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賽前夜
關於顏楨為什麽選擇開豆腐花鋪子而不開醫館這件事小七一直都很好奇,如今剛好談到這裏,小七便就勢問了出來。
抬頭看著樹上的人兒,顏楨笑著說道:“七七沒事會去醫館嗎?”
聽完顏楨的回答小七愣了片刻,半晌才回過過神來,嬌美的麵上紅了一片。忽然想起韶芷的同心結,小七撅著嘴嘟囔道:“夫子,你可千萬不能收別的女子送的禮物呐!”
“七七你又在瞎想些什麽?”
“才不是瞎想的!反正……反正不可以就是了嘛!夫子你不願意啊?”見顏楨一臉無奈的模樣,小七梗著脖子紅著臉的小聲反駁道。顏楨看著小女子一般的小七,心裏卻不似麵上的無奈,而是暖如四月晴天。
靜靜眺望著鳳凰樹中的少女,顏楨知道這個美好的姑娘身上會有變故,既然會有分離的可能,那他就需做好重聚的準備。內心裏他堅信著,不管過程如何,最後他和他的七七,都會在一起。不論是生,是死……
自從鳳凰樹一別後,顏楨似乎變的忙碌了很多,除了早課上能見到他以外,平日裏小七跟本找不到他的影子。就連每日晨跑後山三圈都被取消了。不過這些並沒給小七什麽苦惱的機會,她自己也開始忙著蹴鞠的一切訓練。每日完課後都得到書院的校場和姬氏兄弟還有羅浮元和那個上次賽馬輸給姬允歌的未謹附帶上了莫嬌嬌和一個小七也不認識的男子,一共是七人。
七人的場戶練起來還是比較和諧的,這次比賽除去要在場戶上比個輸贏以外還有白打。白打其實說白了就是比花樣,兩隊各派三人來比試花樣與技巧。比起場戶的對陣實戰,白打要明顯輕鬆很多。小七最擅長的也是白打,畢竟當初在峨眉時也就她一人喜好蹴鞠,別的師姐每日隻知道習武練劍,從不陪同小七玩這些對於她們來說浪費時間的事情。所以說小七雖然對蹴鞠駕輕就熟,但場戶實戰的經驗委實少的可憐。比起小七對於場戶的經驗不足,莫嬌嬌的經驗可謂是豐富很多了。一直有說莫嬌嬌在揚州是被放養的千金小姐,自小就在揚州市井長大的姑娘蹴鞠梟水這些對於莫嬌嬌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書院忌諱二人皆是女子,到時南鍾書院不論輸贏都會過意不去,為了照拂對方的
麵子,掌院夫子建議小七和莫嬌嬌當日以男裝示人。華琛兒倒是不以為然的嗤笑道:“弄這些虛偽的把戲做個什麽?輸了就是輸了贏了就是贏了,管他什麽男子女子的。”
“這倒也是,這樣做說好聽些是為了顧及南鍾書院的麵子,可說白了就是瞧不起女子。覺得輸了女子就有失顏麵,贏了女子又勝之不武。”一邊吃著華琛兒近日新研究出來的菜式的紫夢悠哉說道。華琛兒挑挑眉,認同的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負手而立看著校場的韶芷,尖著嗓門說道:“那什麽!你要不要嚐一嚐本小姐新做出來的蒜泥白肉!”
韶芷回頭瞥了一眼端著盤子吃的眯著眼的紫夢,淡淡開口道:“這菜各個酒樓都有。”
“你!你懂什麽!本小姐做的就是與眾不同些如何?”韶芷一句話立馬讓華琛兒瞪著鳳目完全沒了往日的風情。紫夢含著肉搖搖頭,果然,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小七和莫嬌嬌訓練完後擦著額上的熱汗,一路小跑著上走到華琛兒麵前。小七喘著粗氣小臉紅撲撲的,這時一個白淨的素手遞上一個繡著金銀花的帕子,小七想也沒想的就接過擦拭起額上臉上的汗珠來。擦到一半小七忽然頓住,抬起眼看到眼裏帶點淺笑的韶芷。小七愣了片刻撓著後腦憨實的笑了。這時一個有些僵硬的聲音忽然橫插進來道:“我也有汗。”
循聲回頭,小七看到臉上猶有酡紅氣息不勻的姬允歌。韶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沒帕子了。”
“還有別的。”同樣平淡的沒有起伏的語調。姬允歌盯著韶芷的衣袖,意思在明顯不過了。韶芷隨著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幹。”
“你們,在吵架?”莫嬌嬌帶著疑惑的聲音很明顯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姬允瀟也不顧著和紫夢膩歪了,偏過頭笑著看向一臉局促羞澀的姬允歌。也許所有人中隻有他一人知道,他那個麵癱的哥哥,其實是在害羞。
姬允歌偏過頭,麵上不知是因為運動後的殘留酡紅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在即將落下的夕陽餘暉中,竟讓韶芷有些砰然心動的陌生。
“你有沒有覺得,我挺好的。”姬允歌不自在的輕聲說道,語調中竟是有了平日裏沒有的溫柔。韶芷偏過頭
,一直冰冷白淨的麵上像是被曬化了的春水一般,柔和了不少。一句話不說,像是沒聽到,也像是默認。
小七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是要在一起的意思嗎?難道說韶芷編的什麽同心結根本不是送給顏楨的?而是給姬允歌這個麵癱臉的?頓時覺得她身邊的搭配著實怪異……陽光嬉笑的姬允瀟配上好色開朗的紫夢師姐;冰冷麵癱的姬允歌配上孤傲冷豔的韶芷;尖酸刻薄的羅浮元和缺個心眼的易肅;其實也可以算上風流輕佻的舒之鳳配上風情萬萬種的華琛兒的……小七這些日子見到舒之鳳都是躲著的,隻是即便這樣依舊還是不可避免的遇上。出乎小七預料的是幾乎每次撞在一起的時候華琛兒都在舒之鳳的身邊,兩人有說有笑,沒了往日的爭鋒相對。
晚間幾人約好一塊去上月去過的訪紅樓喝酒,這次再去時似乎和那日一樣,又似乎不一樣了,小七舒之傑莫嬌嬌他們三個是單獨的,形單影隻的。其他的幾人成雙成對,膩歪著小七的胃。其實華琛兒也算是形單影隻的,可這次很明顯她的心情與那日有了大大的不同,似乎看著是一個人,可心裏卻是滿足的很,充滿了另一個人。
出來迎接的依舊是那個老嬤嬤。看到羅浮元立馬親的跟見著親爹了似地,忙扭著水桶腰扇著牡丹絹絲團扇走了過來,嬌聲道:“哎呦公子爺一月不來媽媽我可是想死了呢!”
“看來你常來啊!”一向缺心眼的粗獷漢子易肅意味深長的來了這麽一句。羅浮元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我就是隻要來一次,衝著這成遝的銀票她也得說我是常客!”
被羅浮元這麽明白的挑了意思的老嬤嬤麵上一陣尷尬,不過到底是混跡紅塵多年的,不過一會兒便沒事兒人般笑著迎這些公子哥兒們進了樓裏。
這次再進訪紅樓果然與上次不同了許多,沒了上次的清淨,夜間許多紅塵恩客攬著各樣女子穿梭在人群中。舉杯邀著懷中女子陪他暢飲。有的女子嬌柔婉拒,有的則是風情喝盡。軟弱無骨的倚在連姓名都不知曉的男子身上。她們不知他家住何方,年齡幾何,家中有妻妾兒女否……她們隻知道曲藝承歡,苦中作樂。唯一的慰藉,大抵就是那些恩客的一朝思慕或者是萬兩雪花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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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