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婆婆
在正廳做了沒一會兒，準確點說是小七才吃完一塊馬蹄糕，顏夫人就已經華麗麗的在眾多丫鬟嬤嬤的簇擁下來到小七麵前了。小七嘴裏含著吃了一半的馬蹄糕，手上還拿著一半，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漂亮到有些閃到小七眼睛的婦人。一身隨意的深藍色華服，沒什麽繁複的樣子。婦人的麵容將她的年齡隱藏的很好，完全讓人猜不到這個漂亮的女子是顏楨的娘親。顏楨的眉眼和顏夫人很相似。同樣似笑非笑的丹鳳眼，隻是顏楨的柔和卻疏離，顏夫人的是張揚卻犀利，像是一眼就能將一個人看透。
顏夫人不悅的瞥了眼還在愣神的小七，冷哼一聲徑自朝主位走去。小七回過神立馬站起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局促的很。顏楨看小七絞著小褂上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流速，笑著同小七一起站了起來，私下裏用溫暖的手輕輕覆住小七的手，然後十指相扣……
看了眼那對相扣的手，顏夫人偏過頭，冷冷道：“你小子不是斷袖自然是好事，可平白無故的招惹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算怎麽回事？！”
看了眼身邊緊張的小七，顏楨淡笑道：“七七不是素不相識的姑娘，是我要一同共度餘生的女子！我的顏夫人！”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顏夫人笑道：“你的顏夫人？你小子的命是老娘給的！”
“那娘親要是有能耐大可以再將我重新生一次，不過等我懂事識人之時，我還是會找七七，找我的女人！”
小七猛的抬頭看向站在她左邊的男子，這個一直溫潤柔和的男子，為了她，站在了與自己娘親的對立麵上。臉上沒了那些小七知道的疏離和親近，有的是一種決絕與篤定！有原因的想哭，也有原因的，小七很驕傲。將一直縮著的雙肩放鬆，直起腰杆，小七大方自然的迎接著顏夫人打量的眼神，甚至忽略掉她眼中的不屑。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個矜貴小姐，哪裏適合你一個賣豆腐花的窮小子！簡直胡鬧！”
“娘親錯了，小七自幼長於峨眉，不是什麽矜貴的深閨小姐。而且我也不是賣豆腐花的窮小子，這些年顏楨未曾依靠顏家半分，豆腐攤依舊是天朝最大的豆腐攤！養一個七七，我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而且我很好養的……”聽了半天，小七忍不住在顏楨話音剛落時插上一句。那句‘我很好養的‘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賣身做丫鬟時該說的話。在實在點，就是像極了賣牲口時說的。小七
大抵是將自己比作牲口了，誰讓這姑娘本來就不是多聰明呢？
這句話倒是緩和了正廳的氣氛，原本僵持的母子倆眼裏都有了笑意。顏楨寵溺的揉揉小七烏黑柔軟的發，笑的溫柔而又帶著無奈，隻是那無奈裏的甜蜜，是怎麽掩也掩不住的。相比之下，顏夫人笑的就別扭很多了，明明想笑卻硬是忍而不發。最後隻能偏過頭不去看小七和顏楨。但是從那柔美的側麵，小七還是眼尖的看到了那個上揚的唇角。
“那別的我們暫且不提，韶芷陪了你這麽些年難道你就沒些愧疚嗎？”顏夫人執起茶杯，輕輕用杯蓋撫著熱茶上漂浮的茶葉，茶杯中的熱氣掩住了她的表情。最怕的問題到底是來了，其他一切都好說，唯獨韶芷這方麵小七是有些畏懼的。她怕極了顏楨會對韶芷有所愧疚，這樣日後定然會有許多斬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可她也不想顏楨做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的無情之人。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連小七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的心了……
捏了捏小七的手，顏楨直言道：“愧疚是有，但隻是愧疚，不會有過多情感在裏麵。娘親要是為了阿芷好就該勸慰阿芷她去尋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把大把的芳華年少浪費在我這個心有他人的人身上！”
“說的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顏楨話音剛落時接了過來。小七循聲回頭看到一個中年男子一身布衣，麵貌上是一股子正義溫和。身後跟著兩個仆人都背著一個竹簍，小七眼尖的看到裏麵全是些藥草。總算明白顏楨為何在醫術上這麽有造詣，原來是家裏有個會醫術的大叔啊！
“爹，你回來了！七七，這是爹。”顏楨笑著捏了捏小七的手，示意小七問好。而小七則是一愣一愣的。顏楨的爹娘跟她印象中的……還真是有些不一樣啊！沒到顏府時小七以為顏楨家很窮，不然顏楨怎麽會去賣豆腐花？後來見識到顏府時小七知道自己錯了，絕對不能小瞧一個賣豆腐花的。因此覺得顏楨的爹娘定然會是像田家那樣，錦衣華服，名貴望族。可眼前的夫婦二人，衣著打扮都是尋常的布衣，沒什麽華麗物事。偌大的顏府連丫鬟家丁都沒有幾個！
“七七……”
見小七還在愣神，顏楨低首俯在小七耳邊輕喚了一聲。小七回過神，看了眼顏楨恍然大悟的朝顏老爺一個勁的鞠躬。嘴裏碎碎念道：“顏老爺好！顏老爺好……”
捋了捋胡須，顏老爺笑得溫和，點點頭輕扶起小七繼續做
鞠的身子，點頭笑道：“這姑娘長得討喜，日後一定是個乖巧兒媳。”
小七一聽這話頓時樂了，也沒了緊張，靦腆的笑了笑。一個勁的揪著快被她就斷了的那根流蘇。
頗為溫和的顏老爺轉頭看向顏夫人，溫言道：“兒媳婦不一定非要像阿芷那樣容貌一等一出挑的。日後難道還得天天看著美人兒媳防著她紅杏出牆？像這個姑娘這樣的就極好，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還算小家碧玉。放在家裏也安全些。”
這話聽著有些別扭，一時間小七竟然有點轉不過彎來，這顏老爺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顏夫人冷哼一聲，嗔怪道：“你個老小子可是再說娶了我苦了你蹲了這麽些牆角？防了我十多年了，老娘一次紅杏出牆都沒有，到底是哪個更苦些！”
“夫人苦些自然是夫人苦些，這麽些年沒勾搭上外麵的貓著實苦了夫人了！”見自個兒夫人一臉不情願的表情，顏老爺立馬丟了溫和的皮相笑得一臉討好。顏夫人扭過身子不去理會給她垂肩討好的顏老爺。小七又驚訝到了，這戲跳的是不是快了些？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沒她的事了？而且她未來的婆婆好像頂喜歡紅杏出牆啊！
“看這樣子估計是沒我們什麽事了。七七外麵不下雨了，我帶你去逛逛可好？”
偷偷咬咬耳朵，小七羞赧的點點頭。兩人給不理會他們的顏家二老福福身，便小心的退下了。
見倆小的都走了，顏老爺攬住顏夫人的身子，丫環仆人們都識趣的退了下去。顏夫人扭過身子看著自己的夫君嗔道：“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沒個正經的！喏，剛才那個姑娘你可是覺得好？”
“自然是不錯的，容貌秀麗討喜，就是性子溫吞嬌憨了些。不過楨兒喜歡我們也沒有法子不是？年少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們何必不討好的攙和一把？當初我兩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有人反對的嗎？既然阻不了，那順其自然就是。”將下巴埋在自己夫人的肩窩裏，顏老爺含笑說道。顏夫人點點頭，略帶遺憾的說道：“隻是可惜了阿芷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容貌身手樣樣出挑。沒給顏家生出個絕世容貌的孫子，委實遺憾。”
顏老爺撲哧一笑，點著自家夫人的鼻頭笑道：“你啊！選兒媳好看就是為了給你生個好看的孫子！真是佩服夫人了！放心，這個七姑娘容貌不錯，生不出漂亮的孫子也定然能給你生出一個討喜可愛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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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