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九章 我爹死了
話說李大狗帶了人去了縣衙,找到周大生隻說讓他放了古氏,周大生不由詫異,想問緣由,都被李大狗含含糊糊帶過去。
李大狗原本存了心思,去縣衙找周大生借些衙役將那古雲清抓起來,臨出門前那少年的一招,讓他嚇得收回了心思,也不敢了。
周大生得了銀子,抓人放人自然都由著李大狗,於是李大狗帶人輕輕鬆鬆的就將古氏接出了大牢,隻是古氏死活不跟李大狗走,李大狗再三保證不娶她為妾,隻是將她送回家中也沒有用,現在李大狗也不敢強押著古氏走,生怕回去古雲清一個不高興,自己的地契房契都沒了。
李大狗勸了好大一會,隻差沒跪在地上求古氏了,古氏到底心軟,心裏雖然害怕,但是還是答應了,不過一路上都小心的看著路線,直到真正進了家門才放下心來。
母子相見少不了一番寒暄,李大狗和幾個小斯一直站在一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古氏見了不由戒備,謹慎的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古雲清一笑,從古氏身後出來,對李大狗看了一眼:“有勞李大財主將我娘親送回來,隻是今日家中不便留你們幾個用飯……”
古雲清頓住,清亮的眸子看向李大狗。
李大狗渾身一顫,連忙道:“那是,那是,你們說話,我就先回去了。”
古雲清笑了笑:“我送你出去。”
李大狗本想擺手說不用,但一看見古雲清眸中閃著光,便住了嘴。
出了院門,古雲清將兩張地契遞給李大狗:“這件事情獎勵你兩張,我手裏還有你二十三章地契,回頭你往上京遞了信,再過來找我領一張。”
李大狗連連稱是,帶著幾個小斯離開了。
古雲清這才關了院門,轉身回到屋子裏,就看見古氏紅著眼圈,歎息道:“是娘沒用,讓你受了委屈!”
古雲清眉眼溫暖的笑了笑,走過去牽著古氏的手:“娘,你看你說的,咱們一家哪跟哪呀!”
萍兒也窩在古氏懷裏不停抹淚。
古氏今日見李大狗那態度,心裏就覺得不對經,對古雲清道:“那李大狗今日怎麽把我從大牢裏放了回來?還沒有在咱們家鬧?”
“我還了他銀子,他自然不敢再鬧!以後誰也不能把咱們娘仨分開,咱的田我也贖了回來,以後咱們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古雲清眸色堅定,嘴角含笑的道。
三人又在一起說了好大一會話,古氏這才看見一直站在屋子裏約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擦了擦眼角,疑惑出聲:“這是誰?”
古雲清忙開口介紹道:“這是上京來的,給咱們家送信來了。”
古氏忙對風濯道:“真是失禮了,你可是給我家孩他爹送信的?快些坐下來說。”
古氏起身就要招呼風濯,古雲清一把將她按住,有些不忍的開口道:“娘,我爹死了。”
古氏一呆,失神的道:
“你說啥?”
古雲清咬了咬唇,平靜的敘述道:“爹在上京參加了科考,卻落了榜,急火攻心又染了風寒,在上京拖了一陣子就去了,這人是我爹在上京認識的友人之子,他跟他爹料理了爹的後事,千裏迢迢的趕來咱們家裏送信,中途遭了匪,他爹也被土匪給害了。”
古氏眼圈一紅,嚶嚶的哭了起來,古雲清隻在一旁安慰,萍兒也在一旁安慰。
古氏淚眼朦朧的看著兩個孩子,不由埋怨自己:“都是我的錯,要是當時我跟你爹一塊去上京,他病了就能好好照顧著,哪能就這麽……就這麽去了。”
說著,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捶了一把,捂著臉傷心的哭著。
古雲清忙道:“這不是您的錯,娘,你還有我跟萍兒呢,你可不能再把身子哭壞了!”
萍兒在一旁睜著一雙大眼,看著哭的愈發傷心的古氏,突然張嘴道:“娘,你別哭了,爹他死了也好。”
古氏乍然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由止住了淚水,放下手看向萍兒:“你說啥?”
古雲清忙解釋道:“娘,萍兒是說爹死了就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況且爹也去了有三年了,咱們的日子還要過不是?您別再哭了,咱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團聚,可莫要再哭了。
古氏依舊看著萍兒,一雙眸子裏麵滿是不敢置信,揚手就要打在萍兒身上:“我打死你這個妮子,你爹才走三年,你就對他沒了念想?還說他死了好,我怎麽有你這樣的閨女?”
手掌被古雲清攔下,終是沒有落在萍兒身上。
萍兒卻哭了出來,咬著唇吸著氣哭,一臉倔強的說:“娘,你就打死我吧!”
平日裏懂事的小姑娘,現在犯上了倔勁,怎麽也不肯低頭。
古雲清趕緊擋在萍兒身前,攔著古氏:“娘,您別生氣,萍兒心裏也不好受。”
古氏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一轉身捂著臉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古雲清瞧著心裏難受,轉身勸了勸萍兒,又安撫了娘一番,瞧著外麵天色已經到了正午,想著讓娘哭一會靜靜也好,於是轉身進了灶房做飯去了。
她一進灶房,風濯就跟了進來,古雲清看了他一眼:“你去燒火,我做飯。”
風濯沒說什麽,走到灶下,拿著柴火開始生火。
古雲清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個事,透過灶房的小窗戶見娘和萍兒沒人從堂屋出來,於是輕聲道:“我問你個事,你以前是做小倌的嗎?”
風濯黑眸裏麵劃過幽光,抿了抿唇,啞著嗓子道:“不是!”
古雲清見他有些不高興,就不再問,不過還是忍不住囑托兩句:“不是就行,你嗓子壞了就不要跟我娘多說話,免得說多錯多,這幾日我看有的人家都開始犁地種麥子了,從李大狗那裏搶過來的地契裏頭也有他從我家搶走的那四畝田地的地契,地契我拿了回來,地還是我家的,也要翻翻地種
麥子了,來年多積點糧食。”
說著,古雲清將張遠送來的那塊肉洗了個幹淨,打算用開水焯一下,一轉頭才發現灶上沒有一點熱氣,鍋裏麵的水還是涼的,不由看向灶下,這才發現風濯壓根連火都沒有生著。
古雲清眉心一皺,放下手裏的肉塊,走到了灶下,這才看見風濯手中拿著一根木柴,用火折子費力的點著,顯然是搗鼓了好半天。
她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出了灶房在院子的柴火墩旁找了些麥秸,抱著進了灶房,從風濯手中搶過火折子,兌在稻草上麵,深吸一口氣,用勁一吹,麥秸著了起來,古雲清將火折子收起來,手中拿著已經引燃的麥秸塞進了灶膛裏。
又從身後抽了些劈碎成一小塊的木頭,塞進了灶膛裏麵,拿著火柴棍捅了捅風,火一下子著大了,引燃了木頭,她又填進去幾塊大點的木柴,才起身。
風濯一雙墨瞳裏麵倒映出橙色的火焰,他盯著火燒的極旺的灶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古雲清洗了把手,等水開了將肉放了進去,焯了一下,拿出來洗淨,將肉切成細絲,賴於上輩子跟奶奶生活,她切菜的功夫還不錯。
大鍋裏麵的水舀幹淨,等鍋幹了,古雲清就將肉放進了鍋裏,?出來了不少油,古雲清拿了個罐子,將油撇出來放進了罐子裏,留著下一次炒菜用。
鍋裏麵的肉絲也盛出來留了一些,剩下的摻著野菜爆炒了出來,她不太會做飯,隻會做一些家常的飯菜,也不會太多花樣,現在家中食材也少,隻能這樣遷就一下。
因為有了油,古雲清想著可以烙餅子吃,她上一世最喜歡吃的就是奶奶做的攤餅,這攤餅也特別好做,隻是家裏麵現在沒有白麵,隻能用孬麵,古雲清挖了半盆子孬麵,放了些鹽,又從王嬸家裏借了兩個雞蛋,往麵盆子一邊加水,一邊順方向攪拌,將麵用水泄開,反方向攪拌容易有麵疙瘩,古雲清又剁了一把小蔥拌在麵裏,這樣吃起來會更香一些。
風濯雖然從來沒有燒過火,但是現在瞧著燒的還不錯,火一直沒滅,但是攤餅得用小火,火一大餅就容易糊,而且大鍋不比現代的平底鍋,攤餅受熱不均,容易糊一塊。
古雲清正想著跟風濯說說火候的事,古氏卻進了灶房,眼圈雖然還是紅色,但是臉上情緒平淡了許多,一進屋子就對古雲清道:“你這孩子,怎麽能讓人家遠道而來的客人燒火呢?”
嗔怪的看了古雲清一眼,就走到灶膛下麵,對風濯道:“你出去坐坐,我來燒。”
風濯沒抬頭,也沒說話,黑如點墨的眸子仍舊盯著灶膛。
古雲清看得那叫一個心急,這人咋這麽死腦筋?叫他別跟娘說話,又不是叫他不說話,眼看娘的眼神不太對,她忙在一旁出聲:“風濯你快出去歇著吧!讓我娘來就行。”
風濯在灶下看了古雲清一眼,才站起身,繞過古氏出了灶房,也沒跟古氏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