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話



喂著小七喝下一點雞湯，顏楨慶幸她還能喝得了東西，這也就是說，她還是有意識的。替小七理了理耳邊的發，將毛巾放進已經燒熱放溫的水中。輕輕擦拭小七的臉頰，即使已經盡力的避開小七的傷口，卻依舊讓小七的眉輕微蹙起。顏楨忙俯下身子在小七臉上的傷口上呼氣，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的安慰著小七。

“不痛不痛，七七不痛啊！”低聲寬慰著小七，直到小七的眉頭舒展開來，顏楨才開始繼續替小七擦拭。

“七七，夫子要替你擦身子了，放心，夫子對你的身子沒有非分之想。當然了，我知道，你很是希望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對不對？”喉間溢出清泉般淳淳的笑，顏楨曲起食指刮了刮小七的鼻尖。

明明嘴上說的很淡定，可真的身手解小七腰間的衣帶時，卻連指尖都在顫抖。顏楨彎了彎已經接近到小七衣帶的手指，忽然像是被灼傷一般將手縮回。略有些自嘲的笑道：“你自認君子，卻在碰到這個小女子的時候，有些顧慮了。到底，不是什麽磊落之人。”

說這話時，顏楨大抵是沒想到，君子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君子也會動情欲，思色念，這是人之常情。隻是在麵對小七時，顏楨腦中總會斷去一根弦。在不該顧及禮教的時候，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圈。

“七七，過了今夜，你便做顏夫人，可好？”回答他的，當然隻有沉默。顏楨眉眼化開了然的笑，大手覆在小七的麵頰上，認真的說道：“你不說話，我且當你答應了。日後，定不能反悔。”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顏楨雖然依舊緊張，卻還是果斷的解了小七的衣帶。慢慢撥開小七的外衣，然後是裏衣，裹胸……小心翼翼的將小七的身子翻了過去，開始將撥開的衣服褪去。

小七身上傷的不輕，尤其是背部，擦破了好大一塊皮，整個裏衣都被血沁透了。看到黏在皮肉上的裏衣，顏楨心裏一陣抽搐的疼。一時竟不知該從哪下手，在這一瞬，顏楨才發覺小七對自己，其實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可以讓他忽然間萌生出殺了舒之鳳泄恨的可怕念頭。

“七七，我該怎麽做，你才不會疼？”

動作輕柔的將小七的裏衣從後背剝去，盡量不弄疼小七。可就算這樣，小七還是會痛的悶哼。側著頭的小七睫毛輕顫，有一滴淚珠掛在眼角。顏楨用食指輕輕抹去，將沾上小七眼淚的手指輕輕放進口中吸吮。

“是鹹的。”

這段過程是漫長的，銅盆裏的水慢慢染紅，換了一盆又一盆

的水。顏楨的心也是越來越涼，他不知道這麽多的血意味著什麽，他隻知道，他心中原本就生出的野草，在瘋狂的生長，將他的整顆心髒緊緊纏繞，栓緊……疼的他難以呼吸。原本那根小草隻是對小七的一種憐惜與淡淡的喜歡，現在長成了一顆茁壯的蒼天大樹，一瞬間開出了名為愛的花朵。

小七醒來時眼睛什麽都看不見，摸了摸手上的脈搏。小七籲出一口濁氣：“還好隻是暫時的。”

背上和額角傳來一陣疼痛，小七齜齜牙，痛的眼裏都出了淚花。一個溫熱的手掌，輕輕撫平她皺起的眉梢。溫熱的手掌微涼的指尖，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裏。顏楨，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小七心裏狠狠地疼了一下。偏過頭避開顏楨的手，小七將目光隨意的定在一個點上，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隻要避開那雙溫柔的手、溫和的目光，小七就會自在很多。她不是生顏楨的氣，隻是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因為她的任性逞強才會害自己受傷，顏楨會罵她的，會生她氣的。

“七七，我們成親吧。”一句淡淡的話，小七怔愣了一下，將頭偏回顏楨說話的方向。

看著小七沒什麽光彩的眼睛，顏楨苦笑著用手在小七眼前擺了擺。見小七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木愣的看著他。顏楨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小七的小手，放在唇邊印上溫熱虔誠的吻。笑著道：“做顏夫人，可好？”

“顏夫人……不是你娘嗎？”小七的輕聲疑問打破了原有的浪漫氣氛，顏楨卻忽然笑了，在小七昏迷兩日後第一次展開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刮了刮小七秀氣的鼻頭，說道：“你敢跟我娘搶相公嗎？”

“你娘親會不會很凶？”搖搖頭，小七歪著頭繼續看著顏楨所在的方向。

顏楨笑著又捏了捏小七的臉頰：“怎麽？現在就急著了解婆婆的脾性了？”

“才沒有……夫子，你不要這麽討厭。”小七將頭偏回床裏，耳根子紅成一片。聲音囁嚅羞澀，樣子可愛的緊。顏楨心裏一暖，站起身理了理袖角，看著小七的嬌羞模樣。心裏一蕩，俯下身迅速的在小七的耳邊印下一吻。小七像被灼傷一樣縮住脖子，那雙唇上的溫熱像一團火一樣灼傷小七的肌膚，讓她弱小的心髒差點跳出嗓子。

“我去給你做吃的去，想吃什麽？”親昵的在小七耳邊蹭了蹭。小七的臉紅的跟滴血一樣，胡亂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小七扯住顏楨的袍角，輕聲道：“我想……我想喝豆腐花……”顏楨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好，就出去了。

豆腐花是小七和顏楨的認識就是因為豆腐花，小七貪嘴和莫嬌嬌去洛陽城西的百年老巷中吃豆腐花。在那個老店中，有一個風華絕代的好看男子，他溫潤如玉，做的一手極好的豆腐花。迷了小七的心竅的早已不知到底是那碗清淡香甜的豆腐花，還是那溫和淺笑的那一眼。

仔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小七已經隱約看到一些模糊的掌紋。歎息一聲，小七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抬眼望去，模糊的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

“小七，你醒了？”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是冷如寒冰。這個聲音是韶芷，小七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韶芷在小七身邊坐下，她在進來時剛好看到顏楨出來，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沒說什麽了。這幾日小七在昏迷中的時候每日正午她都會來看望小七，也已經知道了小七是女子這件事。昨日她來時顏楨交代了幾句就出去買些這幾日用的菜，她進來時剛好看到披散著頭發隻著一身白淨裏衣的小七。那身裏衣明顯要大很多，領口秀的紫色藤花是顏楨每件裏衣都有的標誌。韶芷很難說出當時心裏的感受，像是最後一縷希望也破滅了，原以為小七是男子，不管她和顏楨如今怎麽樣，以後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最後即便顏楨的心不在她身上，但也隻能和她在一起。可小七卻是個女子，真正的女子……她連最後的籌碼都沒了，還能拿什麽贏得顏楨？

釋然一笑，韶芷看了眼小七纏著白色繃帶的額頭又注意到小七沒什麽神采的雙眼。淺笑著替小七將貼在麵頰上的發繞到小七的耳後，柔聲說道：“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太任性了。明明知道馴服不了急電，還硬要逞強。”

“急電已經死了。”韶芷淡淡說道，順手給小七倒了杯溫水。遞到小七唇邊，小七一臉驚訝的自己要接過竹杯，卻被韶芷用另一隻手溫柔的製止了。小七隻能乖乖的低下頭，由著韶芷喂她喝水。喝完後，抿抿唇問道：“急電是怎麽死的？”

“你師姐一劍下去，怕是兩個急電也該死在她的劍下了。”

一邊幫小七掖著被角一邊說道。小七偏過頭，看著韶芷又坐了回去，輕聲說道：“舒之鳳定然會恨死我了。我師姐是為了救我才殺了他的愛馬的……希望他不要怪我師姐啊！”

“你還真是奇怪，一般不是該拍手叫好的嗎？那個畜牲野性未除，留著它日後指不定誰會死在它的蹄下。舒之鳳該謝謝你師姐才是，怎麽會怪她？”

..

（本章完）