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7章:不要揮霍我對你的容忍



她並沒有表現出多麽驚慌的情緒,臉色沉寂而安寧,就像是平靜無瀾的死海表麵一樣,沒有一絲波濤洶湧。

就是這樣的倔強,讓他恨不得將她給撕碎,然後看著她跪在自己腳底,可憐的求饒。

可是,每一次幻想之後的結果,都是令他失望的,她從來都不會求饒,從來都不會,哪怕是說一句軟話。

陰霾的眸底略過一絲陰暗的情緒,他看著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冷漠驕傲的凝視著她。

“對,你說的對。”他點頭,冷笑,“我是跟別的女人在那張床上做了,我們做了整整一夜!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的親妹妹!怎麽,恨我嗎?如果受不了的話,那麽我們可以隨時離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拒絕。”

跟別的女人做了、整整一夜、你的親妹妹、受不了可以隨時離婚、絕對不會拒絕。

這幾個字眼,一一的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那一刻,周遭一片沉默,如同被擱淺在了戈壁,寂寞永生。

他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利刃,淬了劇毒的利刃,狠狠的切割著蔚藍左胸往裏的那個器官,毫不留情,殘忍到了極致。

不痛。

此時的她,並沒有任何痛意,因為已經麻木,因為已經習慣。

鮮血汩汩的往外流著,她在那一刻鮮血淋漓,被他傷的體無完膚。

隻是,縱然已經麻木如斯,她表麵上的笑意,卻仍然是沒有減少一絲一毫,仍然笑著,笑的放肆,一臉官方,無懈可擊。

失去了血色的薄唇微微上揚著,那抹弧度那麽輕、那麽淡,那麽心碎,卻又那麽決絕。

“離婚?”她冷漠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居高臨下的他,向前走了一步,堅定不移的從唇齒中溢出兩個字,“休、想!”

“鄭亦寒,這一輩子你都休想我跟你離婚,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耗到死,一輩子。”她說,字字鏗鏘有力。

鄭亦寒的眸光冷到了極致,眸中是一片陰寒的冰天雪地,似乎能夠把周遭一切的寒冷都凍結,他漠漠的盯著她,盯著她決然的神情,眼神涼薄,沒有暈染一絲感情。

“蔚藍,你到底還有沒有點羞恥之心?”楊穎雯不甘示弱的反問,“別忘了,今天躺在別人床上的是你,是你在婚內出軌,背叛了亦寒,背叛了你口口聲聲愛的丈夫。你讓鄭家丟盡了顏麵,現在,你憑什麽還要死不放手的糾纏?你有什麽資格將這段婚姻繼續下去?”

楊穎雯的目的倒是很明顯,開口就不留情麵的拿著今天早上的事情作為把柄來要挾蔚藍,字字珠璣的提及“出軌、背叛”四字。

難得有這樣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機會,天知道她到底是有多麽想將這個女人驅逐鄭家,蔚藍之餘她來說,就像是一根眼中釘肉中刺,有她在的一刻,她就坐立難安,錐心刺骨。

唇角的笑,更是掛著幾分嘲諷,看著她

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我會讓人立刻擬好離婚協議書,這次你是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結婚三年,你什麽都沒有付出過,與鄭家一清二白毫無關係,我們家的財產,你也別妄想得到一點兒!”

楊穎雯步步緊逼,似乎今天蔚藍不妥協,她就不會罷休似的。

蔚藍冷靜自持的觀察著她的逼迫,心理上卻沒有感到一絲壓力,或許她早已經因為這個家而磨練了抗壓的能力,所以,在這樣的場麵之下,也依舊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心如死水,再無波瀾。

麵對著婆婆的刁難、小三的插足、丈夫的冷漠,她沒有一點兒想哭的感覺,隻是想要,瘋狂的冷笑。

“媽,這婚我不會離,你放心,我對你們鄭家的財產不感興趣,我不離婚,也不是因為貪圖你們家的財產!”她冷漠而諷刺的笑,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刻,即便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她也絕對不會向別人示弱,更不會向別人低頭。

隨即收回冷寂的目光,嘲諷的看向站在角落中的喬萱,那個與自己的容顏有著六分相似的女人,挑釁的說,“我的東西,即便我膩了不要了,也輪不到那個不配的人來要!”

話音娓娓落下,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眉眼微挑,看向鄭亦寒,看著他那張令她魂牽夢縈了整整三年的臉龐。

他的眼神很冷,周身都散發著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挑釁的笑,笑的令他幾乎忍不住當場抽她一頓。

喬萱的神情立即變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一僵,臉色慘白如紙。

想想也是,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能夠接受這樣的羞辱?

況且還是這麽一個,從小就心高氣傲被人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大小姐。

“蔚藍!”鄭亦寒的臉色愈發的冷,看著她一副挑釁的樣子,怒由心生,“不要一再的揮霍我對你的容忍!”

她的東西?是在指他?

蔚藍沒有應聲,隻是冷冷的笑,平靜的凝視著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不要一再的揮霍他對她的容忍?

鄭亦寒,這句話到底是應該由誰來說?到底是我一再的揮霍你對我的容忍還是你一再的揮霍我對你的容忍?

三年婚姻,他在外麵不知道上過多少個女人,每每別人跟她提起,她都笑著說不知道,可是,又有誰會知道,她冷漠堅強的外表之下,是一顆早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他一再的得寸進尺,一再的對她肆無忌憚的進行著傷害,一再的將她的容忍揮霍,直至現在,幾乎全部揮霍殆盡。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維係著兩個人之間不冷不熱的關係,努力的不讓它崩裂瓦解,每天守著空房,等著他能夠回心轉意,可是她終究等來了什麽?

她等來的,是他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在這個地方上床,一整夜。

而且最後還留下那些東西,讓他媽媽不小心看見,羞辱的摔在她

的臉上!

“鄭亦寒,你這樣說,難道就不覺得心裏難安嗎?”蔚藍漠漠的看著他,聲線森冷,“還有,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揮霍著我對你的容忍?”

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淒涼,就像是在曆經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一樣,鄭亦寒隱約之間也瞧見了她的不對勁,心中微微一慌,待要定睛去看的時候,她卻又恢複了冷漠的姿態。

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剛剛從她眸底看到的那抹心碎到底是不是真實性的。

蔚藍暗中攥緊了垂在雙腿的小手,一步步,從他身邊邁過去,對上楊穎雯咄咄逼人的目光,漠漠的開口,“媽,我和鄭亦寒的婚姻,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願意怎樣鬧,也與你無關,和我結婚的不是你,所以,我覺得你沒有讓我離婚的權利,所以,希望您以後有點自知之明,OK?”

話語客氣,帶著商量性的詢問,讓人找不到一點兒不尊敬的地方,然而,卻又像是一記無比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楊穎雯的臉上。

楊穎雯的臉色頓時紅白交錯,尷尬不已。

“蔚藍,你怎麽跟我媽說話呢?”鄭亦寒首當其衝的不甘示弱,驀地走過來,朝著她大聲叫嚷。

“蔚、藍!”楊穎雯死死的咬緊了牙關,這才不至於使自己失控的爆發,狠狠的瞪著她,像是在瞪自己的絕世宿敵。

她討厭這個女人,甚至是恨這個女人,卻偏偏要每天麵對著她,讓她走進了自己的家門,成為了自己的兒媳婦兒,她想讓他們離婚,然而三年過去,卻始終沒有實現這個願望。

她更恨她的媽媽,那個叫沈清雨的女人,恨那個女人讓她心愛的丈夫愛了一輩子,甚至在最後關頭,都不惜拚了自己的命隻為護得她的周全。

鄭亦歡仍舊在不死不休的糾纏個不停,毫不客氣的斥責她。

楊穎雯氣的臉色發綠,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咬牙切齒的死瞪她。

唯有鄭亦寒,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看來媽對我的話也沒有歧義,既然沒有找到辯駁的理由,那麽,應該也是默認了我說的話了吧?”蔚藍無視她氣的發綠的臉色,徑自說道,“既然這樣,那麽我希望媽您不要再插手我跟鄭亦寒之間的事情,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他更不是,我們都是大人了,都懂得該如何處理彼此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聽到什麽風言風語,至於您,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總是操心著這麽多的事情,我害怕您吃不消……”

話音落下,頭也不回的上樓,無視大廳內的四個人。

鄭亦寒望著她冷漠的背影,思緒一時間竟然有些恍然。

“離婚!必須離婚!”許久之後,楊穎雯才恢複了一點兒理智,恨恨的說,“簡直是反了天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鄭家難不成還要讓她爬到頭頂上做主人了?”

“……”鄭亦寒沒有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