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自私的決意03



這幾天不知是中了什麽邪，住院的人就像旅遊一樣一批接一批往醫院湧，再瞧瞧那被擠得水泄不通的電梯，兩人無奈隻好選了樓梯。

單調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被無限放大，從剛才就一直沉默的維珈突然停下腳步，打斷了回旋在耳邊的枯燥響聲。

“你知道一種會發光的珠子嗎？”

瓔珞的問題始終困擾著維珈，雖然在聽了婆婆的話之後，她就開始懷疑瓔珞是招來不幸的根源，但卻還是無法任它不明去向。

“昨天帶我去你家果然是為了這個……”祺寒拿出那顆珠子，饒有興趣地看了維珈一眼，“嗬，你這女人真逗。”

“哼！”原來昨天不光被他占了便宜，而且還讓他看了笑話，維珈氣得說不出話。

“從緋兒轉世開始，噩運就一直纏著她。一定是那個瘋女人給她下了詛咒，好讓我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卻什麽也做不了！”祺寒緊緊握住拳頭，像是恨不得要把血珠捏碎。

“詛咒？！”聽到這裏，維珈才表現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難以置信和焦急，“誰、誰才是冉緋兒的轉世！是不是我們兩個都是？！是不是小蔓！”

“……”祺寒沒有回答，隻是沉默著把目光移向牆角。

“你騙人！怎麽會是小蔓？！不可能是她！她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被詛咒！”

“是真的。”祺寒低沉的聲音同維珈的聲嘶力竭形成了強烈對比，“我記得很清楚，在城堡她用手上的瓔珞砸過我。”

“……？！”維珈愣愣看著祺寒，那晚拿瓔珞砸他的明明就是自己。

“瓔珞能和緋兒一起轉世。這樣一來，無論她變成什麽模樣我都能找出來，無論在哪裏我都能去保護她。”

“……無論在哪裏都能馬上找到？無論在哪裏都能去保護……”

在明白小蔓並沒有被詛咒後，維珈本該慶幸的心卻異常痛苦，祺寒說的每一個字都如針一般不停在她心上猛紮。

她的表情漸漸扭曲，嘴唇咬到發白，像是受到欺騙，搖頭否認著……

—

如果你一直在身邊，那為什麽大家都會死？

如果你真的一直在身邊，那為什麽不救阿雅？

如果你真的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麽不記得我也去過城堡，為什麽不知道瓔珞是我最寶貝的東西！

可笑，為什麽這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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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後，記憶會同靈魂一起脫離肉體，待把生前的記憶封印到靈魂深處便可重新轉生。

隻是她已經忘了一切，也不再是從前的模樣。

茫茫人海，沒有任何線索，祺寒就這樣苦尋了三百年，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漫長的三百年裏，伴隨他的隻有瘋狂。好像全世界、每個人都是她，每每和人擦身而過，都害怕因自己認不出而錯過。

漸漸，他開始害怕看到那洶湧的人潮，開始恨她自私的選擇。看得命還重的兄弟的背叛、永無休止的時間、容不下他的世界……從厭倦到憎惡，他在深不見底的泥沼中越沉越深。

終於還是那個叫彌海的巫師給了他最後的救贖，做了這串瓔珞，替他再次撐起了自己幾乎夷為平地的小小界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