來，我們製造了新的輿論，將你的這件事‘仙’化了，他們即使半信半疑，但總歸也是不敢再胡來了。”
“謝謝你，但是我的家人，還是因為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而我卻沒有任何辦法去彌補這一切。”
“筱麥，這些不是你的錯，是命運強行施加給你的，也同樣施加給你的家人，你們一家人是注定要承受這一切的，不能怪你。”
“可是，誰叫尾巴是長在了我的身上呢？”我苦笑著，所以，我就成為了原罪。
“筱麥，你是怎樣看待人生的。”
“其實我覺得，存在就是道理。有的人一生勞頓，有的人一生富貴，有的人生來愚鈍，有的人生來聰慧。有的人被敬仰，有的人隻能被踐踏。有的人喜歡挑戰，有的人喜歡平淡。如果拆開來看，人生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但是如果當生命到了盡頭的時候，會發現其實能夠一路走完，這個人設就是圓滿的了。或許生命過程不夠精彩，但是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去詮釋生命，我想這才是評判這個生命是否成功的標準吧。”
“你喜歡俯瞰人生。”
“我俯瞰人生，仰視生命。”
“你已經成功了。”原惹裏澤看著我，很認真地。
“除非我下一秒就死掉。”
“好了，別整天說死，你哪有那麽容易死掉。”
“問你。”
“什麽？”
“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
怎麽突然問這個？”
“覺得你最近很嚴肅。”
“嗯，本帥一直很穩重。”
“帥你個頭啊。”
“是嗎，我也覺得我的新發型很帥。”
已經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
“筱麥，你說你最想做的事情是出去旅行？”
“嗯，但是現在不想了。”
“為什麽？”
“因為已經不切實際了。”
“你放棄了？”
“別這樣問我，這是兩碼事，堅持和放棄是分事情看情況的，盲目隻能害了自己。”
“我帶你出去！”
“出去？”
“去旅行，好嗎？就我和你，我們馬上就走。”
“你瘋了嗎？我的狀況，外麵的形勢，你讓我現在出去，是想要我死嗎！”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究竟在想什麽，想置我於死地嗎？最近的原惹裏澤真的很奇怪。
“沒有，我怎麽會。筱麥，我有些激動了，我隻是想，隻是想幫你完成你的心願而已。”
“……”
“相信我，我會讓你像普通人那樣，去旅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原惹裏澤的眼睛裏傾瀉而下的認真，讓我不知如何應對。
他的提議太突然，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外界對於我來說多麽可怕他不是不知道，現在他想要帶我出去，用意到底是什麽，真的隻是為了完成我的心願，帶我去旅行嗎？怎麽聽起來像囈語。
“你不用怕，我會派渡＋保護我們。”
“原惹裏澤，你說的這些，我沒有心理準備。”我如是說。
“沒關係，你可以想想，明天再答複我。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我的大腦一片混沌，原惹裏澤拋給我的問題我接不住。雖然他是在征求我的意願，但語氣卻很堅定，像是這件事情要非做不可。我該怎樣選擇？我發現我現在遇到問題，越來越糾結了，我不在是以前那個處事果斷的者筱麥了，我討厭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我被原惹裏澤的步步緊逼到無法呼吸，又是一個不眠夜了麽？
……
隔天清晨，天色有些陰暗，窗外刮著很大的風，空著飛旋著葉子，秋涼從窗戶的間隙滲入進來。我躺在床上有些瑟瑟，裹緊被子，我頭痛欲裂。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沒有大腦不會思考，就不用再去想那麽多問題，不用再去辨別是非對錯。
我將尾巴抱在懷裏，放在胸口上，給它一點溫暖，也給自己一點溫暖。
過了一會兒，天空如夜，劈雷閃電，窗戶的玻璃被風敲打將碎。幾分鍾後大雨傾注，我已經聞到了窗外潮濕泥土的味道。
這時敲門聲響起，原惹裏澤來了。
“怎麽不打把傘，感冒了怎麽辦！”
他已經被淋濕了，頭發上的雨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我趕緊拿了毛巾給他擦拭。
“走太急，忘帶了。”他看著我，左手突然抓住了我正在給他擦雨水的手，右手向後一推將房間門關上，左手順勢將我拉進他的懷裏。他將我的頭發別在耳後，然後輕輕吻了我的耳垂。
“筱麥，相信我，跟我走。”他在我耳邊用氣息說到。
我心跳得很快，他的碰觸也讓我暈眩，我無法抗拒他，或者說是，舍不得。
那種感覺讓人為之淪陷。但是，我是個什麽？長著尾巴的怪物啊，之前被我忽略的自卑感，此刻在原惹裏澤的溫存裏蜂擁而至。我輕輕推開他，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轉身回到床上鑽進了我的被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