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緣 下
正當宴席氣氛最高的時候,皇後突然昏倒,頓時一片混亂。
皇甫禦在一陣吵雜的聲音中怒吼一聲:“吳太醫,上前把脈。”
於是年老是吳太醫在人群中擠了大半天才擠到皇甫禦麵前行個禮後才敢走上前去認真的給皇後把脈。
吳太醫撫著那把山羊胡來來回回給皇後搭了好幾次脈後,最終隻得小聲對皇甫禦道:“啟稟皇上,還是先把皇後送回承乾宮吧。”
皇甫禦看了眼吳太醫,便喚人來將皇後送了回去,自己又跟著吳太醫去了承乾宮。
後來吳太醫又給皇後搭了次脈,又支開宮女太監對皇甫禦說:“皇後娘娘服用避孕藥過量,以至身體虛弱突然昏倒,隻要稍加調理便沒什麽大礙了。”
據說那日皇甫禦將皇後寢宮中的一套上等陶瓷茶碗摔了個稀巴爛後便從皇後寢宮中出來了,而且是怒氣橫衝。
至於那日中秋宴席嘛,自然是不歡而散,就連八月十八皇甫禦的壽宴也取消改成“家宴”了。
自我醒來後,後宮的天就變了色似的,那日我破例吃了兩碗粥水,淑娟以為我胃口變好高興得不得了,她卻不知我是為了這後宮變天而高興。
這幾日皇甫禦也未來看過我,他壽辰那日設的“家宴”我借由身體不適也未去,反倒是在瑾華宮的院子裏悄悄擺口鍋與宮女太監們吃起了火鍋來,我雖吃不得多少東西卻看著他們鬧騰著特別開心。直到月亮升得老高了,把風的太監告知皇甫禦的壽宴散了,我們這才收場。
淑娟替我梳頭的時候問我:“既然吃得下東西,怎麽又不去皇上的壽宴?”
我一笑:“去那你還吃得下東西嗎?”
淑娟也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我又道:“給我梳個發髻吧,越簡單越好,然後再找身紫色的裙子給我。”
淑娟疑惑的望著我:“公主身子不好呢,還要出去?”
我笑道:“約了皇上去賞花又怎好失約呢。”
“啊?”
一身紫色的紗裙極其飄逸,宛若仙女下凡一般,
一頭齊腰的發絲隨意挽起隻用一根發簪固定住,精致的臉蛋上添了少少的胭脂水粉,這樣的裝扮我自己非常喜歡,用淑娟的話說就是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淑娟陪我坐到亥時,還未見皇甫禦來便問道:“怎麽還不來呀?”
我半躺在貴妃榻上看書,笑笑並不說話,我並未約皇甫禦去賞花,隻是想著皇甫禦亦有好久未見我了,賭賭運氣罷了,他來不來還真不好說。
又過了半個時辰依舊未見皇甫禦,見淑娟瞌睡得厲害便喚她去睡了,而我卻搭著披風抱著琴往清華池走去。
清華池算是皇甫禦的私人地方吧,剛進宮那時我曾在裏麵與他碰見過,他也沒說什麽,自此便將那也當作自己的私人地方了。通往清華池的路上有片桃花林,那兒極美,可惜隻在三月綻放,因我喜花又叫人偷偷搬了些蘭花往那兒去,夜裏雖看不到蘭花的美景卻也能聞到蘭花帶來的陣陣馨香。
今夜月兒高掛,我也並未提燈籠,進了桃林便借著月光尋得一處地方坐下來。才將琴擺好便聽得一陣悅耳的簫聲,心中一喜素手撥琴,盡量將琴音與簫聲融為一體。那頭聽到琴音也盡量配合著曲調,吹出動人的音律。
一曲完畢,皇甫禦便出現在眼前,他穿著牙白色長衫,玉冠束發,臉上帶著笑意,見彈琴之人是我,他的笑便更深了。
皇甫禦尋到我身邊坐下問道:“怎麽是你?”
我答:“皇上是不想看到我?”
皇甫禦笑笑,我又道:“琉璃病了多時也未見皇上來看看,琉璃還以為皇上是嫌棄琉璃這藥罐子呢。”
皇甫禦也不答反問道:“琉璃可是想朕了?”
我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卻逗得皇甫禦哈哈大笑起來。
末了,皇甫禦又問道:“這幾日身子可好?”
我撅起嘴不樂意的說:“暫時還死不了。”
皇甫禦笑笑又說:“你的琴彈得很好。”
我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道:“我的曲子也唱的很好。”然後又低下頭調皮的看著皇甫禦:“你要不要
聽?”
這次皇甫禦沒說話,隻是淡淡的點點頭。
我素手撥動琴弦,緩緩開口唱到:牧笛揚吹出一曲春來早春來到清風一縷似剪刀誰剪出楊柳一夜綠絲絛楊柳岸,小橋伴,輕舟泛桃花源竹篙撐,烏篷搖,艄公唱,龍船調素手牽,青絲綰,越女和,浣紗謠桃花開,畫江南春色滿桃花紅,映籬外故人顏桃花舞,暈紙傘白衣沾桃花釀,醉踏歌劍挽流年
琵琶脆撥開千裏翠紅岸綠映紅托起千傾碧水藍碧連天含西窗千山眉黛遠西窗外,畫舫半,新燕穿江南煙東風軟,珠簾卷,佳人吟,畫堂春丹青絹,馨墨冉,玉郎賦,臨江仙江南春,當飛花迷人眼江南雨,掩樓台濕青衫江南憶,滿庭芳提筆難江南夢,執酒對飲桃花豔桃花開,畫江南春色滿桃花紅,映籬外故人顏桃花舞,暈紙傘白衣沾桃花釀,醉踏歌劍挽流年
江南春,當飛花迷人眼江南雨,掩樓台濕青衫江南憶,滿庭芳提筆難江南春,煙雨朦朧江南憶,醉夢情衷江南夢,執酒對飲桃花豔桃花開,畫江南春色滿桃花紅,映籬外故人顏桃花舞,暈紙傘白衣沾桃花落,逐流水袖染塵緣桃花釀,醉踏歌劍挽流年桃花醉,共枕逍遙江湖遠(歌詞來自:桃花醉)
一曲唱完又伴著幾聲咳嗽,皇甫禦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你知朕喜歡桃花?”
我咳嗽兩聲笑道:“不知道。”
他一愣笑笑:“桃花隻開三月,花期雖短卻讓人如癡如醉。”
“我還有些桃花釀,改天請你嚐嚐。”
“好。”
兩個人就這麽坐著聊聊天,不彈琴,不吹簫也不唱歌,不知不覺的就夜深了。
皇甫禦說:“我送你回宮吧。”他不再用朕稱自己。
我乏了卻又懶得走,便躺在草地上,將頭枕在皇甫禦的大腿上迷迷糊糊的說:“不要,回宮了你就是皇上,我就是貴妃。”說完便睡死過去了。
我並不知道那夜皇甫禦是怎麽過的,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辰被他抱進瑾華宮的,但是那夜我卻又夢見了那個少年,依舊沒聽清他的名字叫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