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喬心不複月方悔（2）
“喬兒...原諒我好嗎？”月庭的聲音有點顫抖。
月庭看著涵喬的背影，不知怎的，有一種很飄渺的感覺，好像涵喬隨時就要隨風飄走一樣，讓他永遠都抓不住。
恐慌的感覺在月庭心中蔓延。月庭很激動的抱住了涵喬。
他怕，真的抱不到了。
“喬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我當時...我...”月庭不知道怎麽解釋當他聽到淑惠妃說，涵喬與國師——他的好友白默然有染時心中的憤怒，他又看到她與他的親昵，當時心中的妒火，心中的難以忍受。
“不用說了。”涵喬冷冷的開口，那聲音波浪不驚，但是卻冷靜的很可怕。
“放手吧。”涵喬看著遠處的月涵花，輕啟朱唇。她知道，以她的力氣是掙脫不開月庭的擁抱的。
“我放手了你就永遠離開我了對嗎？如果是那樣子我永遠都不會放。”月庭把頭埋在涵喬的頸間，貪婪地汲取涵喬的味道。
“隨你吧，隻是從那時起，我便不曾在你身邊。”
“看，這月涵花又開了。月涵月涵，你說過，我喜愛這花，便將花改名為我們兩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還說，這湖叫做月庭湖，這亭叫做涵喬亭，那麽你就永遠把我圈住，涵喬亭永遠在湖中心，涵喬永遠在你的心中。嗬嗬。”涵喬輕笑，那神情仿佛她在說的隻是別人的故事，因為她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出來。
“對，你永遠在我心中啊，如這涵喬亭永遠在月庭湖中心啊。”月庭聽著涵喬不痛不癢的描述，心更慌了，抱涵喬也抱得更緊了。
“月庭，先放手吧，我有話對你說。”涵喬說著，用手拍了拍月庭的手，似是安慰。
月庭這次很聽話的放了手。
“你..想對我說什麽？”月庭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心中很怕涵喬會對他說出他不願意聽到的話。
“月庭。”涵喬轉過身，麵對月庭。
“知道嗎，曾經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有愛我的夫君，我愛的孩子。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我的夫君是帝王啊，帝王，注定我要一輩子與一群女人勾心鬥角。你知道的，我性子淡薄，不願爭搶，但是為了你，我跌入這無間地獄。知道嗎，其實，在過去的一年多來，我受到過很多次的生命威脅，隻是我不願告訴你，都是我自己解決了。她們也夠無趣的，每次都是下藥，嗬嗬，都是一樣的幼稚把戲。你也不知道吧，我以前學過醫，隻是愛花，才種花賣花。我不願與她們計較，所以我沒有告訴你。她們隻以為你把我保護得太好了，其實都是我在保護我自己。”
月庭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原來，這一年多來他的愛人一直活在生與死的邊緣。他一直以為，給她最好的愛就是最好的，沒有想到的是後宮的步步驚心。
涵喬笑笑了，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我的孩子，也是我保護的。月庭，曾經我一直忍受，是因為你一直愛我，毫無雜質的愛讓我忍受了一切。可是現在，你對我的愛已經染上汙垢，你讓我們的孩子以後遭受別人的指點，他們會說‘那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純正血統。’他們會說‘那個孩子...’”
“夠了，不要再說了！”月庭粗暴的打斷涵喬的話，他聽不下去了，月庭捂住了耳朵，試圖逃避。
“不，”涵喬把月庭捂住耳朵的手拿下來，握住。“聽我說完。月庭，我已經沒有你的愛支撐了，我不想再困在這宮闈之中了。我們，彼此放過吧。”
涵喬笑了，那笑容讓月庭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又一下。
我們彼此放過吧。
我們彼此放過吧。
......涵喬的話一遍一遍回蕩在月庭的耳邊。
月庭無法思考，現在他隻知道，他愛的人，他此生摯愛的人就要離開自己了。
月庭猛地抓住涵喬的手。
“喬兒，不可以，真的不可以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真的，我錯了，不要離開我。”月庭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手正在不斷顫抖著。
涵喬聽了月庭的話，嘴角綻開一抹輕笑，美得月涵花也失了色，“月庭，沒有誰非要誰才能過一生。”
“不！我隻有和你在一起才能過一生，不！每一生！”月庭已經快崩潰了，失去涵喬的後果他真的沒辦法想象。
“月庭，聽過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涵喬撫摸著月庭的臉，她知道，他們已經緣盡。
緣盡，奈何情深。情深，奈何不想再愛。
“當你決定不相信我的時候，我也決定，不再愛你了。放過我吧。”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我隻是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風險啊。”月庭緊緊抓住涵喬的手，放在胸前。
“當你不相信我的時候，你已經失去我了。月庭，佛說過，一切皆是執念，放下也是緣。我不想我們最後連相忘於江湖都無法做到，隻能苦苦糾纏對方一輩子，那樣子我會很痛苦，你亦是。你如果還愛我，就放了我，讓我能夠過我想要的生活。”
涵喬在賭，他會因為愛放過她。她知她曉，他不願她痛苦“哪怕那種生活裏沒有我嗎？”月庭看著涵喬的眼睛，他不想錯過涵喬一絲一毫的情緒。
“是，哪怕沒有你。”隻是涵喬的眼底卻似一汪平靜無波的湖水，水平如鏡，月庭捕捉不到她任何的情緒。
哪怕沒有你。
哪怕沒有你。
嗬嗬，哪怕沒有我。
好，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
“我放你走。”月庭放下手，他已經不再崩潰，他平靜下來了。
是，他愛她，很愛很愛，因為愛，所以成全，因為她心已決，再強求她亦是痛苦的，她苦他更苦。
月庭轉身，不再看著涵喬，因為他不想涵喬看到他哭。嗬嗬，大男子主義吧，也是一個夫君的心理吧。
嗬嗬，我就知道。
嗬嗬，他知道，不能再挽回了，那就讓他一個人痛吧。
兩個人相愛的人，站在同一個小亭內，距離咫尺間，隻是心卻不在咫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